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還有準信兒不？
看著吳衣驚訝的表情，燕雲神情自若：「沒什麼，就是不想去了。在路上的時候，我想了想，覺得那齊岩城必然不如我封天城繁榮，所以不去了。」
「啊？哦。」吳衣不明所以，愣愣地點了點頭。
燕雲微微一笑，朝暮成雪拱了拱手，晃晃悠悠回自己屋子去了。
暮成雪也不在意，自顧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李還寒正在打坐修鍊。
「如何？」李還寒眼睛不睜，淡淡問道。
「已經被我勸服了。等此間事了，便和我們一道回請寒山，拜入我山門下。」暮成雪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喝了口酒，「媽的，運氣不好。碰見兩個荒山嶺的牛鼻子，李穹音和胡衛，你知道吧？害得我【雷殛電隕】的符咒都浪費了！」
「哦？」李還寒調息結束，收斂體內靈氣，睜開眼道，「看來這次荒山嶺來人不少。你走之後四師妹去街上轉了轉，回來說看見荒山嶺的道士，足足有四五十人，皆是築基境修為。你殺了兩個，師父師伯又去追殺了一部分，竟然還有這麼多弟子來了此地。不像是參加易寶大會的，倒像是別有所圖。」
暮成雪點點頭，道：「恐怕正是如此。李穹音死在【雷殛電隕】之下，身上什麼都沒留下來。胡衛身上卻只有三塊靈石和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不像是來易寶的。若是財物都在金丹真人身上，他們也沒必要來這麼多人。難不成這次大會還有什麼變故？」
李還寒走到窗邊，道：「師父師伯知道那無水黑蟲的重要性，卻寧願錯過易寶大會也要追殺荒山嶺道士，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再加上『拳皇』大人和兩位皇子殿下也大駕光臨，這封天城恐怕要有一場前所未有的熱鬧了。」
「要不要讓五師妹帶著小回舟和那燕雲先迴轉山門？」暮成雪擔憂道。
「嗯。宜早不宜遲，讓四師妹也一起回去。這裡有我二人就夠了。」李還寒沉吟片刻，做了決定，「城中修士漸多，未免惹人注意，等明天所有人都去參加易寶大會的時候，再讓她們偷偷離開。」
「嗯。」暮成雪點點頭。帶上四師妹、五師妹和小回舟不過是讓她們長長見識，沒想到這次竟然暗流涌動，真是有些措手不及。雖然只是猜測，但無風不起浪，以防萬一，還是讓她們迴轉的好。尤其是，小回舟······那天階下品的靈根絕不能折在這裡！
后廂房，燕雲回到屋子，放下包袱，往搖椅上一躺，晃蕩起來。
「既然是趕集，那應該就沒事。再說有大燕國師在這裡，量他們也不敢胡來。」燕雲懶洋洋的想道，「不過過段日子就要去請寒山了，都說修行無歲月，此時一別，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回來看看。這幾天要去和掌柜的他們道別才是。」
在不夜紅樓生活了十年，對這裡的人都有了感情。掌柜的待自己極好，小二、廚子也都是朋友，就是封天城中也有幾個從小一起玩的夥伴。現在要走了，不道個別說不過去。正好以後修士生活不太用得到銀子，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銀兩，可盡數用了給他們買些離別的禮物。聽說小穀子家最近遭了賊，還要留些銀子幫助他們家。
安排了一下這兩天的行程之後，燕雲這才從懷中拿出那本火屬術法秘籍。
【四靈獸火之術】，黃階中品。
翻開書頁，燕雲瀏覽起這秘籍來。【四靈獸火之術】乃是【四靈獸火真法】的弱化版。所謂四靈，即是龍、鳳、麟、龜。【四靈獸火真法】便是藉助這四大靈獸，修鍊真火之法。按書中所記，此真法乃是地階中品術法。但是龍、鳳、麟、龜何其難得，因此世上修成此真法者寥寥無幾。後有高人修士欲取此真法修鍊精髓，但以其他較為尋常的靈獸代替，改良此真法。果然成功，以龍、鳳、麟、龜同血脈的靈獸代替，終是有人修成了此術。只是改良之後，此術難修難精，威力更是與原版真法有天地之別。
又經後人千年修改，用以替代之獸倒是越來越普通，修鍊起來也不如以前難練，可惜威力卻是一降再降，直到無人再對這真法抱有希望，放棄了改良之途。而最後一個版本便是這部被弱化到了黃階中品的【四靈獸火之術】。
「取一階赤血蛇之蛇膽、一階赤羽雉之雞心、一階火雲鹿之鹿茸、一階炎尾龜之龜血···」燕雲想了想，果斷將這部火屬術法放下了。沒辦法，修鍊條件自己滿足不了。等到了請寒山，問問同門師兄弟這些東西到底好弄不好弄。不好弄的話就算了，燕雲並不是很在意。
收好秘籍，燕雲手腕一翻，一張金色卡牌出現在手心。燕雲心念一動：「使用卡牌.」
卡牌化作一團金光。待光芒散去，一本秘籍安靜托在燕雲手中。
【奔雷步】，黃階上品。
「唉！」嘆了口氣，燕雲還是感覺自己那張【順手牽羊】用的虧了，「運氣太不好了，怎麼就抽了張那道士沒修鍊過的秘籍呢？」
