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
「你真的是嵐嵐的師父?」小領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問著。
沒有聽到回應,小領分出半隻烤雞,還沒伸手出去,那隻雞已經消失不見,出現在老者的嘴裡了。只見他一邊吃著,一邊嘟囔著:「你這小子別看不懂什麼人情往來,長幼有序,倒是有一手好廚藝,難怪嵐丫頭對你戀戀不捨的。」三下兩下地把半隻雞啃完,「看在你有這份廚藝的份上,勉強也說的過去,你倆的婚事我也就同意了。」
小領淡淡道:「我要和嵐嵐結婚的話,你同意不同意有什麼用。」老者一噎,就要發怒,卻見小領繼續說道:「第一,你打不過我,第二,哪怕你比我強,我可以帶她私奔,我又不是養不起她,以後我倆在江湖上做一個雌雄大盜也不錯,第三,你那麼疼嵐丫頭,我不相信你會不聽嵐嵐的話。還會狠下心來拆散我倆。」
老者摸了摸鼻子,「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反駁你的,但是,你說我打不過你!」他拍了拍手上的油漬,向著小領撲了過去,兩隻手掌一前一後,一劈一帶,卻也沒有傷他的意思,只不過勁道大了些,小領便是接著了也得翻個跟頭。
一隻燒雞突然橫在兩人中間,讓老者伸出去的手一頓,變掌為拳想要從烤雞下邊鑽過去,便是一路鑽拳,小領裝模作樣的喊了一聲,然後把烤雞向著天上一扔,躲在一旁偷笑去了。老者眼睛瞪的碩大,暗罵小領無恥,明明知道這是他故意的,還是飛身抓住了即將掉落在地的烤雞,憤憤地一口咬下,轉身不再理小領了。
小領啃著白餅,「咯吱咯吱」的,香脆的口感竟然能聽出來,小領自言自語道:「怎麼都覺得你不是柳嵐的師傅,明明你用的是掌,她用的是劍,而且你的武功還不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後天宗師,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後天,柳嵐可是十拿九穩的可以進先天。」
他在這邊嘀嘀咕咕,老者已經出離的憤怒了,只是他說的倒也是實情,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反駁,可憐了那隻烤雞,幾口下去,連骨頭一同被咬碎,「你當後天宗師好當啊?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老朽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等以後你沒進入先天,老朽非得笑死你不可。」雖是低聲嘀咕著,怨念卻深,只讓小領背後汗毛都豎了起來。
奪回了自己的葫蘆,小領自飲自酌著,不一會便有了醉意,一堆火未盡,他靠著大樹沉沉睡去。卻見老者站在他身前看著,面露讚賞,彷彿先前與他的唇槍舌劍沒有發生過一樣,「雖然邪了點,然而不懼生死,處事坦然,不失為一個良才,嵐丫頭託付給他倒也可以。老朽放心了。」一提腳,人已在幾米之外了,身形閃爍,全然沒有先前的疲態,竟然是一個先天真人。
第二日,酒醒了幾分,小領費力地睜眼,映入眼帘的的是床板,口渴的厲害,爬起來喝了杯水,勉強壓了壓乾燥的心火。抬眼望去一地狼藉,昨夜酒醉,卻把宿舍弄成個豬窩般的地方了。看了看幾個還在躺屍的兄弟,無奈道:「只怪我醉的快醒的也快,我也想躺屍啊。」抱怨歸抱怨,還是得收拾,幾番打掃,雖然沒有到窗明几淨的那種程度,但也總算有個乾淨樣子了。
「咚」,東北哥們忽然一下子挺起腰來,坐著看向對面的床。
「怎麼了?」小領嚇了一跳,卻看見他又躺了下去,一陣無語,「什麼玩意,一驚一乍的。」
東北哥們躺下去時有些猛了,床板「嘎吱」的響了一聲,好像床板要裂一樣,把下鋪的兄弟給吵醒了,一睜眼,魂飛天外,一個軲轆翻下了床,猶自后怕地看著床鋪,「什麼情況?小領,不是,這怎麼了?」
「吱——」,他還在說著,一陣令人難受的聲音響起,半塊床板滑了下來,東北哥們倒是沒事,竟然還在睡夢中,只不過兩條毛糙的大腿凌空晃蕩著,也不知他怎麼還能睡得著。小領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倒是這麼大的動靜總算是把幾個舍友驚醒了,一個個起來張嘴欲吐。
看著陸續起來的舍友,一個個地往廁所跑,跑不及的就搶垃圾桶,搶不過的就拿臉盆接。小領愁啊,腦仁疼。乾脆地下樓避味了,順便找宿管商量一下床板的事。
跟宿管老師好好說了半天,阻止了她上去看一看的打算,雖然宿管阿姨也挺好奇那床板是怎麼震塌的,尤其是小領千方百計的阻攔她上去,掰扯了半天,宿管阿姨終於是放棄了自己的想法,不過看著小領時卻是一副怪異的表情,就差親口跟小領說「老師是過來人,老師都懂,不過你們要遵守規範,以後動靜也要小點。」這話了。
躲不過宿管老師八卦的眼神,小領抓了抓頭髮,好想大喊一聲「冤枉啊」,我只是個單純地單身狗,絕對沒有脫離組織,更不會領一隻單身貓來宿舍里玩「蹦蹦床」什麼亂七八糟的遊戲。可是,他不能說啊,上面幾個兄弟還在噴薄著自己昨夜未曾消化的食物,要是被逮到了,妥妥的一個大過就扣上了。
「唉,我今天這麼早起來幹嘛?有病啊。」小領檢討著自己,「下次絕對不管了,不過磊哥也確實厲害,生生地把床板震塌,好腰力啊。我還是歷練不夠,該加強鍛煉了。」
也不知那床板是本來就有斷的地方還是真的是磊哥天賦異稟,反正下午來修床的木匠師傅沒看出來,聽說這床板是磊哥硬生生地震塌的,看向磊哥的眼神充滿了艷羨,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這床板能用十年,你要還能震斷,下次我免費給你修床。」
就是大大咧咧慣了的東北漢子磊哥,聽了這話都有些臉紅,忙說道:「不會不會,都是意外,都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