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鋒鼓·散
不知為何，韓先的面上居然流露出一絲笑意。
而韓先也不知道自己笑的是誰，本該這張面上是不應該出現笑容的，因為那猙獰的蒼龍才是自己的敵人。
而那被利箭穿透的星獸才是自己的夥伴，可韓先反而覺得那星獸該死，蒼龍當活，因為韓先好像從蒼龍霸氣猙獰的面龐上感受到一絲祥和，就算是韓先的同情在泛濫，那也只能爛在肚子裡面。
蒼龍定沒有讓石陌失望吧。
因為它讓石陌把所有的得意笑容都吞進了肚子，而眼中的熱切當然不會就此散去，反而更加的壯大了，韓先都能看到的，而石陌也同樣能察覺到。
裡面絕對有讓自己興奮到心顫的東西，雖然此時的石陌依舊想不通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他也清楚，當務之急就是將著最後的障礙掃除，方可撥開雲霧見得內在真容。
歷色早就布滿面頰，一聲輕哼：「我能斷你一隻爪臂，就能碎你整副軀體。」
依舊是那雙潔凈的手掌，右手輕輕一握，石陌的身上頓時爆發出憾人的凌厲，而這凌厲就來自於那柄突然出現在手中的長劍。
持劍在手的石陌難道是打算親身上陣，與蒼龍一較高低不成？
這份心誰又能懂，立在高台的身子依舊穩重如峰，手中長劍抱與眼前一立，鋒刃之上立刻倒印石陌的面容。
而這可不是什麼自戀，此時不管是人，還是人手中的劍，雖無半點星光溢出，但是一股無形之勢已然衝破雲霄。
霸氣可不是目空一切，蒼龍也為之側目，因為遠在上吾的石陌讓他感覺到深深的危險，可是感覺到危險又如何，註定不能見勢不妙，甩身就跑。
「吼！」
這聲咆哮吼的特別低沉，著是對石陌的一種重視，亦是對自己的一份鼓勵。
巨闕城頭上的人面容已是十分的冷，因為這次在於石陌的較量之中，自己又棋差一招，那石陌好歹斷了它一條臂爪，而自己確瞎了星獸的一隻眼睛，這份成功真的不敢恭維。
但是現在的鐘淵想的確不是這些，那張沉思的面，定是在努力分析石陌為什麼會如此的拚命，難道那祥雲之中真的有逆天之物不成。
有的東西開始就不可能停下腳步，而鍾淵亦有梟雄之姿。
既然石陌想爭，那自己怎麼能甘於人后，眸子以完全化為藍色，其中更有一絲電芒奔走不息，而手臂上也是如此。
手中的冰弓在一次被拉開，而這次弦為電，箭以冰為骨，電為刃。
他鐘淵也不可能一直在等待機會，他也十分的清楚，最大的機會只能是自己創造的，那石陌的高招還在醞釀之中，而鍾淵的箭已經射出。
「轟隆！」
韓先的眼睛一陣狂跳，目光連忙望去，這一箭的聲勢也太駭人了吧，那呼嘯聲音就如夏雷炸響。
而其實那箭的聲勢也是如此，箭的周圍始終繚繞著絢麗的電光，其迅捷的速度也對的起那咆哮的雷音，當蒼龍目光被迫從上吾收回之時，那箭就以直指眉心了。
同樣的沒有半分輕視，那雙清澈的巨眸應該從那劍，亦從那箭中看出這倆人的決心，在他們的聯合之下想守住那已是妄談。
閉目等死那是絕對不可能，畢竟自己是偉大的龍。
眼睛悄然一閉，眉心之間一片蒼翠的草葉就飄然出現，它的目標當然是那氣焰不可一世的雷箭，以迎擊而上。
鍾淵笑了，就憑一片草葉也想擋住自己，真是可笑。
雷箭正如鍾淵一樣傲氣，那繚繞的電光不等它靠近就狠狠的砸在蒼翠的草葉之上，而鍾淵也太小看蒼龍的能力。
就這幾片雷，可轟不碎蒼龍的凝練。
鍾淵的冷笑可還沒有收起，就算雷勢不能將他擊碎，難道還能試我箭鋒不成。
「嘶~」
韓先的眼睛中定有演化過，草葉擊碎雷箭的畫面，但是現實告訴他是天真的，那草葉就如同真正的枯葉一般。