翻開書頁，燕雲仔細看起來。這身法武技看名字就知道是雷屬，自己正好是雷屬最強，修鍊這【奔雷步】再合適不過。
【奔雷步】修鍊不像【四靈獸火之術】那般麻煩，只需按照秘籍中所述秘法將靈氣轉化為雷屬靈力，再以特殊技巧按部就班修鍊此步法即可。
靈氣轉化燕雲明白，修鍊起來也是簡單，因為燕雲修鍊的功法正是【雷火真元】，靈氣本就是雷屬火屬皆具，只需分離雷火屬性即可。反正左右無事，燕雲起身盤腿坐到床上，按照秘籍所述修鍊起來。
心神內斂，感應體內靈氣流轉。燕雲感到一股躁動火熱的靈氣在自己的經脈中遊走，那絲絲雷光不斷刺激著肉身，使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充滿活力，更加強健；灼熱之感也不斷熔烤著筋脈肌肉，如同煉體一般祛除身體中的雜質，是肉身的力量越來越強大。
燕雲用心神控制著這股靈氣，開始按照秘籍所述秘法分離靈氣中的雷火二屬。一開始很艱難，因為雷火二屬因【雷火真元】之故已經凝成一處，雷中有火，火中藏雷，極難分離。不過好在燕雲修鍊日子太短，【雷火真元】境界還不深，千辛萬苦之下終於成功。
成功之後還不可用雷屬真元修鍊步法，還要將雷屬與火屬融合，重新合成【雷火真元】，再分離，再融合，不斷反覆。直到這個過程猶如呼吸般簡單才行。其一是為了練熟這個過程，以後使用武技的時候能夠做到如臂指使，其二是為了功法與武技之間不相互衝突，必須盡心體會這轉化分離的過程，使靈氣不至於失控亂竄，造成惡劣後果。
這個過程往往很漫長，尋常人要花月余時日才能做到。燕雲卻驚訝的發現，不過二十幾次練習，自己就已經掌握了其中變化與奧妙。詫異之間，燕雲心念一動，【雷火真元】立即分出一縷靈氣，這縷靈氣瞬間褪去了火屬，成為純雷屬靈氣，甚至都不要燕雲的心神去控制，既快又准。
「看來我確實天賦不錯。」燕雲見狀哈哈一笑，隨即站起，走出屋子。
后廂房屋子眾多，且兼有不夜紅樓下人的家眷來往，不適宜修鍊步法。燕雲想了想，發覺不夜紅樓包括封天城內都沒有能夠安安靜靜修鍊武技的私人場所，隨即搖搖頭欲回屋。
「燕雲哥哥！那孫猴子和唐和尚到了高老莊之後又發生什麼有趣的故事了？」忽然，小回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抓住燕雲的袖子，大聲道。
燕雲回頭笑道：「小回舟怎麼晚上有空出來啦？」一邊對跟在後面的紀溪亭點了點頭。
紀溪亭微微一笑，盈盈回禮。
「今天可沒聽故事哩！當然要過來了！」小回舟瞄了一眼姐姐，見姐姐目光全集中在燕雲身上，嘿嘿一笑，理直氣壯的說道。
燕雲帶著兩人進屋，道：「可是我今天有些累，想要休息了。下次好不好？」
「那好吧。」小回舟乾脆道。
「哦？」燕雲有些詫異。小回舟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性格啊？
「嘿嘿，反正燕雲哥哥你要拜入我請寒山門下，以後我們就能天天見面，天天給我說故事了。」小回舟一臉得逞的說道，「還是我向暮大叔提議的呢！燕雲哥哥還不謝謝我？」
這回燕雲倒是真的驚訝了，心道：「所以前輩邀請我拜入山門是為了給這小姑娘講故事的么？太草率了吧？」
「燕先生，今晚我來，是有事要通知您一聲。」紀溪亭拍了拍小回舟的頭，瞪了她一眼，然後對燕雲說道。紀溪亭人長得柔柔弱弱，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便是瞪眼的那一下都溫質如玉，煞是憐人。加之聲音柔美，燕雲與之同處，甚是舒服。
「哦？不知何事？」燕雲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更和煦一些，讓自己的聲音和溫和一些。
紀溪亭聽燕雲的聲音模樣怪怪的，強忍笑意，說道：「大師兄說近日封天城可能不太平，這次易寶大會恐怕會有些許波折。我和小妹修為低微，為防不測，囑咐我們待明日易寶大會開始之時，帶著先生迴轉山門去。先生今晚就可收拾行李了。」
燕雲一愣，然後看了看桌上還沒有解開的包袱，心中無語極了。
要我回來的是你們，現在要走的是你們，你們還有個准信兒不？
「明天什麼時候走？」燕雲只能說道。
「易寶大會辰時開始，我們辰時一刻就出發。」紀溪亭解釋道。
也就是早上七點半就出發了。看來沒時間一一和朋友們告別了啊。
「好吧，我知道了。我這裡還要準備一下，就不留你們了。」雖然還想和紀溪亭多坐一會兒，但別不能不道，只好送客了。
「呃？好···我們明日來叫先生。」紀溪亭連忙說道，拉著小回舟出門。
「燕雲哥哥明天見。」小回舟一手被拉著，一手朝燕雲擺了擺，大聲道。
等到回了屋，小回舟沖著姐姐嘿嘿直笑。
「你笑什麼？」紀溪亭頗感莫名其妙的問道。
「沒什麼。嘿嘿嘿！」小回舟果斷回道，但是笑沒停。
另一邊，燕雲將自己的所有銀子都拿了出來，出門去找小穀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