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文子期
這一晚,韓先感覺這一輩子都會記得了。
原來會有那麼舒服的床,原來還有那麼好吃的飯菜。
啊,烈啊,我是真羨慕你了,以後你要是天天過這樣的日子可一定不要忘記我雲家坳啊,雲家坳里還有你哥呢。韓先的腦子想瘋了,各種神仙都登場了,漫天的飛舞,抓都抓不住,而他呢,現在正腳踏實地的前行著。
如果可以選擇,韓先真想昨天那一晚可以無限重複。
韓先幾個這會可是遇見了老大的難題了。
郡官何亥在臨行前每人送了一匹馬被他們,韓先雖然對著放大版的馬匹不敢到陌生,但想騎上去還是很陌生的。
文子期終於感覺到,這一趟不會太輕鬆了,師弟啊,你居然不會騎馬啊,難道要我跟你們走回去嗎?
文子期看著韓先他們幾個上馬哪顫巍巍的樣子,想笑但又想為自己哭了。
「那個師弟不要怕,這馬還是很溫順的,走慢點是不會傷著你的。」文子期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不要笑的太大聲(心裡不要哭的太大聲)。哎,你們不會騎馬,送的時候幹嘛接著啊。
接過韁繩的時候,韓山是動了私心的,如果能為雲家坳把這幾匹馬牽回去,那也是一筆不菲的財富了。所以才半紅著老臉接過了韁繩。
韓山這會臉更紅了,咳嗽了聲:「先兒下來吧,我們回去了。」
韓先感覺到自己在上面在混點時間就一定能駕馭它了,但這會大伯說話了。怎好意思在上面待著呢。
文子期這會是徹底絕望了,真走回去啊:「恩,山伯著馬要不我們就扔這裡吧,讓它們自己找何大人去吧。」
可以說韓先的耳朵一直在注意著文子期的每一句話的,如何能放棄著馬啊。急著就喊道:「那怎麼能行呢。」看著文子期向自己看來了,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弱了,但總算是將韓山想說的話完整的表達出來了。
文子期怔怔的站在那裡,像是被韓先嗓門給嚇著了。
韓山這會趕緊躬身道:「文神仙既然孩子們喜愛就讓他們牽回去吧。」
文子期感到有些尷尬了,連忙說道:「大伯,你就喊我子期吧。當然聽大伯的,都牽回去。」
文子期現在心裡又些苦瓜了,這一路上我還要照顧著畜生哦。
韓山心裡可是樂開花了,聽著神仙的話好像著畜生能自己回家,到家了一定得搧好了,可不能讓它跑了。
文子期見眾人都牽著馬走自己一個人也不好坐在馬上,只好也牽著,但這路如何是輕鬆的,無奈借著韓山的坡可以在馬上歇歇腳力了。但崎嶇的山路怎麼會讓你安然高坐。
……
「師弟還要多久啊。」
「師兄,別要急今天應該能到了吧。」韓烈現在以完全適應了師弟著稱呼了。
韓先終於領會到什麼是神仙了,明明可以感覺到那人踩著地面都有些虛浮了,但臉上、衣服上還是入剛出發的那樣閃閃發光。
文子期終於感覺到要解脫了,如果不是自己的道力撐著,那就要恐怕了。
最後一天總是難熬的。
韓山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先兒你先去報信吧。」
韓先將自己手中的韁繩鄭重的交給韓立,雖然沒有說話,但眼裡的意思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看的明白。
文子期有些驚訝於韓先跑出去的速度了,難道這一路上都是自己拖累他們嗎?這麼一想臉上有些發燒了。
「師弟,你哥哥跑的好快啊。」
「師兄,你還沒見過我們在樹上跑起來的樣子呢,那才叫速度呢。」韓烈有些搖頭晃腦了。
「呵呵,師弟以後回閣里一定要讓為兄見識下」子期這會臉更紅了。
韓山打斷了韓烈的得意,說了聲:「子期不要聽他們瞎說,他們在家懶著呢。」
韓烈這個倒是不好反駁。
……
望山跑死馬,馬沒跑死,文子期感覺到自己的道力有些不繼了。幸好,一道風吹過,韓先的臉在前方出現了。這會看來真是快到了,又催發一次道力,這會不是用在腿上了,而是給用在了臉上了。
韓烈一陣小跑就撲了上去:「娘。」
姚娣抱著他,眼淚就下來了:「我兒出息了。」嘴裡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文子期感到有些流淚了:師弟啊看來你要和你娘分隔上好久了。
