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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形碎影

  因為疲憊,所以那具軀體陷入了黑暗當中,夜以深,但是韓先不想眠,怎麼可以睡著啊,自己的兄弟此刻正孤零零的獨自戰鬥呢。


  而自己確捲縮於此,悲泣是多麼無用啊。


  我想站起,繼續戰鬥,那心喊的是多麼熱烈。


  但是有用嗎?

  著夜真的太深沉了,那軀體也真的太疲憊了,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憤怒的看著那軀殼安詳的沉眠。


  喊的在響,對於無盡的空來說,太過渺小了。那雙安詳的眼睛定如那雙手一樣,緊緊的閉上。


  想將手掰開,拿出槍,所以那姑娘費盡了力氣,甚至想到了歹毒。


  而韓先想將眼睛睜開,可謂是費盡了心力,那嗓子還能發出聲音嗎,至少那空洞的黑暗沒有回應。


  這就像是一個囚籠,韓先除了拚命的喊,也別無他法,而這又是多麼可悲啊,此刻那顆心是那樣的清明,為什麼沒有與那軀殼生死相隨,而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軀殼一點一點的沉入黑暗當中。


  那被囚禁的人一定跪倒了,沒有了軀殼的保護,那是多麼寒冷啊。頭深深的埋進胸里,沙啞的聲音在懇切著什麼?

  對遠方的思念嗎,我為什麼哭啊?

  可怕又在心底衍生,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是對生的懷念嗎,那呼喊並不是對槍的狂想,而是對生的眷戀。


  笑容裝飾著凄慘的面頰,逃離了自己的胸膛,自己還想看他最後一眼。


  呵呵,猶豫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那熟識的臉龐早就投入他親切的黑暗當中了,如何還會留念這個淚水盈眶的人。


  絕凄的笑容沒有收起,雖然無法看清那面龐了,但是在那黑暗當中那軀體所散發出來的倔強光亮,眼睛還是能撲捉到的。


  那笑容是因為滿足,就因為看見了那一絲光,所以那心還沒有崩潰,痴痴的跪著,獃獃的看著,等待著那絲光沉入無盡的黑暗當中。


  而現在那腦子,還記得此刻軀殼手中握著的長槍嗎?

  忘掉了,雲家坳都被拋誅腦後,如何還能記起他啊,這是一個心與形訣別的時刻,不允許其他雜質的存在。


  那沉入黑暗深淵的軀體定是也發現,那囚籠里的心,他在孤獨守望,所以不管那黑暗在怎樣的拖拽,那身軀的一切都不願意動彈,自己要以最美的姿態來訣別心,臉上雖然安詳,但其中一定寫滿了剛毅。


  而那手又怎麼能鬆開呢,只有緊握的拳頭才能最大程度的表達盡自身的堅定,就算是黑暗拖拽的力氣再大,那拳頭也會緊握不松。


  我亦在守望著心。


  如果那姑娘出現在這裡,就應該知道,他那侍者是對的,就韓先那隻緊握長槍的手,用刀劃開才是有效的。


  道力對於那一心認為自己死了的人用處並不大,除非那姑娘肯親手揉碎指骨,自己是主子,有些我不願意做。


  所以那侍者沒的選擇。


  心中一萬個不願意有用嗎,能做的只是將眼睛閉上,不看,但是滾燙的臉頰,以及滾燙的心一定能被炙熱的鮮血灼傷。


  而臉上的血污可以洗乾淨,但是內心上的污垢這輩子註定無法逃離。


  知道這些有用嗎,心中一定恨死自己了,為什麼要多嘴,話以說出去,而後果也只能承受,多嘴之人已決定剁手。


  跺韓先的手!

  一定沒有想過會有人打擾吧,那高聲的佛號,這個卑微的人一定處在顫抖當中,不然那高懸的匕首也不會墮入地面,而自己也不會一屁股的做在地上。


  那丹侍者面無血色,手不停的拍打著胸口,嘴中近乎痴獃般重複著:「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其實他應該慶幸的,如果不是著聲佛號,他拿張清凈的面頰此刻以流淌著鮮血了,但是他是不會感謝他的。


  驚魂稍定的人,掙扎著站起,眼睛膽怯的瞟了一眼,數步之外,雙手合十,低聲淺唱佛語的和尚,連忙跑到自家主子身邊,撲哧撲哧的倒抽著冷氣。


  而他的主子又如何不驚,最大的不同僅僅是那脊樑還能挺立罷了,一臉的羞容如何敢面對那慈眉善目的人。


  所以她不敢轉過身來,而此時眼角以噙住淚水,所以更不敢轉過身來,而這眼淚是後悔嗎?

