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小師叔被人忽悠下山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沒有閉關的出門了,閉關的也出關了,浩浩蕩蕩一群人,將個葉草攔在了玉柱峰太真宮宮門前。
那陣仗,可真像是黑幫哦。
「某葉草,今日拜山,欲見識仙人指路。」葉草也不發怵,按照規矩報出自家姓名。
「吼!」如來還十分配合地仰天怒吼一聲,以壯葉草之聲勢。
「掌教來了!」也不知是誰叫了一嗓子,人群頓時分開一條道來,仙風道骨的武當掌教王重樓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其身後還跟著他的幾位師弟。
「武當王重樓,多謝先生點化之恩。」王重樓不僅沒跟葉草動手,反倒是與他行了個道家禮。
「吾等,稽首了。」霎時間,所有道人都向葉草行禮表示感謝。
葉草很懵,比說葉草了,就算是李玉斧也很懵。小師叔被人給忽悠下山了耶,不宰了他也就算了,竟然還感謝,你們是假的吧。
「先生,請。」王重樓並未當場解答,而是將葉草請進太真宮中去了。
太真宮供奉的是玄武真君像,王重樓帶領幾位師弟鄭重地上香,而後轉頭問葉草道:「先生應該很奇怪吧。」
「是,也不是。」葉草言道,是因為他確實好奇,不是是因為他可以算出來。
「先生應該看到山門前那玄武當興牌坊了,可玄武興盛與否取決於人。我輩修道,不過是求個逍遙洒脫罷了,若不開心,不願意還修道作甚。」
「小師弟是誰的轉世我不在乎,他僅僅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小師弟罷了,我們希望他開心,希望他快樂。只是他從小便背負了這份責任,逐漸的封住了他的腳步,以至於不敢下山。」
「今日里先生當頭棒喝,助小師弟尋得真我,助我武當找到天命,實對我武當來說有大恩。」
王重樓說的很多,但總結起來就一句話:謝謝你讓我家小師弟快樂,玄武興盛什麼的其實並不重要。
修道是求得現世超脫,於前世、於後世又有何干。於前沒有我,於後誰知有我。
「掌教此言大善。」葉草頗受感觸,這真就是高人啊。在乎能看見的,抓住自己現下所能抓住的,想那麼多幹嘛。
「宋師弟,你代我招待葉先生,小玉斧你跟我來。」王重樓也真是隨心,解釋完畢之後便帶著武當真正的中興之祖走了。
掌教要問玉斧,是否願意興盛武當。
「葉先生這邊請,我帶你看看我武當山的景色。」宋師弟顯然也沒什麼待客經驗,不叫客人先休息一下,反倒是直接要拉著葉草去爬山看景。
「客隨主便。」
上山下山,走過一峰又一峰,最終來到小蓮花峰的一處竹林。
「我感覺到,竹林里有一把劍。」葉草望向竹林。
「竹林里是我師弟王小屏,他習噤聲劍已十餘載。」宋師弟言道。
「我要與他對劍。」
「好,」宋師弟沒有阻攔,並且還衝著竹林高喊道:「王師弟,葉先生是我武當貴客,切莫傷了他。」
「咦,葉先生人呢?」
就在一瞬間,葉草消失在他眼前,直入竹林深處。
秀竹翠綠,在山風的吹拂下發出索索聲響,偶有幾片綠葉被風給摘下,飄飄蕩蕩往下落。
竹林青石上盤盤膝坐著一位老道,其人相貌清癯,背負一柄名神荼,色如紫銅的桃木劍。
竹葉子還飄飄蕩蕩落下,距他還有三寸時,霎時間被震成齏粉,於那風中消散無形。
騰!
老道睜開雙眼,用銳利的目光看向葉草。
「見過王道長。」葉草向著王小屏一禮。
噌!
王小屏沒有話,直接出劍,斬向葉草。
為表尊重,葉草也拔出了匪獲這把有兩個缺口的破劍。
「叮!」
一把破劍與一把木劍相擊,卻發出了金鐵之聲。
王小屏這位劍痴面色一正,開始認真對待這位武當貴客。
「轟!」
猛然之間,葉草便覺得一股,宛若山嶽般的強大之勢向自己襲來。
原來王小屏的劍道,走的是勢,劍之勢,而不是劍之利。也是,桃木劍終究是木頭,有能有幾分利。
「劍去!」
面對他的劍勢,葉草也不含糊,念力爆發,劍去如潮,直接轟擊上山嶽。
一個來,一個去,兩者達到了詭異的平衡,這是一場內力與念力之間的角力。
「轟!」
一聲巨響,山嶽坍塌了,葉草先勝一局。
「哇!」王小屏噔噔噔往後退了三步,並吐出一口逆血來。
「王道長,你沒事,不若到此為止可好?」葉草不不想再戰下去了,對於武當他與龍虎山不同,是頗有好感的。
此來竹林當真也只是想切磋切磋,可沒想過殺人或者傷人。
「星—」
回答葉草的是飛仙一劍,王小屏出劍很快,但令人奇怪的是,給人的感覺他使的是一把重劍。
「去!」葉草御劍而去,對上了王小屏的桃木劍。
「嘣」的一聲,匪獲又多出了一個缺口,這回是整個劍尖都崩斷了去。
「咔嚓!」王小屏的木劍神荼也沒落下好,強大的力量,使得木劍從中折斷,變成一柄殘劍。
王小屏看著手中的劍發獃,一分鐘后竟是開口對葉草說道:「謝,謝謝。」
聲音很是乾澀,生硬,但表達的意思卻是飽滿,這是他十多年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他不得不開口,因為他從葉草的身上,看到了一條道,一條全新的劍道,一條能劈開他前路的劍道。
於這位劍痴來說,這是一分天大的恩情。
而說完謝謝之後,他便盤膝坐下,要將那靈感收集起來,以此來悟出自己的劍道。
「武當,真是有意思。」葉草微微一笑,退出了竹林,下了武當。
仙人指路不指路的已經不重要了,總之武當有仙氣就是了。
人啊,就應該活成這樣,洒脫,隨心隨性。做自己想做的,能做自己想做的,一輩子都做自己想做的。
「如來,走,我們去廣陵。」葉草朝前一指。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