來接的可不僅僅是姚娣一個人,全寨的人都來了,都來見識下神仙的風采,文子期終於知道自己那一絲道力用的有多麼獨到。
眾人連忙給文子期讓開道路,請他上山,在一陣推脫中終於由韓城領著向寨子里走去了。韓先也依依不捨的離開了他的馬兒,臨走時又在韁繩上打了個結。做完這一切終於感覺到踏實點了。
為了迎接最重要的客人,韓山到了沒多久就帶著韓青、韓遠進山了,展示雲家坳最好的一面。
從小就在天心宗長大的文子期何時經歷過這樣的熱情:師弟啊,我有些羨慕你了,這裡比我那山谷快樂多了,當然做為師兄,這話是不會直接對韓烈說的。
夜晚雲家坳的狂野很快就登場了。
韓先和韓立聚在一起,只有他們倆個人,韓烈被韓飛帶到他們桌上去了,吃的多了,歡樂確減少了。
文子期看著韓烈酒一碗碗的下肚,自己也抿了一口。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出現了,感覺這辛辣會將喉嚨燒穿一樣。連忙運起道力消耗掉,害怕在師弟面前出醜。這東西在也不敢嘗試了。
「立哥,你怎麼不說話了」
「說什麼呀?」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算了我們今兒個終於可以疼快的喝醉了,烈哥沒在這裡搶酒喝真好啊。」也學著大人那樣酒碗相撞一飲而盡。
同樣的,這對兄弟是不知道怎麼回來的,半死的躺在韓飛的房間里。
在文子期的堅持下,住進了他師弟的房間。當然房間里還有他師弟。
「師兄是不是以後睡覺都是像你那樣盤腿坐著睡啊。」其實韓烈早就好奇文子期休息的樣子了,但礙於韓山在旁邊不敢多問,這會終於有機會了。
文子期笑了笑,沒有回答。
在好奇的心在酒精的作用下都會土崩瓦解的,韓烈很快就沉浸在安靜的睡夢之中。
蟲兒在久鳴過後也感到疲倦了,文子期睜開了眼睛,著雙眼睛在這寂靜的黑暗裡也是那樣的清澈。
嘴角微微上翹,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心神慢慢的散開了,任何秘密都無法掩藏。先是韓先的囈語、姚娣在夢中落淚,在到山腳老馬對新成員的不滿。雲家坳的一切都在文子期的心中展現。
好安靜,好和諧。邢山在夜晚也會很安靜,但著倆著之間差距不是一星半點了,有這安靜怪不得能誕生師弟著天璇資質呢。
感受著雲山濃濃霧氣的濕潤,這一路的疲勞都有一絲絲減輕的意思了,道力進一步的運轉,向深山裡蔓延了。能感受到的腐敗。能感受到的瘋狂。
心力入潮水般收起了,笑意在臉上浮現。看來我這師弟一點塵俗為染啊。可以安心回去跟師傅交差了。這會才真正安心打坐起來。
其實姚娣的心裡還是感到很開心的,因為看到文子期那不沾煙火的光彩就如同看到未來自己的孩子長大的樣子。這會是打心底里願意韓烈出去的。
這註定是一個早起的清晨,如過年一般一大群人湧進了祖屋,但然著並不包括昨晚醉死的人呢。
韓烈還是第一次站在這前面,第一次可以像韓城一樣持著青香向祖先行禮,也許知道下次不知是什麼時候才能來行禮,所以這一次是發自內心裡的認真。
拜過祖先之後就是祭神樹了,這棵樹一直是韓先幾個的禁區,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文子期也有些吃驚於這個樹的壯麗,忍不住又一次認真的感應起來,害怕有什麼遺落了。
除了那吃驚的年齡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平凡。想想也對這樣的地方有這樣的樹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樹葉的沙沙聲讓心底都安靜了,感覺修為都增長几分了。
這一趟來的也不是很虧哈。
有多少打濕了眼眶,姚娣抱著自己的孩兒不想放開了,韓烈也終於到了離別的時刻,離開這熟悉的地方,離開這些熟悉的人。
在難捨,溫良的母親也會放開手:「孩子記得回來。」
韓烈的淚水破碎在地面,頭用力的點了點,雲家坳一點點的模糊了。
韓先、韓立坐在門前,如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