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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血蝴蝶

  弋陽城中有多少和尚,魔祭一定沒有在意過,在他看來也許會是一些乾淨點的靈魂而已,而這些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美味當中的美味。


  而這些又在矢公子看來,那些頭頂沒毛的人,靈魂也不見得乾淨,所以那張陰冷而又桀驁的臉,沒有半分的變化。


  這裡已是地獄,而一心想凈化地獄的一禪神僧怎會在意那滿地的血污呢。


  黑霧籠罩他之時,已然入定盤坐。


  周身立時響起一片片佛音,如果魔祭那雙猖狂的眼睛夠細心就一定能替矢公子發現這頭頂沒毛之人的神異。


  此刻的一禪神僧就如同一堵天然的石壁一般,黑霧魔氣只能從他的身邊擦過,而沒有半點方法去污染這個入定之人。


  著一定是最好的自保方法,對於能在自己魔焰之下守的住靈魂的人,魔祭矢公子是不會在意的,因為滿城數萬人當中一定有那麼幾個與世間大眾格格不入的存在,對於他們自己懶的理會,雖然是美味,但是那些即將對自己朝拜的靈魂同樣是美味。


  對於魔祭來說,想生長的好與快,那就一定要做到不挑食,而矢公子一定是一個牙口好且消化功能強大的存在。


  自保對於神僧來講綽綽有餘,可滿心懷著渡人脫離苦海的大師,現在做的還遠遠不夠的,此時身處的地獄以越來越沸騰了。


  原本就漫天飛舞,想重回軀體的靈魂彷彿找新的方向。


  黑霧裡一定是心中嚮往的世界,沒有讓靈魂顫抖的阿鼻地獄,那呼嘯的口被濃濃黑霧很好的遮掩,一定被粉飾成極樂繁華。


  生是悲濁的人,原來一切的污穢與不堪來自的不是他們的軀體,而是來自於藏在軀體當中的靈魂。


  貪婪將他們與魔祭的距離一點點的拉進。


  佛能救嗎,佛又為什麼不救?

  神僧還在低唱著佛音自保呢,怪也只能怪他們沉淪的太快。


  「哈哈,哈哈」猖狂的笑聲讓原本洶湧的魔霧更加的詭異,明顯魔祭大張的嘴不會輕易的合上,吞噬了這麼多的貪婪,那矢公子又怎麼會這麼快放下屠刀呢?

  對於那雙陰冷的眼睛來說,那滿城的人何嘗不是滿城的軀殼,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機會,弋陽城王旗更替,死傷無數。


  至於詭異離奇的死因,又干本公子何事。


  「祭。」矢公子輕輕的吞出,而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讓原本幾乎凝固的空氣已有幾分冰花閃現。


  而那祭念咒語的矢炎,才是真正的寒冷,雄壯的軀體已是瑟瑟發抖,面上宛如白紙一片,毫無血色,當他家主人話一入耳朵,眼角眉毛之上就有血霧凝結。一線漆黑如墨的血液殘掛在嘴角之上。


  「哈哈,著正是我想要的。」那些新鮮的靈魂魔祭早就垂涎已久。


  還是那張嘴,現在噴涌而出的哪還是黑霧,就如同燃燒的黑色火焰一般,從天上傾瀉而下,頓時整個弋陽城中所有還活著的靈魂都處在魔焰當中。


  和尚你的經還沒有練完嗎?

  地獄當中的寂靜並不是你的功勞,而是魔祭已將漂浮的靈魂吞噬一空,而在這樣魔焰的炙烤之下,原本就孤獨的軀殼如何還能守的住靈魂。


  城還是那樣的寂靜,而這寂靜造就了一雙雙迷離的眼睛,那一雙雙慧眼共同看向了那個極樂的繁華世界。


  而這對於那些一心害怕自己墮入阿鼻地獄的人來說,那一定就是屬於自己的天堂。


  時刻想親吻肌膚的長刀一定又一次饑渴難耐了吧。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肌膚是誰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解脫了,因為眼睛讓心幫靈魂找到了完美的歸宿。
……

  著一定是一個修為很好的和尚,在如此炙焰魔烤之下,那雙安詳慈悲的面龐,沒有一絲的皺動,這是佛音之功嗎?

  護的和尚靈魂不失,但是一禪可是神僧啊,僅僅護的自己那如何能做得神僧?

