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風雷動·斬佛
空禪佛祖的面上浮顯出一絲對老友的熱切。
雖然妖刀血霧沒有凝聚起那男子的面容,但是本就記得的人,已經將他的面容刻在了心裡,淡淡的笑容浮現,輕輕的說道:「羽~~。」
一聲輕喚,飽含無數個時代的思念。
記得的人記得,而有的人卻像是記憶全無一般,那偉岸的男子對佛祖的呼喚沒有一絲的感觸,或者那無數個時代太久了,久到讓那個叫『羽』的男子已經忘掉了很多、很多珍貴的東西。
可就算是記憶全無,但『羽』也沒有忘記手中刀的溫度,更沒有忘掉對戰鬥的渴望,面龐雖然模糊,但是能感覺到的是,戰鬥的熱念已經從那雙模糊的眼睛中溢出來了,那雙手撫摸著妖刀上的花紋,更像是在努力回憶每一次戰鬥的榮耀。
可悲的是,雖然在努力回憶,但是『羽』並沒有記起曾經一同戰鬥的佛祖。
『戰』字已經出口,那麼佛祖就應該知道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不甘心,更害怕生靈塗炭,對妖刀的話,又一次泛起,輕輕的說道:「『羽』放下吧,這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
如果是妖刀一定會駁斥,但是孤傲『羽』並沒有做任何的回應,而他那握這刀的樣子也以做了很好的回應。
『有我的地方,那就是我的時代!』
笑容本就很淡,散去也就很快。
此刻佛祖的身後一輪紅日就如同初生剛脫離群山的懷抱一般,緩緩的升起,淡紅色的光芒頃刻間就照耀整個結界。
而這紅光與血色不同的是,每一縷紅色都是一分聖潔的浮現,就如同真正是太陽散發出來的光芒一樣,不帶半點污垢。
『羽』的頭顱微微仰起,就如同沉睡太久的人,已經很久沒有沾澤太陽的溫暖了,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
而戰鬥的狂熱就是在這樣的平靜之下掩藏。
太陽已經升至空禪佛祖的頭頂就停住了,明顯佛祖並沒有想藉此轟擊『羽』的意思,也許他也沒有把握,所以才選擇死守。
而如果空禪佛祖守的住,那麼妖刀也休想走脫。
在那樣的刀面前、在那樣的男子面前,佛祖的太陽能擋的住嗎?
妖刀十分相信他的主人『羽』,而他的主人更十分相信自己,刀已被橫起,沒有一絲多餘的光華閃現,更是一種堂堂正正!
一切就如同平常的人舉起了平常的刀。
而看著的平凡,卻讓空禪佛祖一陣哀鳴,凝重的面善立刻就浮上一層疼苦之色,簡簡單單的起手就讓佛祖感到痛苦了。
那要是刀真的斬了過來,那頭顱不得斬碎啊。
空禪佛祖無處去躲,而更不需要去躲,頭頂的太陽灑下淡淡的紅光,面上疼苦之色立刻退去。
而此時;『羽』動了。
『羽』的頭髮紛紛的飄動,腳下輕輕一蹬,手中緊握妖刀就朝著佛祖的頭顱斬去,那刀、那人依舊看不出多餘的繁華。
但是刀每一分靠近,那結界就潰散一分,而那『羽』的身後更是化作陣陣黑色的碎紋裂開,如飛絮飄蕩。
面對如此一刀,佛祖怎能不驚,這還是僅僅妖刀顯化出來的『羽』如果真身降臨,豈不是輕嚓一聲,就能將自己這具身體震碎了。
『羽』是顯化之身,而這佛祖何嘗又不是如此,他們的真身要麼在歲月里沉睡,要麼流連其中。
頭頂的太陽是無法阻擋『羽』的斬殺的,散發出來的紅光就連滯澀他的身形都做不到,以如碎片散去,而這一刀已經斬到佛祖的眼前。
面對曾經的好友,『羽』的刀沒有猶豫半分,攜無上威勢對著佛祖巨大的頭顱就砍了下去,如果任由如此,被斬破已是必然的。
刀以臨頭,也許是不忍在看,佛祖的眼睛輕輕的閉上,可就是閉上之時,腦門之上一渺小的『卐』字浮現,也正道擋住『羽』的妖刀。
「茲~~」
平凡的,人和刀斬在『卍』字上面並沒有帶來壯烈的聲音,刀與人也沒有被磕飛,而『卐』也沒有碎裂。
難道驕傲的『羽』要上演與妖刀同樣的命運嗎?
