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魔主
風的中心,勑骨魔龍的所在。
黑色的風將他徹底祭煉了嗎?
為什麼,半點影子都無法看清,而那些掩藏在風中的呼呼鬼聲,是對那新王的朝拜吧,風依舊是那麼狂烈,依舊是那麼深不見底。
勑骨或者吳季堂那具單薄的身體,無法穿破風的屏障。
可是王的軀體,眾鬼之王的軀體是何等的英武,隨從的風怎敢將他吞沒。
一禪神僧的眼睛微微眯起,黑色的風裡突兀的出現遊動的身影,而自己鎖定的原本魔龍的軀體神奇的消失了。
是被那遊走的身影吞噬了嗎?
或者又可以說,吳季堂的身軀以被魔龍獻祭了。
那雙流淌著金光的眼睛是無法蒙蔽的,眼睛中仁慈完全退去,是鄭重嗎?
血色一禪的聲音又一次譏諷的響起:「爬蟲,都這副模樣了還敢出來嚇人。」隨即又玩味的說道:「大師,這傢伙手中的血可一點都不比你少,不知你的佛可願意像接納你一樣接納他呀?」
很明顯,那個被限制自由的人,知道自己的話不會起到什麼作用,但是百無聊奈的自己,這樣的機會如何能不好好把握,畢竟這樣的心情,挖苦的機會並不多。
「吼~」
蒼茫之聲,震懾天地,原本狂亂的風被完全定住,空中呈現出絲絲縷縷的黑,一禪神僧口中不停,經文依舊飛快吐出。
而現在那處處呈現黑色的世界,已然不是一禪神僧所營造的佛之世界了,風的停住,而金字佛文確不能像以前那般在空中規劃自己的領域。
就如同飛鳥一般,字字都被定格在空中,動彈不得,任憑一禪佛法在怎麼高明也無法催動。
「哈哈。」那掩藏與層層黑霧中的王,一定很得意。
黑霧一層層散去,那黑霧裡的虛影已然呈現水面,但是見多識廣的人懼嗎,佛法高深,心中無垢的人同樣不懼。
「小小爬蟲也該如此囂張。」被這樣的東西耀武揚威,血色一禪當然十分的不開心。
「呵呵,大師,見到偉大的龍,還不給我跪下~」還是魔龍的聲音,明顯並沒有將自己獻祭完全,自信心爆棚的他,出行如何不夾雜風雷,在說自己怎麼說也是偉大的龍啊,所以最後『跪下』二字拖的十分的長。
而瞬間無形的音波以魔龍為中心朝四面八方衝擊而去。
「吱吱。」一禪神僧那雪白的鬍鬚輕輕的擺動,一點也沒有被魔龍狂亂的道力驚擾。
而魔龍要的也不是這些。
「吱~,吱~」
一定是細小的裂紋在優美的瓷器上蔓延。
「砰。」
一定是優美的瓷器無法抵擋住蔓延的勢頭,導致最後的破碎。
清風突起,原本漫天金字佛文一個個的碎裂開來,被風一吹頃刻間全都化成了金粉,這樣的惡氣被吐出,如何能不開心:「大師,我主駕前,正缺一侍從,不知能否追隨啊?」說完桀桀怪笑倆聲:「嘿嘿。」
這樣的程度當然無法讓一禪感覺的畏懼,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就好像沒有在魔龍那一身的枯骨留戀過一樣,目光以落入了他身後的世界,異樣在眼中一點點的蔓延。
「吼。」
魔龍咆哮一聲,這就是最恨的地方,獻祭之後,全身的血肉都被用於祭煉,而現在就只剩一副巨大的骨架而以。
而現在已然是自己本尊龍的形態,這是多麼自信的樣子,可是每一次被逼的獻祭出現,收到的從來就沒有尊重,而是鄙夷。
魔龍勑骨就彷彿透過神僧那平靜的眼睛看到血色一禪在大喊:「爬蟲的樣子。」
已是骷髏的面龐,無法表達過多的神情了,就連憤怒那也是靠吼的:「禿驢,見過這我真身的人都死了。」
魔龍的自信一定都做不得假,就算是曾經本族的追殺隊,就是被自己以這副形態被滅掉的,要知道他們個個都是生命力強悍的真龍啊,而眼前這只是人類而已。
笑容一定泛起,彷彿在說道:「你也將是魔主的養分。」
其實如果魔龍想逃,現在是絕好的機會,因為曾經那漫天阻步的佛文沒有了,而他只要施展那無上神通,想走就要簡單的多了。
可是魔龍已然認為,自己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為的以不是簡簡單單的逃走了,為的是尊嚴,因為臉上以沒有任何皮面了,所以這副骨頭對虛無的臉面特別的在意,而他也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能力,要知道現在自己可是借用了魔主的部分能力啊。
在說任何廢話已然無用,那一番禿驢之像,魔龍定是十分的厭惡,雖然對自己十分的自信,但是越看就越覺得蹊蹺,因為那樣的神情太過平靜了,而且平靜之中還又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其實魔龍是清楚的,一禪那空洞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瞧不上的樣子。
難道他就一點也沒有被自己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所震撼到,就算是自己破了他的佛之世界,那張臉還是一樣平靜的可惡。
如果就簡單的被一禪那份平靜所嚇倒了,那麼魔龍他也不可能長這麼大。
骷髏的口赫然裂開,原本空中被定格那絲絲縷縷的黑竭盡朝口中湧來,明顯魔龍怕了,以準備先發制人了。
但是他的先發制人有用嗎?
