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皇降臨
凌晨三點,王炸打著哈欠走出黑網吧,腦子裡全是遊戲中閃現撞牆的尷尬畫面。
「他喵的,要不是老子閃現撞牆,而且大招打在了野怪身上,剛剛那波絕對五殺!」
王炸懊惱,抬腿就踢了旁邊的一個垃圾桶一腳,哪知道這垃圾桶質量太差,他竟直接踢出了一個洞,結果把腳給卡在了裡面……
「我@¥%#!」
王炸拔了幾下沒拔出來,登時踉蹌,伴隨著一聲「卧槽」,他便和這垃圾桶一起摔倒在地。
「我……!」
王炸掙扎了半天才拔出腳,爬起來后發現衣服上沾染了很多黏糊糊的不明液體,酸的辣的臭的腥的,讓他一陣膈應,暗罵倒霉,估計回家之後又要被他媽罵了。
……
……
冬夜很冷,路燈昏暗,風雪似要鑽進人的骨子裡。
王炸很快打了個寒顫,使勁往上拉了拉棉襖的拉鏈,恨不得把自己整個頭都包進去,然後把手揣進口袋,蜷縮著身子,加緊腳步回家。
「明天上午又特么有數學課,瑪德,作業還沒寫,腦殼痛……」
王炸很想翹課一覺睡到中午,可是一想到班主任兼數學老師的趙錢,一想到他那張跟誰都欠他錢似的臉,就一陣頭疼。
而就在他想著明天到學校怎麼抄作業時,夜空突然亮了,一個大火球橫空,像是一顆巨大的隕石穿過大氣層,向大地衝擊而來!
那火球愈發明亮,很快便猶如一輪太陽,驅散夜幕,使得整片天地亮如白晝!
「???!」
王炸立刻掏出手機拍照,準備發個朋友圈,可就在此時,那火球上竟浮現出一隻大黑狗的影子!那狗強壯如牛,渾身毛髮烏黑油亮,體型巨大如小山,一雙狗眼正直直地望著他!
王炸心中震驚,立時定神去看,可是那狗影一閃而沒,瞬間便消失不見。
「轟隆隆!」
幾息后,火球砸在了遠處的荒野里,大地震顫,劇烈的衝擊波席捲向四面八萬,即便隔了十幾里地遠,王炸都能感受到那種可怖的衝擊力,氣浪橫過荒野穿入城市,把王炸給掀翻在地!
「嘩!」
城市中的各種玻璃爆碎,很多車也發出了警報聲,這一刻,無數人驚醒。
這次事件當夜便登上頭條,但很快媒體又全部停止了報道,網上再也搜不到一則相關信息,只是說發生了一次小地震。
……
……
翌日,王炸被他媽一巴掌給呼醒了,整個人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大喝一聲:
「媽了個……」
王炸一看是他媽,表情立馬僵硬,轉而道:
「媽了個……媽那個……早飯做好了?」
王炸媽媽面容瘦黃,衣著簡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剛過四十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五十多的人了,乾枯的頭髮中夾雜了不少銀絲,罵道:
「天天半夜不回家,早上使勁睡!這都十二月份了,六月份你就要高考了,你這樣怎麼對得起……」
王炸媽媽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眼中有淚水打轉。
王炸知道這是在說他爸。兩年前的那個雷雨天,他爸為了給王炸湊學費,竟去賣血,結果被血販子坑了,血被抽過量,錢卻沒得到一分。他爸在雷雨天追著血販子的車跑了七八里地,之後便發起高燒,一夜之後變成了瘋子,看到人就說還我的血,我要給兒子攢學費。
現在他爸在他小叔家,他媽則一邊做散工,一邊照看王炸讀高中。
「我兒子小學的時候考過年級第一,以後肯定能考上清華北大!」
這是當年他爸常掛在嘴邊的話,可是王炸卻因為一些原因成績越來越差,到了高中之後便徹底成了混日子的學生。
看著母親模糊的雙眼,王炸再也感受不到一點困意。他一句話也沒說,穿起衣服,隨便擦了把臉便離開家門去學校了。
他不想和母親待在一起,不想看到母親的眼淚,這讓他心煩且不安。
在所有人眼裡,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混子,是個垃圾學生。可是沒人知道,在很多時候,他是那麼的孤單、無助,甚至絕望。
……
……
早自習已經開始了,他不出意外的又遲到了。
「王炸!你還想不想好了!天天遲到,在這混日子不如回家種地去!」
班主任趙錢在看早讀,他平時就很兇,同學們都很怕他,此時一發脾氣,班裡頓時就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然而王炸這次卻沒理會他,他原本心情就不好,這時自顧自地走到座位,壓根沒看趙錢一眼,一邊收拾桌面一邊說道:
「你吼什麼吼,我不想好,又不影響其他同學!你上你的班拿你的工資,我不惹你,我也不惹事,你能不能別老煩我?非要我跟你對著幹了你才好受是嗎?」
「你!你以為我是沒事找事嗎!我也是為你好!但是現在我看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趙老師臉色漲紅,氣得有些哆嗦,至今為止還從來沒有學生敢這樣和他說話。
「我不需要你這所謂的好,而且別整天把自己當成神醫華佗救這救那!你救得了我的數學?救得了我的物理?救得了我的家庭?你什麼也救不了!麻煩給我點清凈行嗎,我謝謝你!」
王炸說罷埋頭就睡了,趙錢卻怔在了那裡,一時間竟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他知道王炸的數學物理差到沒救,也知道他家裡的一些事,皆難以改變。
趙錢努力平復心緒,深深呼出一口氣,良久,道:
「王炸,我剛剛有些衝動,我給你道歉,對不起。」
王炸沒有抬頭,他沒想到以趙錢的脾氣,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會跟他說對不起,這實在讓他感到意外。
「王炸,大課間有時間的話,來辦公室找我。」
趙錢說完就離開了班級,而且從此以後,他再也沒在班裡當眾對學生髮過火。
大課間,王炸想了想還是去了辦公室,趙老師和他聊得還算和諧,不過也免不了說了一堆沒什麼實際作用的大道理,譬如讓王炸振作起來,好好努力,一切皆有可能之類的話。
離開辦公室,王炸去了趟廁所。
同學們都還在做操,大廁所空無一人。
王炸尿得很爽,抖了兩抖,準備提褲子。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旁邊的坑位竟然人立著一條大黑狗,穿著紅褲衩,也在尿尿!
「我去!」
王炸頓時被嚇得一激靈,直接從坑位跳了出來!
大黑狗這時轉過頭,朝王炸齜牙一笑,竟張開狗嘴說起人話,道:
「小子!本皇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