被佛祖拍飛,朦朧的面盤之上一絲冷冷的笑容浮現,而此時佛祖的眼睛猛然驚起,可那妖刀血鋒並沒有侵進空禪佛祖分毫。
而佛祖驚的是?
『羽』驚的是?
血鋒雖然沒有斬破『卐』字,砍在頭顱之上,但是那『卐』所護定的腦門中心,卻有一絲絲黑色的裂紋浮現。
這是『羽』的功?
那面上的冷笑定是在否定的,然而佛祖睜開的眼睛確沒有止住腦門上黑紋的蔓延,反而讓黑色裂紋變的更加迅速了,而這才是『羽』的功勞。
而份失策,也全然要怪佛祖降臨時投錯了胎,那空禪法師腦門上的黑色裂紋正是那魔主的傑作。
原本無關緊要的傷勢卻成了妖刀脫身的突破口,這讓『羽』又怎麼能不得意,讓佛祖怎麼能不驚慌。
「砰!」
佛祖的『卐』字在也無法擋住妖刀的血鋒了,而妖刀自然而然的落在空禪佛祖的腦門之上,這一份疼可想而知。
刀斬進佛祖身上之時,那偉岸的男子隨即就化作煙雲散去,而脫身在即的妖刀更是哀鳴一片。
不喜脫身,但哀至愛離去。
而此時空禪佛祖也只是輕輕嘆息一聲:「哎!」因為他知道已無任何可能來留下妖刀了,而世間又註定腥風血雨。
空禪佛祖的面上已經密布黑色的裂紋,彷彿就要裂開的瓷器一般,而突然之間從妖刀斬進的地方開始,一絲絲血光在原本黑色的裂紋里蔓延。
這本就破碎的瓷器如何還能支撐,空禪佛祖轟然倒塌,一團團淡金色的佛光從一禪佛祖的身體里顫顫巍巍的飛出。
破碎的結界里六尊面色蒼白的古佛浮現,各各滿臉的哀色。
妖刀冷冷的逼視著他們,明顯他們以再無能力阻擋他離開的腳步了,而斬殺他們也是輕而易舉。
血鋒已然收起,沒什麼好留戀的,也許目光在那幾乎獃滯的血色一禪面上掃過,沒有任何的停留就穿開了結界。
他走了嗎?
滿是落寞的神情裝著太多的思念,可確沒有一絲血淚溢出。
「阿彌陀佛」灰色僧袍的一禪神僧慢慢淡去,血色一禪已然化作血液融入了血肉當中。
……
一禪神僧從未放棄過努力,那靈魂奔向遠方的韓先,他依舊想將他從新找回。
肉體已經被一禪神僧彌補完畢,可是韓先的靈魂離的太遠了,遠到無法已經無法感知到肉體了,因為他已經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那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已經十分的清晰,清晰到能將流淌在眼角的血淚看的真切,韓先真的又回到那個地方了。
而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將那具軀體帶回,但世事總難倆全,能從漫漫迷霧當中找到回家的路已經是不容易了。
因為那路太容易模糊了。
一禪神僧的手臂無奈的收起,並不是他不願挽留了,而是韓先真的走遠,努力過後,放棄成了最無奈的選擇。
……
逃出結界就可以呼吸新鮮的空氣嗎?
妖刀看到的一切都是腐敗,要知道他只是一件兵器而已,在通靈、在神威又怎麼樣,那也無法改變兵器的本質。
沒有人的超控能去的地方太少太少了,而就是因為如此曾經才選擇一禪,可就是因為曾經太瘋狂了,才被一次次封印,一次次鎮壓。
而現在十分要命的是,和佛祖硬拼已然讓他虛弱不堪了,以快陷入沉睡當中,而現在這荒郊野嶺的到哪去選擇一個優秀的宿主。
那和尚是優秀,可好馬還不吃回頭草了,更何況是傳奇的妖刀。
女的,妖刀怎麼可以寄宿在女的身上呢,八字不合啊。
好吧,就只能呆在那男的身上了,等睡醒了在換,紅光一閃,一禪神僧面上的悲苦之色已然凝聚,自己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