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皓月天
無法在黑暗當中找到親切,那可有恐慌?
這片詭異的地方,看的到黑好詭異啊,還有那呼呼的風聲,腦子裡一個詞破開了一切衝上了心頭,這裡是地獄嗎?
心裡的問題一直都沒人來回答,而此時的韓先也不想用嘴巴來表達問題,一個是因為周圍沒有其他人,說了也白說,另一個就是因為,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這會的韓先就連說話的力氣那也得節省。
如果不是因為對著無盡的黑暗驚慌,那轉頭查看四周也完全是沒有必要的,內心當中十分的確定這是一個孤獨的世界。
於韓先的孤獨不同的是,干距城頭可是一片歡聲笑語啊。
那一身血污而且還斷臂之人,正咬牙切齒的狂笑不止,也不知道他是因為疼才有這番表情,還是因為疼的快意的結果。
總之他是著一群人當中笑的最大聲的那一個,如果不是為了顧得既有的體面,他一定有可能跳著喊著搖著大旗為鍾淵吶喊的。
雖然現在這些浮誇不能完成,但是他也可算是將他的卑微發揮到淋漓盡致了,那僅剩的手臂不時的握緊拳頭揮在空氣當中,在配上他那雙猙獰的眼睛,以及唾沫飛濺的吶喊,十分有一種要代替鍾淵與石陌交戰一樣。
也不知道這樣的螻蟻能與石陌大戰上幾百個回合?
那黑暗能包裹韓先,同樣也能包裹這些熱血沸騰的人。
所有的吹噓隨著黑暗一起墮入孤寂之中,那些黑暗中的眼睛面面相覷,而那原本飛揚跋扈的人呢,在黑暗當中迷失了方向了嗎?
桑弘孤一定是覺得著黑暗當中沒人會關注到自己,所以肆無忌憚的呼吸起來,那吐著滾滾寒流的氣息,在這樣的黑里是那樣的標新立異,所有人都知道桑弘孤傷的有多重,但是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他又有多孤獨。
黑暗中可寒冷,那勁風掠過血面,同樣也照顧到韓先,那躺在鮮血與雨水混合物當中的韓先有種皮膚要被凍開的意思。
這黑會有多久,眼睛拚命的向遠方望去,但是徒勞無功。
黑暗中誰還在頑強工作,韓先的大腦,既然眼睛失去了作用,那麼英明大腦就應該指揮這耳朵堅守著崗位,果然韓先是英明的。
但是孤寂的世界里只有風聲,枯燥而又凍徹心扉的風聲,感覺那風是無孔不入的,那風以順著毛孔爬到心底去了,那黑暗中的眼睛如何知道自己又迷離了。
好在韓先果然英明,那雙在黑暗當中堅守職責的耳朵終於發現了一點讓心為之一震的東西了,那吱吱聲是什麼在靠近,又好像是什麼東西在破裂,迷糊的心也只能想到這些了。
而這樣一個世界還有什麼東西敢靠近這麼一個鬼哭狼嚎之地,那麼真的如心想的那樣是有什麼東西要破裂而發出的悲鳴嗎?
