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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熱

  背後的異動一定不能瞞過那個登風境的男人,雖然他滿懷心事,但是他也該驚醒了,驚恐的眼睛被那個在空氣中的笑臉給吸引了。


  韓先在笑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他巨大的身形跌在泥土中會是怎樣的疼痛嗎?


  他當然知道的,也許是他以不是第一次啃得一嘴泥,所以這個以習慣泥土味道的男孩,選擇滿懷笑臉的去親吻泥土,去擁抱厚重的大地。


  但是不管韓先笑的怎麼開心,也絲毫改變不了泥土的厚重,著大地母親不會因為這個失意,或者得意的人而改變自己的性格。


  那啃得一嘴泥土的人,那牙齒上沾染絲絲血跡的男孩一定很痛,因為吳季堂親切的撲捉到牙齒斷裂的聲音,也有可能吳季堂就是因為這聲音才將他從自己的思想當中解救開來的。那天邊的朝霞無法做到的事情,而韓先這個人確完成了太陽無法完成的事情。


  韓先在笑,那個劃破空氣的人,居然無法想到自己撞擊泥土會是怎樣的血肉疼痛,吳季堂在默默哀悼,因為他能想到軀殼撞擊泥土的痛處。


  韓先還是處在醉夢當中嗎,也只有醉的人,才不會在意這副表情,也只有被酒精徹底麻醉的人才不會在意自己的尊嚴。


  但是現在的韓先,昨晚的酒本就不痛快,那顆本就孤傲的心如何能滿足這點酒。


  無相的酒不過是讓韓先完全記憶起自家酒所蘊含的滋味,那孤寂的夜,那孤寂的君王,所飲的酒不就是那兒時韓先渴求而不可得的極品嗎?


  雲家的韓先因為有酒喝,所以過分的歡呼,夢裡的君王因為有漫天的星光,所以可以笑傲,而現在這個人呢,他在笑什麼,就憑他那一嘴芬芳的泥土嗎?

  還是說,這個男孩以被失意折磨的徹底瘋癲了?

  太陽升起時,滿懷希望,可緊接著的就是那註定的失望。


  吳季堂的眉頭深深的皺起,難道是真的瘋了嗎,啃在嘴裡的泥土是很美味嗎,居然還捨不得吐掉,更讓吳季堂抓狂的是,韓先那癲狂似喜的笑容在自己看來就如同黑月見鬼一般。


  韓先這個鬼真頑強啊,太陽都以爬高了,他居然還能笑著、咳著吞咽著泥土。


  吳季堂還在等待著什麼,這個時候不是更應該跳下馬來,用道力穩住韓先的心房嗎,不然真的可就廢了。


  但是這個人沒有,除了眉頭深深皺起就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了,還是說這個登風境的男人十分深信那個自己一手引導的人不會就這麼簡單的迷失了,吳季堂在等待,等待著韓先將自己的瘋發完,就一定能告訴自己答案的。


  果然,吳季堂要等很久。


  因為那卡在喉嚨的泥土可真是十分難受啊。


  韓先還能笑嗎,早就笑出鼻涕眼淚了,雙手一會撐著脖子,又一會兒去猛的敲打自己的後背,而這些什麼都改變不了,除了讓自己咳的更加厲害一點再無他出建設。


  現在那臉就如同那出生的太陽一樣,通紅一張,而如此的紅色怎麼能少了點綴呢,泥土不僅對韓先來說是很好的早餐,更是讓現在這張本就駭人的面龐,更加的妖異。任何一個人在夜晚是時候撞著這張臉一點會尖叫的。


  紅色做底,土色做花,鼻涕調和還伴有一陣陣即將斷氣的咳嗽聲,讓誰不怕。


  好在吳季堂的神經夠大條,不然早就抽出長槍,送鬼去見真正的閻王了。


  韓先清晨的鬧劇也該收場了,因為嘴裡的泥土以被吞咽的差不多了。抬頭看著吳季堂那張黑臉,尷尬的笑上倆聲。


  可算是將吳季堂的心放回了肚子,這人還好沒真的瘋掉。眼睛還是緊緊的盯著韓先,等待著他自己揭開謎底,但是難道又要讓自己久等嗎?


  因為那人好像以靈魂離體一般,那雙眼睛如何還有神采,完全的飄忽,完全的沉入自己的思想當中,吳季堂剛松下的眉頭又一次擰了起來。


  韓先的神去了哪裡?


