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清除者

  鋒銳的東西刺穿了我的皮膚，冰冷的觸感應該是刀劍，跳動的心臟被精準的命中，捅穿。


  我的心臟被貫穿了，我的身體被貫穿了。


  是一把很細的刀，恰好刺在了心臟中心。


  我要死了嗎？就這樣死去，好嗎？

  「別誕生死志啊！白痴！！！你不想見你爸了嗎？那個男人可還活著啊！！！」


  我爸……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他還活著？


  活著！他還活著！！！

  為什麼？既然他活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我要活下去！我要質問他，我要殺了他！！！！


  心臟重新開始跳動，更是有一股抗拒的力度在把長劍往外逼出，一陣光芒從傷口上綻放出來。


  「好恐怖的靈壓！！」


  「不愧是那個人的兒子.……」


  「啊！！！！！」我不由得發出了吶喊，身體上在迸發出可怕的力量，像是一種無形的氣體從血脈中被釋放出來，全身都是這種難以描述的狂躁感。


  不知過了多久，氣體開始平衡下來，流淌在我的身體各處。


  全身都舒適了起來、輕飄飄的，手上多出了一把通體黑色的武士刀。


  「這.……」


  「斬魂刀，恭喜你，你成為清除者了。」


  我抬頭看到了那名救下我的人，那是一名身高頂多只有一米五的矮小少女，穿著黑色袍子，手上抓著一把與我這把相同的武士刀。


  「斬魂刀？清除者？這都是什麼？」


  「我沒時間跟你一一說明，如今你需要做的是趕快將上面的鬼物給擊殺，不然的話你母親可拖不了那麼長時間。」


  「母親？她沒死？」


  知道這個消息就夠了，我不敢拖，轉身就要往門口那走去。


  「傻啊！不會跳嗎？」少女抓著我的衣服，猛地將我抓起來往上跳去。


  雙腳離開地面，我飛起來了，直到面前的景象從開闊變成了狹窄，我們來到了我的房間內。


  又是一聲金屬的碰撞聲，抓住我衣服背後的手鬆開了，我倒地翻滾了數圈，安全著地。


  我能感受到自體內湧現出來的力量，我已經不同了，彷彿擺脫了原本那沉重而遲緩的身體，如今的我更加的敏捷，力量也有了一定的增強。


  少女和綠鬼交戰到一起，少女並沒有佔到上風，力量雖然能夠與綠鬼相媲美，動作也相當的輕巧，但是少女顯然沒有什麼戰鬥經驗，要是和黎志比起來的話，她簡直就像個連走路都不會的娃娃。


  少女大喊道：「快幫忙！」


  我拿起斬魂刀加入到戰場當中。


  我的房間並不大，書桌被翻倒，推到床的左側，而我的母親正躺在床上，她的手腳都被切除，安裝上了機械臂。看來這隻鬼物是想利用我母親的身體來製造機器人，真是可惡！

  我們如今的戰鬥空間相當的狹小，我加入后，斬魂刀砍過，貼著牆壁掃去，一道划痕劃開的同時，帶著滋滋的聲響的一刀對準綠鬼的腦袋而去。


  扳手迎來，我的力量不足以抵抗，但是我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將刀往牆壁內插去，以刀柄作為槓桿，撬動的是我的大腿。


  大腿提起，雙腿飛起踹到了綠鬼的腹部。鬼物雖然力量和防禦都很強，但是他們的平衡感卻很差，這一點從女鬼那就能看出，綠鬼也同樣有這種弱點。


  少女抓住此次機會，趁綠鬼往後倒退的時候，從它背部繞去，斬魂刀橫斬過去。


  刀過，身斷。


  綠鬼被切成了兩半，咿呀一聲，化成點點灰燼。


  在綠鬼消失得剎那，我看到窗外的紅灰色背景被一束從天而降的光芒所覆蓋，光芒洗刷大地，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光芒的一份子，無法看清。


  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場景有了明顯的變化，我出現在家門前，一切都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我們聊聊吧，一寒。」


