第二百二十七章 鋒鼓·道外道
冷嗎?
當然冷,在韓先的眼裡,桑弘孤的頭顱就是千古的寒冰,就是因為他冰凍的吳季堂的軀體,而現在得天之幸,亦是自己的努力,也是『桑弘孤』粗心的放縱,才讓自己有機會擊殺他。
初陽想展露真容,那群山就是唯一的阻礙。
韓先的拳頭想展露崢嶸,那頭顱就是唯一的目標。
昏黃色的陽光落在拳頭上,根根顯露的青筋就像是勇氣匯聚的長龍,此刻韓先的初陽拳雖然沒有本源道力相持,但是勇氣比任何一次都要強大,唯有一往無前的勇氣才能衝破群山的滯絆。
「呼!」
背後的拳風『桑弘孤』一定是知道的,那張本就猙獰的面龐,此刻因為胯下的疼痛,以密布陰氣,身軀更是已經從偉岸的龍人兵器,變成了可悲的蝦米。
對於腦後的拳,他一定想過躲,但是何奈軀體的罷抗,已經劇痛到讓頭腦都麻木了,讓『桑弘孤』只能以囚徒般的姿態,接受韓先的審判行刑。
此刻陽光下的韓先就是無情的劊子手,雖然手中無殺人刀,但是確有奪命拳。
然而還有可能,雖然韓先讓『桑弘孤』疼了,但是他心中對韓先的鄙夷確一點也沒有減少,在他看來,這只是自己大意的後果,而韓先那拳襲腦的拳也奈何不了自己,還不如抓緊胯下的疼重要。
因為那張繚繞著陰氣臉表明那個地方真的太疼了,現在心中沒有韓先的拳,只有滿腦子該死一萬次的的:「韓先狗雜碎!」
不管是別人心裡想的,還是別人口中講的,韓先都很少在意過,此刻在意的唯有手中的拳,以及拳下的頭顱。
好在這些在意的並沒有戲弄韓先。
目光的冷厲是因為,拳頭與頭顱越來越近,冰一定會在初陽拳下融化蒸發乾凈,這是韓先滿心的希望。
等的就是這一刻,而管漢寧也在等著戲劇性的一刻,真的很難想到,韓先會創造這樣的奇迹,從登場的閑庭姿,到現在的無敵姿態無疑不在緊扣心臟,眼中、心裡皆儘是熱切,希望韓先還可以延續奇迹。
「砰!」
韓先讓『桑弘孤』等的太久了,這一拳終於緩解了胯下的疼痛,也正是著披靡天下的拳頭才讓『桑弘孤』從蝦米的屈姿當中解救出來。
完全被韓先放倒,跌倒在地上。
韓先的手臂自然的垂落,一條條血絲密布在手臂上,鮮血落地的聲音遮蓋住濃重的呼吸聲,更讓著安靜的世界變的詭異。
管漢寧喉嚨輕咽,胸中氣輕吐不禁低問道:「贏了嗎?」
對這,韓先的目光中是滿滿的在意,眼睛牢牢的鎖定著那具平躺在地上的軀體,戰鬥雖然痛快,當是每一次戰鬥開始,韓先都想他痛快的結束。
「得、得!」
管漢寧的眼睛微微一凝,心中哀呼一聲。
也許這本就不應該希望的奢念,韓先的拳雖歷,當是想憑此擊殺『桑弘孤』恐怕也是痴心妄想。
韓先的眼睛的目光也以被那鋒利指爪輕擊地面的聲音給捕獲了,但是現在吃驚的是那具佝僂猙獰的身軀正一點點的站起。
前進嗎?
衝鋒嗎?