  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去那一切希望所在了,那心思完全的沉入心房當中,笑容又在那張呆立的臉上浮現,是那樣的痴傻。


  這個孩子在想什麼啊,一大清早就鬼上身啊,那笑容可是撿到什麼好寶貝。


  韓先這個鬼當然是撿到好東西了,嘗試果然是有用的,那黑漆漆的心房當中已有一丟丟光亮,不敢相信,所有韓先一次次的查看,如果不是滯住咽喉的泥塊打擾,現在還趴在地上呢,因為確認心房裡的星圖本源最為重要。


  韓先的臉在笑,而心裡更是笑的接不上氣了,那一點光可以用豆點來形容嗎?

  哪有那麼大啊,如果有,挖地三尺的韓先早就發現了。


  那能用星光來形容他的明亮嗎?

  怎麼可以,如果真的這樣亮,見錢眼開的男孩如何能發現不了。


  就是這一點光、一絲亮讓韓先從雲騅穩重的身上滾入泥中,更是讓堅硬的牙齒去啃擊堅固的石頭。


  而這一切在韓先看來都是值得的,因為韓先以知道那是一點光、一絲亮代表著什麼了,就是那個自己意外丟棄的星圖本源。


  而有了他,那高傲的寒鋒還能在自己的面前清冷嗎?


  現在這個男孩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握住那個曾經將自己踢入地獄中的長槍,自己將再次征服他,而這一次將不會在被拋棄。


  韓先現在該乾的事真的只有這些嗎?

  難道那癲傻的表情不應該現在來解釋清楚嗎?

  更重要的登風的吳季堂還深鎖著眉頭等著呢,裝清高是要付出代價的,明顯吳季堂不想再耽擱下去了,道力微微的運轉,輕輕的咳嗽聲。


  韓先的腦子此刻正與長槍愛恨纏綿呢,而心呢,真十分小心、十分精細的照顧那一絲光亮,心思不敢收回,害怕思緒的離開就是永恆的分別。


  但是韓先大腦的愛、心的細並不是每個人都懂,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在不應該的地方耽誤了不應該的時間。


  吳季堂真的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如果沒有用上道力,韓先現在這副痴傻呆立的樣子,一定不能被常規的聲音驚醒。


  滾滾長雷在心頭、在腦海隆隆作響,任何的妖魔都得遁形,那本就是腦海演變的慰寄品如何會有存在的可能。


  韓先的痴傻呆立瞬間就被擊碎,韓先一臉錯愕的看著頭頂的天空。


  吳季堂這會是得多無語啊,這明顯與那朝陽沒有任何的關係啊,無奈還得咳嗽聲,這次到是沒有用上道力。


  明亮的天空定無法掩藏雷電,天沒什麼好看的,吳季堂那張英俊的臉也沒什麼好看的,那心思又要沉入自己的心房當中了,好在吳季堂又一次咳對了。


  韓先還是腆著那張紅臉,滿是尷尬的看著吳季堂,十足是個犯錯的孩子。


  終於自己被別人記起來了,吳季堂不對韓先好奇嗎?


  板著臉,拉了拉韁繩就掉轉馬頭準備繼續前行了,背過去的臉一定也如韓先那般樂開花了,高人還是得裝,你一定會自己告訴我一切的。


  果然初出茅廬的韓先被吳季堂刷在手心之中,看著吳季堂轉過身去,如何能不急,連忙高聲道:「吳哥等等。」邊喊就連滾帶爬的跑到吳季堂的身邊一把就扯住韁繩,那憋紅的臉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吳季堂輕輕一笑:「有話你就說。」笑容還沒裝完呢,錯愕就佔領了面頰。


  因為韓先扯著韁繩的手,以胡亂的朝著馬上的長槍抓去,吳季堂如何不驚,一拉韁繩,就暴喝一聲:「你幹什麼。」


  如此近的距離,這樣的聲音,韓先的耳朵以嗡響一片,臉早就是紅的了,所以無法在表達了,而現在也只能靠嘴來解釋。


  而吳季堂的一聲暴喝也讓陷入痴狂愛河的大腦恢復的神智,連喊帶喘的就喊道:「我心裡又有點光出現啦,快把長槍給我,讓我試一下。」


  這會不敢明搶了,那伸在空氣當中的手,拿不到一定是不會罷休的。


  那噗嗤、噗嗤喘個不停的呼吸,韓先是熱還是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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