  我愣的轉過頭來，少女就站在我的身旁，而這時她不管不顧的就往我家門走去。


  「喂！我可不想被我媽知道！」


  少女沒有聽我的，更是頭也不回的給我比了個中指。


  我沒有辦法只好跟著跑了進去，算了，不管她說什麼，我媽鐵定不會相信的，那時我就有理由扔她出去了。


  「好久不見，小愛。」


  「老師，你還是那麼年輕呢。」


  我一進來就發現母親坐在木椅上，而少女也坐在她的身旁，彷彿兩人早就認識一般。


  少女遲疑的開口道：「老師，我們成功了。」


  母親面帶苦澀的說道：「我知道。」


  「真是抱歉，都是我害的你。開啟節點的時候我被虛阻礙了，導致來遲了一步，而虛通過節點將一隻鬼物投放到現實世界。要不是你兒子的話，我.……真是萬分抱歉，我不應該如此魯莽的。」


  母親抬頭看向我，神情有種很難描述的複雜「魂醒了嗎？」


  「嗯，令郎的靈壓很強大呢，不愧是老師和覺叔的孩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咽了咽口水，感情我一直被隱瞞著某種關乎我身世的秘密，我原本就與神秘世界有聯繫嗎？

  「老師，讓我來說吧。」


  少女看向我，說道：「先自我介紹吧，我叫彌愛，曾經是老師的學生，也即你所在光明附中的學生，也就是你的師姐。」


  「二十年前，現實界發生了劇變，當時現實界還叫人界。」


  「等等，人界之外還有……」


  「喔？你不知道這些常識嗎？也對，老師一直想讓你當個普通人呢。」


  彌愛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們的世界由兩界組成，人界和鬼界，兩者一體雙面，不容分割。但是二十年前，出現了劇變，在鬼界和人界的交接處出現了一個新的界，名為尸魂界。原本人類的靈魂會流入鬼界的，但是尸魂界出現后，人的鬼魂全都轉移到了尸魂界里。這還是小事，主要的是尸魂界的誕生讓人界出現了規則壓制，鬼物的力量在人界會變得相當的弱小。」


  「人類有兩大隱藏在民間的最強勢力，分別為道觀和世家，世家以鬼物為尊，尊崇鬼物，與鬼物訂立契約來獲得鬼物的力量。道觀則是人為人定勝天，專於滅鬼術，對世家更是存在著偏見。」


  「尸魂界的出現讓人界的許多鬼物遭到了壓制，更為強大一點的鬼物甚至會在規則壓制下直接灰飛煙滅，世家受到的影響最大，他們的式神許多都在壓制下死亡，連帶著他們也一同死去。道觀的右翼份子趁著這個機會發動了對世家的剿滅戰，幸運的是道觀中的右翼份子不多，五雷、天正和般若這三大強大道觀更是站了出來，與世家的人一同作戰，將右翼份子一鍋端除。」


  「但是這一戰還是讓我們人界的力量變得薄弱了許多，道觀間的關係也變得相當的複雜，他們不再是以前那般聯合起來保護人界的大聯盟，而是人人打著小算盤的一盤散沙。他們認為鬼界已經不成威脅，那麼道觀已經沒有了保護人界的偉大使命。那麼，他們的力量……」


  我想到了答案，帶著遲疑的口吻說道：「因為道觀的人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他們想要統治人界，成為人界的霸主嗎？」


  「嗯。」彌愛點頭繼續說道。


  「在那一年裡，人類的道觀勢力發生了兩場大戰，牽連到的道觀足有上百。戰爭造成了人界的局勢動蕩不安，也導致了尸魂界的人員鬼魂變得越來越多。尸魂界隨著鬼魂的增多而增大，漸漸的，尸魂界的體積大到足以將人界和鬼界徹底相隔開來。」


  「靈性體質的人死亡後進入尸魂界會成為清除者，清除者的力量強大，而且能夠吸收尸魂界的靈氣來變強。而且……斬魂刀可以斬殺鬼物，並且將它們的力量吸收。」


  我聽到這句話后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想法。


  「原本尸魂界的出現是有利於人界和鬼界的，因為鬼物無法輕易進入人界，這能很好的維持人界的和平，鬼界也不會受到人界的牽連。」


  「但是道觀的戰爭，讓人界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動蕩，這場動蕩導致鬼界受到了影響，而清除者的出現，更是讓不少鬼物感到擔憂。隨後，更是有一名清除者出現在鬼界，為了讓自身變強而對鬼物展開了屠殺，雖然這位清除者後來被擊殺了，但是這件事造成的影響是巨大的。」