  誰人能知,可就算是那雙眼睛已被淚水佔據,別人也能從其中品察到如靜靜的躺在塵埃里韓先般的堅毅。


  而現在那心還是沒有放棄,眼淚悄然跌入地面:「大師,你想攔我。」聲音雖然有幾分顫抖,但是誰又能將它理解為畏懼。


  「施主,何必與這艱辛之人過不去呢,花不是葉,你現在拿到了,將來也不一定是你的。」那和尚輕聲說道。


  也許還想躲,但是那顆驕傲的心已將著人的軀體扭轉過來了,聲音還是那樣的輕柔,但是其中的堅定更加的明確清晰:「大師,你想阻止我?」


  而此刻那華美的長槍寒鋒之上,白光又開始閃爍了,就如同那心一般,已經付出這麼多了,小人自己也做了,迷途知返嗎?


  我是不會放棄的!

  那雙慈悲的眼睛閉上了,頭輕輕的搖了搖,雙手合十,輕聲的道了句佛號:「阿彌陀佛。」這副神情看上去是那樣的寶相莊嚴,但願能渡韓先與苦難。


  那姑娘眼中戰意又燃燒起來,長槍被挺起,輕輕的說聲:「丹兒,將槍取來。」


  多麼可伶,那身軀又一次被語言雷電砸中,輕微的顫抖內心的不情願太過明顯了,並沒有放棄掙扎:「小姐,我.。」


  雖然那侍者的聲音以注滿哭腔,但是他主子不管,輕喝一聲:「將槍取來。」


  因為不敢,所以身軀瑟瑟發抖,更是因為不敢,那腳步又一次一點點的向韓先挨近,靠近韓先身邊時,那雙腳一定是踢到了曾經掉落在塵埃里的匕首。


  目光怯弱的瞥了一眼和尚,那寶相沒有半分的異動,心中可是有幾分稍安,匕首被拾起,而且又一次舉起。


  無意間目光又瞥向了那寶相莊嚴的和尚,還是沒有動彈半分,又回眼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可是僥倖,哎。也如那和尚一般,神情沒有變化半分,不同的是,上面寫著儘是佛擋殺佛的戰意,以及滿眼的熱切。


  和尚,你死了嗎?

  眼前的血腥,你沒看到嗎,這副神情就只能悲天伶人嗎,那雙手不應該只能簡簡單單的合十吧,不是更應該阻止屠刀嗎?

  「啊。」那侍者一定是在為自己壯膽,所以高喊一聲,而屠刀已將落下。


  那寶相莊嚴的眼睛一定是被驚起的,佛家之人如何能不制止鮮血:「施主,慢著。」


  肯定慢呀,自己為什麼喊的這麼大聲,為了不就是喊醒你這老和尚嗎,屠刀在空氣當中靜靜的止住。


  而那姑娘現在一臉戰意的看著那和尚,以做好一戰的準備了,但是下面的如何還有戰鬥的信念啊。


  「施主讓我來吧。」說著手就向丹侍者伸了過去。


  侍者在風中呆立,而她的主子小姐呢,更是在風中痴傻,耳朵也許聽錯了,但是那隻伸在空氣當中的手是不會錯的。


  那和尚以上前走了里兩步,而那丹侍者吃驚中就倒退了倆步,而且手中的匕首又一次的掉落在塵埃里,又一次忘撿了,因為那和尚以走到自己的身邊,如何能不膽怯,又一次的跑到靠山的身邊。


  那和尚以彎腰將匕首撿在了手中,而那姑娘神情的變化太少了,靜靜的看著,彷彿真的在等待這他,將長槍取來一般。


  禿驢,你想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你手中拿著的是屠刀嗎?

  為什麼你要如那侍者般高高的舉起,難懂你真的想鮮血燒灼面頰嗎,就算是唱在多的佛號也無法洗凈曾經的污垢。


  那侍者一定將眼睛閉上了,因為自己害怕看見鮮血,而那姑娘心裡的剛毅是不允許她的眼睛閉上。


  大師,那應該劃開手掌的屠刀確化作流光滑破了長空:「阿彌陀佛。」


  空氣中柔美的聲音傳來:「大師,你阻止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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