  魔焰依舊在炙烤弋陽城人,那些架在脖子上的長刀以隨著目光的進一步迷離一點點的親吻血肉了。


  佛當解一切苦惡。不管他是善是惡,一禪都得渡他們。


  如果魔祭現在還不能看到,那隻能說明矢公子他眼瞎了,那漆黑升騰的魔焰當中被一縷金光刺破刺穿。


  再這樣的世界里,這樣一個人是多麼刺眼的,在矢公子看來那就是一粒即將掉進自家美味鮮湯當中的老鼠屎,如果聽之任之在好的牙口也一定會崩壞的。


  「滅。」依舊是一個字,而當這個字傳入矢炎耳中,頭顱之上已是滿頭的白髮了。


  一禪神僧明顯沒有在意那仰天咆哮的魔祭,口中佛音不止,竭盡化作神奇的符號一字字的沒入魔焰當中。


  著佛音果然神奇,以魔焰為橋樑傳入那些將長刀架在脖子上的迷途人。


  對於他們來說,那響在耳邊的聲音一定不重要了,因為此刻壯烈的心跳聲已經佔據了整個身體。


  而他們也一定不會想到感謝,在他們看來這只是大腦的英明醒悟以及身體軀殼的堅強挽留,而也註定下次沉淪的必須。


  「啊!」


  這是多麼的痛,那一個個佛字就像一縷縷傳心佛箭一般,原本龐大精緻的面龐單單一會功夫就縮下了一圈。


  著如何不怒,矢炎雙手在身前快速結印,同樣的魔祭身邊那長存的魔焰也隨之快速的上下翻舞。


  緊閉而又慈祥的眼睛一定沒有發現吧。


  天空之中,赫然凝聚成一隻漆黑而又巨大的飛蛾。


  翅膀幾個撲閃,魔焰也隨之而出,頃刻間就化作倆道巨大的黑旋風湧起了寶相莊嚴的一禪神僧。


  一禪還真是沒看到,那雙慈祥的眼睛沒有破開安詳的臉,口中依舊念這一段段憐惜世人的佛音。


  魔祭凝聚起來的飛蛾是何等的傲氣,被一個禿驢這樣的挑釁如何不怒,旋風還沒有涌到一禪神僧的面前,它自身望天嘶吼一聲就撲了上去。


  眼睛沒有睜開,而並不代表誰都可以凌辱的,那倆道在別人眼裡通天徹地的黑旋風一入佛音的範圍,就一點點一分分的縮小,雖然還在撲向一禪神僧,但是其速度於前相比已是天差地別。


  風有來過嗎?

  一禪頭頂雖然沒毛,但好歹還是有一把飄逸的鬍子的呀,為什麼沒有一絲的晃動。


  魔祭原本猖狂的面龐以是徹底的凍住,而矢公子的臉上則是更加的陰冷,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而他身邊的矢炎呢,嘴角上的血液如何還是殘留一線啊,漆黑的血液不要命的從口中噴涌而出,頭上的白髮更是在一根根的脫落。


  而頭髮剛與頭皮分離,就化作飛灰散落在空氣當中。


  而這時矢公子的眉頭以深深的皺起,因為那飛蛾以撲入了佛音的範疇,這也只是在證明飛蛾撲火而已。


  它如旋風的命運是相同的,靠近就如同陷入泥潭一般,翅膀雖然還能撲閃,但是前進的速度確是大打折扣,而那雙因為張開證明兇惡的嘴巴,現在一定很尷尬,因為佛音正一個個的湧入當中。


  想閉上嗎?


  被泥潭深固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鋒利的獠牙被一根根的敲斷,而身子更是如旋風一般一圈圈的縮小。


  此時矢公子的面色就如矢炎一樣蒼白如紙,唯一的不同是嘴角沒有鮮血,但是應該很快就會氣的吐血了,因為那飛蛾已被完全定住,只能張大嘴巴無聲的吞咽佛音,如果沒有其他的辦法,被擊滅超度也是時間的問題。


  這樣不甘如何能忍,蒼白的面上嘴角慢慢的爬起,冷冷的說道:「擋我者死。」


  矢公子目光微微瞥向那一眼虔誠的白族長,冷笑一聲說道:「你獻身的時候到了。」


  已被魔祭俘獲心智的人如何能懂生命的寶貴,白族長面上笑容盛開,而矢公子的冷笑沒有收起,張手就朝白族長一吸。


  那人一定還是在笑。


  他就這樣笑著看著自己身軀銷亡,笑著看自己完全化作血人。


  「啊!」矢公子低吼一聲,一掌推出,白族長就撲向了矢炎,隨即就沒入矢炎身體當中。


  原本蒼白面色的矢炎臉上湧出一片潮紅,同樣的發出一聲低吼,手上已然結印完成,隨之就向空中魔祭一推,原本臉上湧出的潮紅迅速的退去,此刻的他與已然獻祭的白老人別無兩樣,同樣是皮緊緊的貼住骨頭,唯一的不同是,白老人靈魂都死透了,他到是還是幸運的,居然還能喘息。


  一個血紅的小人在憑空出現在空中隨即就沖入魔祭身體。


  兇惡混雜著冷笑,那雙同根的眼睛得到了同根的血,倆道紅光從眼睛當中噴涌而出,齊齊落在了飛蛾之上。


  現在如何還是飛蛾啊,以完全脫變成血蝴蝶,抖動著小巧的翅膀飄飄悠悠的飛向那寶相莊嚴的一禪神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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