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千麵
閻醉生說叛徒是花花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鬼司。
“怎麽會……”
任誰也想不到,花花會是叛徒,平日裏她和薑今夏關係最為親近,而且又是在地府煉化成靈的。
花花吃驚過後,急忙辯解:“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鬼上大人說的什麽意思!”
閻醉生向前一步,額頭隱有青筋暴起,“我看見了,薑今夏離開地府前,曾帶著你回了鬼司的處所,帶走了斥修和芙蕖劍,又和你一起離開地府,去了陽世。”
椿生立馬站出來說:“鬼上大人,不可能是花花的。”
看到有人幫自己說話,花花忙不迭地點頭,“不是我,我絕對不會害今夏的。”
閻醉生依舊不信,繼續說:“你帶薑今夏出了地府,去了陽世,然後把她一個人扔在險境,她中了藥,被人擄走!”
花花“撲通”一聲跪在鬼司麵前,淚眼婆娑,“鬼司大人,您相信花花,真的不是我。我今天一直都在椿生那裏,我不會害今夏的,您相信我。”
鬼司看花花哭的實在可憐,又想想閻醉生那麽堅定的話,一時間拿不出任何想法。
“我作證,二叔你相信我,花花今天一直在藥廬幫我打下手,不可能把薑今夏帶走的。”
椿生說得誠懇,可是麵對閻醉生如此堅決的態度,他也無計可施。
花花又氣又急,“真的不是我。”
鬼司扶起花花說:“我相信你,可是鬼上大人也不會說謊,這件事還是讓我再想想。”
其實,鬼司相信的不是花花,而是薑今夏。她相信薑今夏說過的話,魅兒才是最大的嫌疑犯。
“鬼上大人可還記得一件事?”
閻醉生見他神色嚴肅,不像是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便讓他繼續說下去。
“夏夏剛來地府時,招惹了魔族王子燕聽風,他化做小黑的樣子來尋她。後來孟婆被燕聽風偷襲致重傷,打散了她的元魂,修養了好一陣兒。”
閻醉生突然一拍手,說:“本尊想起來了,當時孟婆一口咬定就是燕聽風偷襲了她。可是燕聽風後來卻說,從未偷襲過孟婆。”
這件事,和如今花花的事情很像啊。
都是有一方咬定了事實的真相,而另一個卻抵死不認。
到底是哪一邊在撒謊呢?
燕聽風的風評雖然不咋的,可是偷襲女人這種事,大概也是幹不出來的。
孟婆呢?孟婆跟他那麽多年,一直都忠心不二,所以她也是不會撒謊的。
既然兩個人都沒有撒謊,那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鬼司忽然說:“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麵看到,有一種鬼,不能往生,命格注定福薄緣淺,死後四處遊蕩,看人間百樣麵孔,久而久之,便習得變化之術,名曰千麵!”
千麵是鬼,久化為靈,唯有銅鏡可破。
閻醉生思考片刻,覺得帶走薑今夏和孟婆的人,和當初打傷孟婆的人,很有可能是一個“千麵”。
千麵身份特殊,雖是人死後的靈魂化作,可不入地府宗冊,不能輪回往生。
能讓薑今夏輕易相信他的謊言,並且跟他離開,證明“千麵”已經觀察了很久了,這是有預謀的。
“古籍上有記載,千麵無形,銅鏡現身。”
小黑說:“可是銅鏡不僅僅是千麵的命門,做鬼的也是不可以碰銅鏡的,因為銅鏡裏都是裝的陽世至正的光,做鬼是不能見光的。”
這裏所有人,除了魅兒和花花,都是鬼。
閻醉生看向魅兒,打算讓她帶著銅鏡去救薑今夏她們。還沒說話,卻聽鬼司說:“花花,我相信你,你去救夏夏,好嗎?”
花花又一次震驚了,自己先是被懷疑,然後又被安排了這麽重要的任務,一時間有點接受不過來。
閻醉生皺眉說:“花花不行,你覺得憑她一己之力,能帶得出來薑今夏她們嗎?”
鬼司不理,從袖子裏拿出短笛。
“這是孟婆給夏夏的生辰禮,你拿著,先找到孟婆,把短笛給她。她會明白的。”
花花感激地看著鬼司,眼中晶瑩閃爍,“謝謝鬼司大人願意相信我,我一定把今夏帶回來。”
花花離開的背影,頗有些大義凜然的感覺。
閻醉生不悅,鬼司在地府多年,做什麽事情也很有把握,分寸也掌握得很好。
如果讓魅兒去,勝算是很大的。可是花花,就很冒險了。鬼司絕對不會拿薑今夏的安危開玩笑,可為什麽要讓花花去呢?
薑今夏說過,魅兒身份可疑,鬼司幾次都想告訴閻醉生,可是薑今夏再三說過,“閻醉生對魅兒有情,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一切都很難說。”
“鬼上大人,既然這裏用不到魅兒,那魅兒就先下去了。”
說完,魅兒亭亭一彎腰施禮,便退了下去。
小黑和椿生覺得氣氛不對,也找個理由退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鬼司和閻醉生兩個人。
閻醉生率先打破了沉默,“鬼司,你和本尊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鬼司咬咬牙,回答道:“鬼上大人想多了,如今地府隨時都可能和魔界開戰,這時候正是我們一心抵抗外力的時候,我怎麽會有事瞞著您呢?”
看鬼司話說得滴水不漏又很誠懇,閻醉生也不好再說什麽。鬼司說的很對,如今地府的情況,實在不是起內訌的時候,還好花花不是叛徒,要不然,地府可能會更加危險了。
可是閻醉生總覺得,鬼司怪怪的,又實在說不出來話哪裏怪。
魔界內,燕聽風聽完瀾竺的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薑今夏怎麽走哪兒都有人惦記?”
巧了,燕聽風所糾結的問題,薑今夏本人也正在糾結,可是任她想破頭,也想不出到底是誰看得起自己,要這麽大費周章地抓自己。
歐八在一旁打盹,有輕微的鼾聲。
薑今夏撿起地上的碎瓦片,想學學電視劇裏女主角機智自救的橋段。
“沒用的,捆你的繩子是專門定做的。”
歐八眼睛都沒睜開,說完這句話,又接上了輕微的鼾聲,隻留薑今夏一個人呆如木雞,不知如何是好。
“老八,你就放了我吧,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你知道我二叔是誰嗎?他可是地府的鬼司大人,你要多少他能給你多少。”
“切!”歐八冷哼一聲,“當官的?當官的了不起啊?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不是誰出價高我就理誰的!”
薑今夏好奇地問:“你一個鬼,拿那麽多錢有什麽用?”
歐八沒有再說話,薑今夏隻好作罷。
破屋裏隻有微弱的燭光閃爍,薑今夏耷拉著腦袋靠在柱子上,怎麽還沒有人來救自己啊?
是不是斥修沒有光榮完成任務,反而光榮殉職了?
難道自己真的這麽倒黴,做鬼也被人算計了,這個歐八又是個軟硬不吃的性子,根本無計可施。
正在薑今夏感慨自己人生不易,鬼生也不易的時候,門外突然刮起一陣狂風。
風卷起沙子,迷了薑今夏的藥,等她揉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隻看見前麵多了一個人。
是個背影,看上去是個男人,難道這就是歐八的雇主?
“薑今夏?”
男人並沒有轉身,隻是輕輕的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歐八立刻上去
看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