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節 除了你,誰敢在我身上玩人心的兇險與狡詐?
火蟒目光猙獰,絲絲火蛇噴涌而出,周圍溫度,極速狂飆。
林秋白目光不變,呼吸平穩,抬手示意後方兩人,先行離開。
「你們先走,我自有辦法離開。」
兩者陷入對峙。
「是你插的我?」
「是。」
林秋白踏上一步,氣勢扶搖直上,身後一尊元脈龍靈緩緩浮現,平視火蟒。
雖然未必能嚇住彗星焰,但氣勢不能丟。
一念至此,林秋白又轉出陰陽雙魚圖,陰陽雙魚,在身後緩緩旋轉,一絲湮滅的氣息,讓人悸動。
至於天妖。林秋白是不敢貿然掏出的。
實在是天妖一出,那種邪惡氣息太過濃郁。
絕對會被當做邪修,到時候百口莫辯。
「嗡!」
劍吟聲響起。
百丈火蟒身體顫了顫,臉上露出痛苦。
它翻身,抬頭,蜷曲,掙扎,試圖看到頭頂上的長劍,但無論什麼姿勢,都完全看不到長劍的冰山一角。
這種明明身體內有異物卻鞭長莫及的痛苦,令它絕望不已。
作為誕生了靈智的彗星焰,它想要保持剽悍駭人的氣勢,但這般氣勢持續了數個呼吸,便立刻急轉直下。
「求求你,快幫本靈將它拔出,我已經痛不欲生,只要你幫我拔出,我心甘情願答應你任何事情。叫你爸爸也行。」
百丈火蟒在虛空打滾。時時刻刻,都會被腦門上的長劍抽去一些本源。
簡直是恐怖兼痛苦。
若是任由時間推移,彗星焰的本源全部被榨乾也不是不可能!
本源消失,它就是一隻廢了的火蟒。
不具備半點自保能力。
所以它不顧節操與顏面,委曲求全,只要林秋白將長劍拔出。
它就是一遇風雲便化龍,毀天滅地不在話下。
先倨后禮裝孫子嗎?
看著滿地打滾,身軀在虛空扭動,激起數丈衝天爆炸的百丈火蟒,林秋白啞然失笑。
「既然如此,我就不拔出來了。你乖乖聽話,什麼時候我高興了,就給你拔出來。」
林秋白並非天真無邪之輩,一旦將長劍拔出,火蟒失去顧忌,便會瘋狂報復。
哪怕聖宗,都抵擋不住。
後果極其嚴重。林秋白並不願意看到場面失去控制。那時,毀掉的不僅僅是雲隱聖宗,帝都也會遭受重創。
這樣正好,腦門上有一柄劍,可以鎮壓火蟒,讓它投鼠忌器,豈不是美滋滋?
「你先把這裡的火柱收回,火毒斂散,讓煉器雲峰的弟子可以重新在煉器雲峰立足,然後你我再論拔劍之事。」
「你現在就幫我拔啊!你是這柄劍的主人,非你不能拔出!」
彗星焰靈智痛不欲生,聲音顫抖,極盡哀求。
這樣很屈辱。
但能拔出這柄該死的劍,它只能承受屈辱。
否則的話,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本源被瘋狂。
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喪失了本源的彗星焰。
到時候它就淪為了普通火焰!
「唉,不急不急,此事必須端莊隆重。
等我選擇一個良辰吉日,築九重高台,擺設陣法,祭祀天地之後,再為你拔劍。」
林秋白裝腔作勢,擺了一副官架子,也不管火蟒信不信忽悠,反正現在不能拔,短時間內都不能拔。
百丈火蟒凌亂在一片火海中,它能怎麼辦?它也很絕望啊。
蟒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只能溫順的聽從林秋白意見。
惡狠狠的咆哮了數聲,它仰天長唳。
將綿延整個煉器雲峰的火海全部壓制,火柱越來越短,最終回歸地底,蟄伏不出。
而有了千年靈智的彗星焰,也是乖乖的回到隕石坑底。
「我等你為我拔劍……」
成閣主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林秋白。
兩千年來,這樁籠罩在歷代閣主們心頭的陰雲就這樣被制服了?!
開啟了靈智的彗星焰,一旦衝出萬年前那些大能的封印陣法,絕對會暴戾恣睢,瘋狂報復。
沒想到,林秋白竟然碰巧『丟』了一柄劍,而這柄劍,又正好插到了彗星焰的腦門上。將它吃得死死的。
成閣主激動的拍了拍林秋白肩膀。
不愧是能讓生玄境美女小鳥依人的猛人啊。
一條連生玄境強者都控制不住的百丈火蟒。
能以如此戲劇化的形式被制服,說起來,成閣主都有些懵。
十分懵。
該怎麼跟其它閣主交代?
「我去跟另外的閣主彙報此事,你們隨便逛逛……
雲隱聖宗的景色,還算絕美浪漫。」
成閣主意味深長的看了林秋白一眼,然後化作一道長虹,閃身離開煉器雲峰。
「那柄怪劍好像在汲取火蟒的本源。
你若拖延一段時日,等它被壓制到一定程度,我便能幫你強行打散它的靈智。」
商韻與林秋白並肩而立,突然屏蔽了外界感知。
附在林秋白耳邊,輕輕耳語。
體貼賢淑得如小嬌妻。
「等我去泰山封禪之後,再來處理。
希望它投鼠忌器,不要暴動。能拖則拖。若真是拖不了了,你也要保證絕對安全,再出手。」
這件事情莫名其妙,林秋白也是覺得出乎意料。
一不小心,而且十分巧合,劍胚竟然插到彗星焰靈智的腦門上了!
甚至因為劍胚玄奧異常,自帶吞噬本源的特性,讓火蟒不得不屈服於劍胚的淫威之下。
「它還未領教人類的兇險狡詐。所以能夠將它玩弄於股掌之間。」
林秋白可是慣犯,當初龍脈玄靈,就是被林秋白騙出來的。
再干一次,林秋白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過商韻關注的重點和林秋白說話的重點顯然不在一條直線上。
商韻滿心只想著那句:你也要保證絕對安全,再出手。
你愛的人,無論什麼細微的動作言語,都能讓你覺得愛意滿滿。
商韻就是這樣,甜滋滋的,哪裡還有女王的樣子。雖然容貌與氣質依舊十分御姐高貴。但臉上不經意流露的情緒,卻是如一位懷春少女。
林秋白一愣。
隨即釋然。
這位,也是被困了五百年,很長時間沒跟人類打交道的存在啊。
而且被困時,也才二十芳華。
未必懂人心狡詐險惡。
想到此處,林秋白多叮囑了兩句。
「除了你,誰能在我身上玩人心的狡詐與兇險?」
聞言,林秋白竟然是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