在雷箭的鋒芒之下，就連齏粉都沒來得及化作就了散在空氣當中。
蒼龍的眼睛還是閉著，是不想看見，還是說在掩飾眼睛中早就知道的結果，雷箭的目標正是它的眉心。
「噗！」
這一箭射的十分精準，一點也沒有偏離鍾淵的目標，但是他的臉確開心不起來，因為那龍的生機並沒有泯滅在箭下。
韓先的眼睛輕輕眨動，如果沒有那箭真實的直直插在眉心，真的會感覺到這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因為那龍既沒有悲吼，更沒有痛苦的翻滾。
「哼！」
鍾淵輕哼一身，收弓而立，就連眼睛都輕輕閉上，而整個人的氣息確越來越平和，但是每一個人都能可以感覺到，這一份平和下藏著洪荒猛獸。
……
抱劍而立的石陌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樣，一點也沒有為鍾淵的箭走神，此時劍鋒蕭然一轉，朝著蒼龍虛虛一刺。
風輕盪，這一刺既沒有驚動風，更何談隔空刺中自成一界的蒼龍。
石陌的眼睛劍刺出之時就以閉上，彷彿不願看見自己的丟臉一樣，而那巨大星獸的眼睛可睜的大大的。
而就在石陌的劍刺出的那一刻，它的身子輕微一動，頓時無數的星光就涌泄而出。
點點晶瑩散漫長空定是十分的美麗，韓先當然不知道上吾城中石陌的無上道法，更不知著星獸為何會毫無徵兆的崩散成星。
韓先的眼睛是不會看錯的，清晰的看見蒼龍的面上為那漫天飛舞的晶瑩星光皺起了眉頭。
是風的推動，還是石陌的道法自然。
韓先也許明白了，那漫天晶瑩的終點正是蒼龍，想擺脫，可是身處這樣的世界，在掙扎也是枉費力氣而已。
也許只有對蒼龍抱有一絲同情心的韓先，才真正讀懂它眼中的含義，也許他是真的累了，又或者說這就是他的使命。
星光點點的附著在蒼龍的體表之上，頓時龐大的軀體上下皆盡染上一層柔和的星光，而也只有蒼龍知道這片星光下的痛苦。
此時的蒼龍完全沒有本來的顏色，已被星光裝飾一新，
唯有那刺在眉心的箭沒有染上星的色彩，蒼龍彷彿已經死了一般，不見動彈半分，更不見氣息流出。
而在韓先理解認為，這只是自己修為太低，無法企及龍的高度，所以才造成這樣的不明所以。
韓先終於看到一絲動的東西了。
眉心雷箭上一絲電光閃爍而起彷彿鍾淵的道力在這副軀體上以掩藏已久，龍軀之上巨大的電弧奔走而起。
星光定格了龍。
它的命運以被石陌安排進黃泉，著副軀體與他的爪臂一樣都會被星光無情的分解，果然那在韓先記憶里的東西在一次上演。
依舊是漂亮的漫天晶瑩，但韓先確忘記欣賞，可眼睛又確一眨不眨的望著他的飛逝。
除了韓先所有人的目光看到的不是晶瑩的飛逝，而是祥雲正在一點點的淡化散去，而消散的不止止是這些。
還有這白地世界，那些埋葬太多血肉的迷霧也在消融，誰也不能發現曾經的他們來過這裡。
何時鐘淵的眼睛睜開了，原本平和的氣息下一絲躁動在孕養，不止巨闕的鐘淵是這樣，那上吾的石陌也是如此。
目光中寫著急切，他們的身軀就如同一枝隨時都有可能離弦的箭，碰撞在長空之上，他們都在等，等那迷霧散盡的時候，就是引爆的開始。
而所有人也都在等，等霧散之時，他們的拼搏也將開始。
這祥雲是詭異的，就算自己的世界完全消散，韓先他們都立身與血肉戰場上時，那輕薄遮住眼帘的紗依舊能完全遮住其中深藏之物。
這片世界好安靜啊，就連焦躁的呼吸都被人忘卻了。
不知何時，韓先的手已將長槍牢牢的握在手中，而他也定然不知道此時急促的呼吸就如敵人就在面前，廝殺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