現在是機會,但是韓先的身軀在陽光下沒有絲毫的動作,目光冷冷的看著『桑弘孤』滿懷的希望落空的陰晴冷臉。
韓先可不是傻子,在他沒站起的時候出擊,也許是機會,但也更有可能是敵人挖好的陷阱,因為『桑弘孤』站起的姿態緩慢到做作,這不是陷阱又是什麼。
對於那張臉,韓先並沒有因為他的陰沉而感到畏懼,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始終掛在面上,手臂上的血未盡,而力量以又一次掩藏。
「哼哼,哈哈,真讓我沒想到,一隻螻蟻居然可以將我絆倒」桑弘孤陰測測的說道,明顯不管是頭顱上的還是胯下的疼都沒有完全散去。
對這樣的誇讚,韓先怎麼會理會,影子又一次陷入沉靜當中。
「呼!」
「呵呵」韓先面上的笑容完全盛開,誰說自己的拳一點用處都沒有,被頭頂傲然的犄角砸中高挺鼻樑的感覺一定不好受吧。
『桑弘孤』陰沉的面上,又一次青氣繚繞,屈辱到這份上事先怎麼可能想到,已經完完全全跳出自己的安排了,被一隻螻蟻絆倒就已經很可笑了,而更可笑的是居然還將那高傲的龍角都給摔斷了。
「啊!」
『桑弘孤』那望天長嘯,這恨、這怒就算是吼碎虛空那也宣洩不完。
機會永遠不可能一直都在等待當中,戰鬥既然不能痛快的結束,那就讓痛快可以隨著戰鬥一同長流。
也許自己會敗、會死。
但韓先的雙腳還是蹬離了地面,朝『桑弘孤』轟殺而去,拳頭依舊緊握,目標依舊是那張可惡的臉。
『哼,我能打倒倆你次,那一定能打到你第三次,既然倆次都打不碎你,那就三次,三次不行,那就一百次』韓先那張冷鋒的面下飽含著無限的信心。
其實韓先也不知道驚慌失措的希望將何處安放。
與韓先面上熱切的冷鋒相比,管漢寧的面上以懸挂上寒霜,眼睛以悄悄閉上。
咆哮的吼不止,韓先那顆滾燙的心幾乎要融穿胸膛,那副軀、那張臉居然又一次一動不動,但是韓先知道他一定還活著。
拳以擊出,也就只能一往無前了,雖然心中大感不妙,但是想退也為時已晚,更何況自己的鐵拳就快要擊打在『桑弘孤』的面上了。
這場賭,就在管漢寧將眼閉上,就知道韓先他輸了。
「噗呲~~~」
冷鋒的面上瀰漫著深深的痛苦之色,那隻即將擊打在『桑弘孤』面上的鐵拳力氣轟然崩塌,無神的垂落,希望也終於在驚慌中徹底失去方向。
鮮血一次次的從韓先的口中噴涌而出,目光里那張可惡的臉正一點點的矮小,韓先知道這一切都源自那隻插進腹中的爪臂。
憤怒到極致的桑弘孤以將自己的右臂插進了韓先的腹中,對此他是做出很大犧牲的,因為他完全有能力將右臂穿過心臟,擊碎韓先的生機,但是沒有憤怒的他不想讓韓先可以那麼痛快的死。
而也正是因為他的憤怒才讓韓先又呼吸掙扎的時間。
此刻韓先的目光里『桑弘孤』的身影以完全成了血人,自己的那雙眼睛已被狂亂的血液充滿,金色的陽光灑在妖紅的面上,頭顱竭力的抬起,血色的眼睛里,太陽以不在耀眼。
又一次離死那麼近。
目光回落,那張陰沉而得意的臉韓先已經看不清了。
全身的血氣都在畏懼那隻插在身軀里的拳頭,或是慌忙的竄出體外,又或是倉促的藏進筋骨之中。
同樣的,那高冷的心房之中也有一絲頑強的血氣滲入。
就算那本源在明亮耀眼又能怎麼樣,在這樣一個地方他們一點也幫不到這個生機漸失的韓先。
星圖本源的背後,那一滴星光依舊寂靜的綻放,他依舊那般美麗。
此時眼前的『桑弘孤』在怎麼耀武揚威那都是可笑的,也許是那無盡的陽光的撫平,才讓原本狂亂的心居然會在這樣一個時刻安靜下來。
這份平靜讓韓先更像是一個死人。
而韓先因為需要這樣的狀態,也只有如死的安靜,才能讓他能心無旁騖的發現本源之後星光的美。
那一絲血氣真的是倔強的,繚繞在星的周圍始終也不願散去。
也許這正是全身血氣所衍化出來的頑強,才讓韓先知道原來自己除了全身筋骨力氣,還有唯美的星可以調用。
牽動了嗎?
星光隨著血氣如絲般飄蕩,轉出心房之中。
韓先定不明白這份星光與血光的詭異吧,在萬道皆靜的世界里,那點星居然可以特立獨行。
眼睛已然睜開,而目光中的『桑弘孤』依舊是血色的輪廓。
決然早就被心譜寫在臉上,被提空的身子猛的一震,『桑弘孤』的爪臂就從後背穿透出來,身的努力當然是為拳頭爭取的。
依舊是那條手臂,也依舊是『初陽拳』,而也依舊是那個目標。
星的那點光在血色的拳頭上是渺小的,但確又是因為有他的點綴,才讓此次的初陽拳於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