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有一座賭坊名鴻運,暗中乃是護龍山莊的產業,交給天下第一賭神來經營管理。
張老三便帶著一名年輕公子,不,準確來說是一名混混來賭坊賭錢。
這名混混叫作成是非,從小調皮搗蛋、上房揭瓦、坑蒙拐騙的事幾乎是做絕了,若說還剩下什麼沒做,那似乎就只有『採花』這一行當了。
「成兄弟,我錢輸光了,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出去籌錢。」張老三拍了拍成是非的肩頭。
「好好好,快去快回。」成是非不耐煩地擺擺手,繼續押寶下注。
可他手裡不過區區十兩紋銀,很快就輸光了,張老三又遲遲不肯回來,他準備離開。
成是非跟這張老三確實也不熟,認識也才不過七八天時間,初來乍到跟地頭蛇混一混日子,先熟悉熟悉京城環境罷了。
「站住!」
賭坊的打手攔住了成是非去路,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幹什麼!店大欺客,要打劫不成。」成是非攥緊了拳頭,擺出一個彆扭姿勢來。
單單這個姿勢,就幾乎可以認定他是個街頭混混,不會任何武功。
哪有習武之人將手伸直了的,這樣還如何發力。
「你爹把你押在我這裡,押金五十兩,天黑之前要是不回來,你就是我的了。」賭神笑盈盈地說道。
「爹!誰的爹?你爹才對,神經病。」成是非說完就要硬闖出門
他當然明白,是張老三冒充自己的爹,將自己給賣了,但是這會兒只能裝瘋賣傻。
賭坊可不管張老三是不是你親爹,他們絕對不肯吃虧。
「給我拿下!」這種事賭神見多了,二話不說就命打手將之成是非拿下。
成是非街邊混混罷了,欺負欺負一些老弱婦孺還算是把好手,但對上這些壯漢可就不夠看了,三兩下就被五花大綁扔進了一口大罈子里,送上一輛馬車。
「來來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賭客們習以為常,繼續開賭。
成是非從罈子里探出頭來,問道:「兩位好漢,這是要送我去哪啊?」
「送你去全天下最富貴的地方,你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哥幾個。」押送馬車的兩名打手嘿嘿一笑。
「這麼好!我成是非呢就是個小混混,不配享那麼大的福。倒是兩位好漢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龍鳳,不如兩位好漢放了我,你們代替我去享受那一份榮華富貴。」
成是非混跡江湖多年,哪裡會相信他們的話,自己沒被打個半死都已經燒高香,還送自己去享榮華富貴。
我呸,指不定憋著什麼壞呢。
「老實待著!」兩位打手一想到那個榮華富貴的代價,渾身一個激靈,一人給了成是非一個大栗子,將之打進罈子里再也不敢探出頭來。
馬車一路顛簸,成是非被裝在罈子里,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只知道走了很長一段路,終於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出來吧,到地方了。」說話的人聲音很尖、很細,但又不像女人,更加不是男人,有些不倫不類。
成是非宛若縮頭烏龜一樣,探出頭來,第一眼便看到一張慘白的笑臉。
「哇!你是哪位?」成是非被嚇了一跳,轉頭四看已不見了賭坊的人,四周圍也全是紅木、金瓦說不出的富貴大家。
「我是孫公公啊。」
「什麼!公公,難道這裡是皇宮?」
「沒錯,這裡就是皇宮。從今以後啊,你就是我的人了。」孫公公笑眯眯地說道。
不知怎麼的,孫公公一直都笑呵呵的,成是非卻覺得瘮得慌。
但聽得成是非抽泣道:「誤會啊,誤會。公公一看就是大慈大悲、樂善好施,十世修行的好人,您就把我放了吧。我成是非保證,出去以後定為公公建生祠,天天燒香,日日磕頭。」
成是非叭叭說了一大堆,卻換來孫公公兩個字「不行」。
「要不是宮中缺人手,我才不會花五十兩銀子買你呢。來人,給我帶去凈身。」孫公公一甩拂塵便離開了。
「凈身!」成是非立時覺得胯下一涼。
所謂的凈身就是斷子孫根,切***。
「你們要幹嘛,我不要出去,我不要當太監,我還沒有孩子……」
任憑成是非如何不斷掙扎,最後還是被兩名年輕的太監扛進了凈事房。
「來新人了,綁到那張床上。」凈事房王老太監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對面那張床,讓兩太監將成是非綁在床上,自己則在磨著一把鋒利的小刀。
王太監的綽號叫作『王一刀』,割那寶貝堪稱一絕,看準了地方一刀下去,保管是斬草除根,絕不再下第二刀。
「放開我!放開我!」成是非在床上不停掙扎、哀嚎。
「叫吧,叫吧,叫破喉嚨也沒用的,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王太監說的是實話,凈事的時候儘是男人們鬼哭狼嚎,未免影響他人,所以凈事房被安排在宮中一個偏僻角落。
因為是太監們噩夢開始的地方,所以她們不願來這裡,主子們就更加不會到這來,因此這附近安靜的很,就算慘叫沖霄也不會有人來管。
「斷了子孫根,從此了無牽挂,也不用擔心子孫不孝,若是選了個好主子,一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小夥子,別那麼想不開。」王太監勸慰道。
「放心,我很快的。」
王太監拿著小刀,一步一步逼近成是非。
「我不要做太監!啪啪!」
也不知道成是非哪來的力氣,手腳明明是用嶄新的麻繩綁住,卻被他生生給扯斷了。
「嘿!」兩名太監急忙要去按住成是非,卻不想被成是非一腳一個給踢暈過去。
「啊!你你你,你別過來,別過來。」這回換做是王太監慘叫了,那蘭花指翹的,真是老美了。
「叫吧,叫吧,叫破喉嚨也沒用的,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成是非一把奪過王太監手中的小刀。
「啊喲!」王太監下意識地捂住自己下面,立刻又歡喜道:「我沒有,我沒有,哈哈。」
他可不就是沒有,早八百年前就已經被切了。
「上面啊!」成是非當然知道太監下面沒有,他搶過剃刀來是給王太監剃光頭的。
「哇!哇!」看著自己那黑白相間的秀髮,一撮接著一撮的掉,王太監哭的別死親爹親娘還要傷心。
「完美!」成是非看著王太監那鋥亮的光頭,給自己點了個贊,而後一掌打暈了王太監,溜出了凈事房。
「抓刺客!抓刺客!」
宮中忽然大亂起來,成是非急忙躲在了一座假山後面,然後就看見一夥蒙面人,用棉被裹著一位老婦人在跑。
「太后!」
原來宮裡要抓的刺客不是成是非,而是有歹人闖入皇宮,劫持了皇太后。
「站住!」
「抓刺客!」
大內侍衛往這個方向追了過來,並準備搜索假山,他嚴格來說也算刺客,這要是被發現,一定會被認定是同夥的。
「沒辦法了。」成是非無奈之下,只能躲進皇帝的妹妹『雲蘿郡主』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