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穩當著些,莫顛簸。」葉草給虎夔取名如來,而今正騎著它前往青羊宮。
葉草之所以給虎夔取如來之名,算是福至心靈,他有個奇怪念頭,如來將來會有一公一母兩個孩子,一個叫金剛,一個叫菩薩。
沒有如來,又何來金剛與菩薩?
騎著如來一路行,倒沒哪伙不開眼的山賊攔路搶劫,說什麼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的屁話。
聽到動靜都遠遠避開,有甚者鞋子都跑丟了,葉草也沒做那鏟奸除惡的俠義之舉,只要沒來惹他就好。
青羊宮作為青城山這座洞天福地王者,建築自是宏偉的很,老遠便能見著。其一半在地上,一半在雲里,一層一層的漢白玉石階,宛若登仙之路。
卻不知當年為建造這座道宮,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又耗費了幾多時間。
「少宮主,不好了,虎夔上山來了!」有那青羊宮守山弟子『得歡』聽得動靜,急忙回宮稟報少宮主『吳士楨』。
吳靈素這位宮主正在閉關,宮中一應事務都由少宮主做主。
雖是白日,這位少宮主卻在大汗淋漓地做著床上運動。大床之上人數不少,風光無限,高高的山峰,白白的屁股,粉紅色的洞穴,以及那一桿長槍。
這種事,宮主吳靈素若是見得,不僅不會訓斥自家兒子,反而會大加讚賞地說「我兒真是勤勉」。
只因這青羊宮,修的便是雙修證道之法門。吳靈素之閉關,更是覆雨翻雲再翻江倒海。
吳靈素原是天下第一道統龍虎山門人,其不可謂不天才,但也因智慧過人所以急於求成。
被長輩訓斥了之後,貶去煉丹,卻沒想到被他另闢蹊徑琢磨出了雙修法門,而後叛出龍虎山自立門戶。
彼時老皇帝也好房中術,便召見吳靈素,被他床上的神功所折服,也被他一些裝神弄鬼的手段所震撼,歡喜之下即把整座青城山賜給了吳靈素。
吳靈素這些年一直就憋著一股勁,他要雙修證道成仙,啪啪地打龍虎山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師們的臉。證明他們是錯的,他們是凡夫俗子,不明仙人真意。
「孽畜安敢,召集門人,隨我斬妖。」吳士楨勤於宮務,一聽弟子來報,立即便停止耕耘,那桿長槍也做到了收放自如。
吳士楨脫了衣服是猛男,穿上衣服更是風度翩翩。
身穿黃色道袍,腰配一柄木體清香的神霄式桃木劍,頭頂逍遙巾,飾以華雲紋圖案,帽後綴有兩根綿長劍頭飄帶,行動間飄帶搖曳,再配合著一張俊俏面龐,似是帶著仙氣。
再來說葉草,一路行來卻是無聊的很,竟是無人阻攔,來到宮門廣場前,只是看到了一塊玉碑,上書「公侯下馬」四個大字,四字中規中矩,無有韻味,但在落款處卻蓋著離陽王朝玉璽。
「如來啊如來,你說你算不算馬呢?」葉草拍著如來的頭問道。
「吼」如來頗為通靈,竟聽懂了葉草的話,搖了搖頭,然後前腳踏出,直將這玉碑踩在腳下,只聽得咔嚓一聲,御筆親書的玉碑應聲而碎。
「如來啊如來,你名如來,怎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葉草雖說著埋怨的話,嘴角卻露出微笑。
既來拜山,自然要拉些許的仇恨,如來這一腳甚合葉草心意。
「噢喲,來人了。」隨著葉草話音落,那吳士楨便帶著一大幫門人弟子殺將過來,嚷嚷著要斬孽畜。
「虎夔背上竟有人!」走近了一看,青羊宮弟子這才發現,原來那桀驁不馴,時常吃人的虎夔背上竟是坐了一人。
虎夔這些年來橫行青城山,吳士楨深知其強大,能將其降服之人,必是不好想與之輩,當即便起了警惕之心。
「來者何人?」吳士楨喝問道。
「某葉草,前來拜山。欲與宮主切磋一番,分高下,見生死。」葉草笑著拱手。
葉草?
吳士楨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想了半天,確認江湖上並無此號人物,至少不在高手榜之列。
「少宮主,他毀了玉碑!」因虎夔吸睛,青羊宮弟子這才發現玉碑被毀。
「欺人太甚,就莫要怪我青羊宮以多欺少,布陣!」吳士楨怒髮衝冠,在確定了葉草不是那鼎鼎大名的高手后,當即命人布陣來殺葉草。
「喝!」一眾門人聽令,紛紛出劍,布下了劍陣。
青羊宮之護宮大陣名為『三十六天罡神霄劍陣』,據說是脫胎自仙人所授之《神霄五雷天書》,吳靈素也因此以神霄天君自稱。
三十六人結成陣法,威力自不可小覷,乃是當下最富盛名的幾個大陣之一。
頭一回面世乃是在皇宮,傳言此陣可引天雷,一經施展劍光凌凌,晴朗日子,變得天雷轟響,可與日月爭輝。
更有甚者說,此劍陣能與當世三大劍陣相媲美。
三大劍陣分別是:
龍虎山的「百零八劍軍屠酆都劍陣」,以百劍成軍,鎮守斬魔台,可屠世間一切牛鬼蛇神,魑魅魍魎。
武當山的太極劍陣,九九八十一名桃木劍士結陣,劍勢如雲濤滾滾,可生生不息,只要中樞劍士不死,便可一人不死,至今未嘗敗績。
吳家劍冢的劍陣名字倒是簡單,就叫『九劍』,兩百年前以此劍陣破北莽萬騎。
此舉令得其一時名聲大噪,吳家劍冢也成為習劍者心中之聖地,只可惜吳家劍冢只收吳家人,不然天下凡佩劍者,都會自稱師出吳家。
「倒是有些門道。」這就是葉草,對老大名氣的『三十六天罡神霄劍陣』的評價。
三十六名布陣劍士雖各個稱得上好手,但也僅僅只有三十六人,上萬人的軍陣葉草都見過、指揮過,哪裡會被之給唬住。
他飛身下了如來的背,輕輕一拍它的翹屁股道:「如來,你且先去耍耍。」
「吼!」如來仰天怒吼,六隻腳邁步向前,未等青羊宮人動手呢,它就先行變了武裝色,由黑轉紅。
一想到被葉草的百般蹂躪,如來就鬱悶、悲憤。從一個自由自在嘯聚山林的王者,成為人家裡的一條哈巴狗,這種落差它難以接受。
它需要發泄,需要殺人,而這些青羊宮門人就是最好的對象,以至於它都有些等不及了。
「你看你,又暴躁了不是。」葉草搖頭一嘆,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