  「鬼物對尸魂界展開了進攻。」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尸魂界正在演變著，它的一部分徹底的融入了人界和鬼界當中，給尸魂界造成的傷害導致人界出現了動亂，對人界的影響也作用到了鬼界上。鬼物的進攻相當於對三界的玉石俱焚，如果尸魂界被消滅的話，人界和鬼界都將不復存在。」


  「但是鬼物沒有選擇，因為尸魂界的產生是為了取代鬼界，要是尸魂界徹底成形，尸魂界會取代鬼界，成為與人界一體兩面的另一個世界。」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又出現了新的變化，有一個全新的世界正在中間層中滋生著。中間層是人界中虛擬的一層，只有鬼物能夠進入，並且能在中間層內發揮它們全部的力量。不過一些人類強者也能進入到中間層內。讓我們沒想到的是，中間層與人界出現了分離，裡面變成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為了區分，我們將我們生存的這個空間叫做現實層，而中間層就是你看到的那個紅灰色的世界。」


  「中間層正在與鬼界和人界產生聯繫，在不斷的完善。鬼物可以在鬼界製造節點，利用節點進入到中間層，再利用中間層來建立與現實層的聯繫，以達到對現實層的入侵。」


  「等等，我有點亂。」我整理了下思緒，提問道：「中間層能取代現實層嗎？」


  「鬼物一開始是以為可以的，畢竟尸魂界都是那樣莫名其妙就誕生的，它們和我們都以為中間層和尸魂界都是一樣的，用來取代另一方而誕生的界。」


  「鬼物以為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不斷的製造節點，將自己一方的鬼物投入進去。九十九鬼物之一的千面就被派到了東華市，千面的強大就不必多說了，它以鬼氣來溝通現實層和中間層的聯繫，東華市整體都被拉扯入中間層內，全市900萬人盡皆死亡。」


  「但是.……千面被困在了中間層中，中間層和現實層已經精密的連接在一起，而它則成為了連接兩層的紐帶，千面不死它就不會消失，千面不斷開聯繫就無法回到鬼界。」


  「道觀的人沒有辦法，鬼界也沒有辦法，在二十天後，東華市消失了，就那樣消失了。原本屬於東華市的那一片土地全都不見了，就像地圖被硬生生的扯到了一起一樣，地球永遠的失去了這一塊板塊。同時，鬼界也發生了一樣的事情，一塊區域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道觀的人嘗試著進入中間層，在中間層內，東華的那一片區域還在，但是那裡多出了一隻巨大的怪物，一隻帶著面具，全身如墨汁組成一般，身軀足有萬米長的可怕怪物。我們稱它們為虛。」


  「這隻大虛還在不斷的繁衍著後代，這些小虛實力都不弱，被派去的道觀成員死了半數，他們的魂魄直接被吞掉了，沒有一點殘留。」


  「我們終於發現了真相，中間層的變故並非是為了取代人界，而是為了消滅這個世界。那些怪物都是為了消滅而生的，人類好、鬼物好，它們統統都會殺死。」


  「當時為了解決這場滅世危機，老師和覺叔製造了一個通道，讓虛進入到了尸魂界當中。斬魂刀是對付虛的最佳兵器，那一戰打了很久，尸魂界被毀滅了將近大半，人界和鬼界也受到了牽連，地震和海嘯頻繁的發生。不過，幸運的是我們最後還是勝利了。」


  「但是，中間層的變故還在延續，鬼界那邊雖然沒有再亂來，但是還是會有不少靈智不足的鬼物從空間裂縫中跑了進來，人類中的冤魂也會殘留在中間層中，靈異事件不斷發生，一個個這樣的靈異區域出現。被及時發現了還好，如果發現遲了的話，中間層又會再次出現虛，最可恨的是，這些虛能輕易的穿越人鬼兩界，造成生靈塗炭。」


  「但是我們這些清除者原本就屬於死人，出現在現實層會被壓制，哪怕是中間層我們也極難進入。因此覺叔決定留在尸魂界中，研究怎麼打通人界和尸魂界的通道。」


  我無法理解她說的話，我母親和父親製造了通道，甚至在研究怎麼打通人界和尸魂界，這一切到底是……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是第一批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