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葉華悄咪咪使用攝精符,吸取了雞鴨鵝的精氣之後,便躡手躡腳地返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即迫不及待地實驗起來。
一共十張攝精符,葉華先從存有大公雞精氣的那張開始吸收。
「疾!」
但見得葉華催動法力,向著攝精符一指,攝精符即放出紅光來,直接射入他眉心。
突來的刺激令得葉華身子一抖,激靈過後則是皺起眉頭。
精氣在反饋回來后,並沒有他預想當中那般完美,就跟岳綺羅的紙傀儡一樣。
「再來。」
葉華不滿意,繼續開始試驗。
第二張、第三張……第十張,無論葉華用哪種姿勢吸收精氣,結果都是一樣。
浪費的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這麼點玩意兒,也就能頂困,於修為,於元神而言,幾乎沒有半點裨益。
無怪岳綺羅要殺千百人,原來這邪術是個吃人大戶。
「不好了!不好了!」
道童在觀中大叫大嚷起來,似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怎麼了?」
「幹嘛呢?」
一眾道人披著道袍走出門來,睡眼惺忪地問道。
「死了,都死了。後院的雞鴨鵝都死了。」小道童言道。
這小道童就是負責,餵養雞鴨鵝這些雜事的弟子。
大公雞因為葉華昨晚做的好事沒能出來報時,全觀的人都睡過了頭。
小道童卻是不然。他生物鐘很准,左等公雞不打鳴,右等公雞不打鳴,好奇之下就去後院查看。
一看之下,只見得好些雞鴨鵝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那狀態就跟死了一樣。
這可是大事。
不單單是青雲觀損失了一筆財富,更加糟糕的是,雞鴨鵝毫無徵兆的大批量死亡,這是瘟疫的徵兆。
現如今是戰亂的年代,瘟疫時有發生,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是完全沒法抵抗,十足十的夢魘。
所以道童才會這般緊張,以至於都沒敢仔細上前查看,就在觀中大叫大嚷起來。
「瘟疫!」
果然,出塵子等一眾道人聽得這消息,就想到了瘟疫頭上。
尤其是出塵子,第一時間返回房間,取一方綉帕捂住口鼻。
「快快快,去準備石灰。」
「準備火堆。」
有那年長的道士開始吩咐人準備東西。石灰殺毒,火堆焚屍。
葉華看著一眾門人慌張的慌張,忙碌的忙碌,心下不忍,並且對自己研究出來的攝精符產生了質疑。
他明明控制住了力道,不該令得雞鴨鵝等致死才對,頂多也就是無精打采。
「小呂,你確認後院的雞鴨鵝都死了,沒氣了?」葉華認認真真地問了一遍。
小道童聽葉華這麼問,歪著腦袋思考了一陣道:「還有活著的,只是地上躺了一片,一動不動,想來是死了的。」
葉華一聽就覺得小道童是謠傳,言道:「諸位稍安勿躁,且容我一探究竟。」
「切記小心。」
「封住口鼻。」
出塵子很是貼心地為葉華送上手帕。
「無妨,無妨。」葉華拒絕,大步流星向著後院而去。
出塵子看著自己手上的帕子,再次胡思亂想起來。
現如今葉華師弟就已經這麼不待見自己了,待得他日後當了觀主,自己哪還有立足之地。
趁著師傅還在,得為自己找好生路。
葉華剛去到後院,便見得觀主人立在那兒,陰沉著臉。
「師傅。「葉華恭敬行禮。
「是你做的?「觀主用嚴厲的眼神看著葉華,十分嚇人。
葉華知道,觀主所指的是這一地躺著的雞鴨鵝。
他也知道,觀主並不是在詐他而是明確地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
「是我做的。「葉華承認了,他實在不想欺騙師傅。
觀主聽得閉上了雙眼,然後長吸一口氣,在吐出來的時候手跟著顫抖。
「疾!「
觀主祭出一張烈火符,將那些奄奄一息的雞鴨鵝一把火燒了乾淨,然後硬邦邦地對葉華道:「你跟我走。「
葉華隨著觀主去了,去到了供奉祖師的祠堂。
開派祖師青雲子,他的三名弟子,三十名徒孫……滿滿當當的靈位擺放在祠堂中。
「觀主。「祠堂重地自有弟子看守,見得觀主與葉華到來急忙上前行禮。
「你且退下,不許任何人進來。「觀主板著臉道。
那名弟子見得情況不對勁,沒有傻乎乎地上前詢問,急忙是退出了祠堂並且帶上了門。
觀主取出隔音符來,隔絕了祠堂內的聲音,這才厲喝葉華:「跪下!「
葉華撲通跪下,面對著祖師爺們。
啪啪啪……
觀主也不知從哪兒取出的藤條,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葉華背上。
自始至終葉華都沒有躲閃,也沒有用法力抵禦過。
他只感覺自己後背濕漉漉的,那不是汗水而是血水。
也不知是被抽打了多少記,觀主停了下來。
他痛心疾首地說道:「你以為,就你天縱奇才?你以為,祖師們都沒想過善加利用岳綺羅的邪術?「
兩個你以為,道出了青雲觀最深的隱秘,也撕開了青雲觀最後一塊遮羞布。
永生
這對任何人都有著致命誘惑,葉華的太師祖,師祖,師傅哪個會不動心。
修仙修的便是長生久視。
青雲觀沒有徹底摧毀岳綺羅老巢,妄圖長生也是主要原因。
當年太師祖封印了岳綺羅之後,也妄圖修鍊邪術來達到長生的目的。
作為名門正派,太師祖一開始也是吸收動物的精氣。
可是,動物終究只是動物,跟人有著本質區別。不論吸收多少動物的精氣,卻只能頂困罷了,全然做不到續命,長生。
隨著年齡漸長,大限將至,太師祖最終將主意打到了人的身上。孤兒便是最好的選擇,他們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太師祖變成了男版岳綺羅。
這比吸毒更為嚴重,倘若不吸的話就會死,根本沒有戒掉一說。
當太師祖發現這個可怕的現實后,他實在接受不了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自己。所以在一個深夜,留下遺書一封自行了斷。
祠堂里滿滿當當的牌位,卻沒有太師祖的,因為在他的遺書中他覺得自己不配。
而這件事也僅僅只在觀主間流傳。
到了這一代,觀主已經不希望葉華知道這件過往了,今次里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撕開這塊遮羞布。
「葉華,你是我青雲最出色的弟子,萬不能誤入歧途啊。「說出這話的時候,觀主眼睛紅了。
他對葉華寄予厚望,實不能見他墜入魔道。
看著觀主,葉華重重磕頭,淚水不自覺地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