彷彿在驗證韓先的猜想,那吱吱聲越來越清晰透徹。
有了新的事物,眼睛也不迷離了,雖然還是什麼也看不見,但還是睜的大大的打量著,而耳朵也越發的肯定一定是有什麼東西要碎掉了。
耳朵並沒有等待太久。
「怦~。」
堅與職守的耳朵瞬間就被轟離崗位,而也只有那嗡嗡聲在依稀送別,鮮血也找到新的出口,血跡慢慢溢出,也宣示著自己又佔領一片高地。
這一切並不是毫無收穫,在耳朵失聰之前,已十分確定那吱吱聲就是有東西要破裂了,那一聲『怦』響不就是巨布碎裂的聲音嗎。
而這裡哪來的巨布,著聲音來自何處,韓先不知道,也無從想,但是干距城上那跋扈之人確在期待。
那雙眼睛,在黑暗中能自主散光的眼睛十分期待的看著遠方,桑弘孤心中一遍遍的吶喊:「一定死了,這樣的聲勢一定死了。」
同樣是黑暗裡,韓先的眼睛雖然無法自主探知,但也同樣是期待,期待光明的到來,只要有光亮,那麼一切都將揭開謎底。
韓先該開心了,因為他的願望又一次達成了。
光亮,在絕對的黑暗當中,那遊絲一樣的光亮太耀眼了,這一切展現在眼前就顯的太簡單了,眼睛看向天幕,為何不是星光點綴,那一絲絲裂紋又什麼,韓先又一次惶恐了,輕輕的問道:「是天裂開了嗎?」
那當空而立的人應該是最先察覺到這一切的,那絲絲聲碎讓鍾淵手中的電矛握的更緊,當眼前的天空布滿裂紋,就以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雷團果然在意料之中的失敗了。
太神奇了,如果現在韓先死了,那雙眼睛也一定不會閉上,因為那天上的裂紋以完全展開,那黑之後一定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
韓先看著那些光亮拚命的從那裂縫當中擠出來,而裂縫也被那些光亮撐的越來越大,韓先知道現在的風一定很大,因為那撐開的裂縫並不完全是光的功勞,一定還有風,眼睛以被迎面而來的勁風吹的無法看清天上的神奇了。
韓先並不是最痛苦的,那些被光分割的巨大黑幕才是最痛苦的,因為他們在勁風之下以搖搖欲墜了,果然他們在也無法站穩腳跟,不管曾經在怎麼巨大,在風裡與那些被捲起的落葉有何區別,那一片片黑幕如殘花敗柳一樣隨著風一片片、一叢叢的飄向遠方。
黑幕被完全掀開,那些光也完全看清了世界,怎麼會寧靜太久。
「老弟果然好手段啊。」
鍾淵的聲音在空曠的月夜之下是那樣的浩大,聲音久久不息。
石陌還是那樣當空而立,就連面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也沒有絲毫的改變,就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那一襲白衣在月光的清洗下更加的出塵,宛若真要化羽仙去一般。
如果石陌真化羽而去了,那麼鍾淵也不會這麼累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一點事也沒有呢。」鍾淵的雙眼笑容完全展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口鼻溢血的石陌。
「哈哈。」
干距城上眾人紛紛側目,因為那個人打破了詭異的安靜,桑弘孤能知道他又一次成為目光的焦點了嗎?
他才不管這些呢,繼續說道:「讓你裝,在我將軍的神音之下一切都得顯露出原形。」那臉上展現的笑容彷彿石陌他會吐血而亡一般。
真的會這樣嗎?
他鐘淵才不會這麼傻呢,想讓別人死,那還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手中的電矛早就握了很久了,又有什麼好留戀的,身體向後彎成一個驚人的幅度。
「轟。」
韓先又一次目瞪口呆,能解釋這樣浩浩長月之下,會有驚雷的到訪。而那如枯柴般的身體以是瑟瑟發抖,就如蟲蟻屈服天威一般,著震懾絕對是來自靈魂的。
雷聲已然炸響,那閃電怎會遙遠。
「刺啦。」
那奔走的電蛇,月光在它面前都得黯然失色,而他破襲的目標可有如韓先一般瑟瑟發抖。
石陌的一襲白衣以沾染上血跡,而這些也只能是他自己的,而現在這個時候確實是無法關心衣服是否體面了,因為那雷聲剛一響起,鍾淵手中的電矛就被投擲出去。
石陌可不是韓先那麼沒眼力,那雷聲就是電矛所引發的,而如此近的距離,以不會有任何的思考時間。
韓先一定是在問:「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時間,那連目光都無法撲捉的電光居然給了你抬起手的時間。」而且在韓先看來那手抬起的是那樣的緩慢。
但是韓先眼裡的緩慢取得的效果卻是那樣的引以為傲。
那隻擋在胸前的右手正如天上月亮一樣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而那電蛇在月光的照耀下以顯露出蹤跡。
本應該迅捷異常的電蛇一入月光的範圍就如同墮入泥塘一般,寸進都得付出天大的力氣,但鍾淵付出的道力夠多,以能支持它完全破開泥潭。
電蛇蜿蜒著撞進了右手月亮的中心,一片殷紅瞬間就傾灑在蒼白的月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