顯然已有十足的準備,他怕一禪那鬼神莫測的手段,會突兀的消失,在黑芒朝口中凝聚的同時,原本空中的呼呼鬼聲,竭盡咆哮著擁擠向一禪神僧。
口中的黑已然成為了黑色的太陽,而那空氣中時隱時現的鬼影,全張著牙齒咬向了一禪神僧。
神僧就是神僧,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居然在次入定了,無上神通被忘掉了,就連簡單的躲避都忘掉,只是倆眼深奧筆直的站著。
那雙眼睛一定是魔龍最恨的,所以一定要先從他下口。
一個巨大的餓鬼頭顱突兀的出現在一禪神僧的頭頂,而陰森森的嘴巴早已展開,魔龍的恨,同樣是他的恨。
猛的一撲,一禪的頭顱對那巨大的口來說,於蚊蟲何異?
頭頂沒毛的腦袋惡鬼不挑剔,以含進嘴裡,而尖利的牙齒已然開始嚼動。
想啃食的願望還沒有達成,而魔龍心中驚色頓起,心中呼喊道:「為什麼,這人到底是誰?」
但是鋒利的牙齒確沒有停下,就如同先前咬在吳季堂身上那般。
也是深深的咬下,鬆開之時也不見半點血肉。
這倆者唯一不同的是,前者因為竊取到精華之氣而感到興奮,而現在那苦瓜之色的鬼臉,明顯就是一番咯碎牙齒的痛苦之色。
心中不甘啊,口中所聚的滔天黑光,都差點吞進肚子里去,而先前好不容易攀上高點的自尊心,又一次崩潰了。
這樣的爬蟲,逃跑才永遠是他最高明的無上神通。
口中辛苦凝聚的威能將要像唾沫一般,毫無價值的吐掉嗎?
魔龍的心以做出最好的選擇,身軀已然如蛇般滾動,明顯這是在為逃跑做準備,而之所以黑色還在朝口中凝聚,鬼影還在被催促著撕咬,那完全是在為自己遮掩耳目而已、
一禪依舊那麼站著,難道對魔龍的一切都忘掉了嗎?
明顯這樣的機會,魔龍怎麼能不把握,正是時候,轉身就能逃跑,而偉大的龍誰也別想留下。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突兀的聲音,全身震懾的聲音,抓住靈魂的聲音,在心中爆炸開來:「給我留下,給我攻擊他,這人必須死。」
這聲音是誰的,為什麼魔龍會如此畏懼。
如果可以選,不知自己是否還會拜倒在他的腳下,獻上自己高貴的靈魂。
現在想跑是不可能的,因為自己真正的主人以下達命令,而自己能做到嗎?
至少魔龍不敢相信,可就算是知道自己沒有擊殺一禪的能力,那也要如自己驅使的惡鬼一般撲咬上去,而自己也得如惡狗一般將口中所聚已久的威能竭盡朝一禪神僧吐了過去。
而那黑光剛一出口,魔龍心中就安了大半,那如綢的黑,怎麼會是自己的能力,一定是魔主大人藉助我之手,想除掉那人而已。
那麼自己又有什麼好擔心的,有魔主大人的庇護,殺這樣的人那不是如碾死螞蟻一樣簡單啊。
而此時的一禪神僧目光之中光彩大熱,眼中竭盡寫滿鄭重之色,顯然對那虛無縹緲的魔主,一禪神僧也不敢輕視,而就連血色一禪的聲音也徹底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