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楓調轉馬頭的同時,燕洵也調轉了馬頭,並大聲說道:「葉將軍,別傷害淳兒。」
「蒙楓,住手。」葉草叫停了蒙楓。
「吁—」燕洵與元淳同時住馬,四目相對,雖然有白笙夫人在中間,卻一點都不尷尬。
「燕洵哥哥,帶淳兒一起走,我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你。」元淳深情地望著燕洵。
自燕洵出現在她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離不開他了。
「淳兒,我一直把你當做妹妹。」燕洵說出了一句男人拒絕女人的經典說辭,就如同女人拒絕男人的時候說「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不合適」。
「……」元淳沉默良久,而後燦然一笑道:「燕洵哥哥,我本來就是你妹妹啊。哥哥怎麼能丟下妹妹呢。」
「淳兒,你我回不去了。」
「淳兒一直沒有變啊。」元淳依舊笑著,眼淚泛著淚花。
她可以背叛父皇,可以背叛兄長,但絕不會背叛愛情,所以她選擇了裝傻。
看著這樣的淳兒,燕洵緊握著馬韁,心疼不已。淳兒啊淳兒,多麼純粹的你。
「洵兒,讓淳兒跟我們一起走吧。」白笙夫人終於說話了。
「可是母親……」
「葉將軍,麻煩你了。」白笙看向葉草方向。
「正有此意。」葉草給蒙楓使了個眼色,但見得蒙楓一躍而起,學著葉草的樣子將之打暈,兩人共乘一騎。
「出發!」
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需要馬不停蹄了。
葉草之所以答應帶元淳一起上路,不是因為白笙夫人的話,而是因為元淳大魏公主的身份。
她背叛了其父皇,其兄長,她已經回不去了。
魏帝可以容忍公主的一切胡作非為,卻絕不會容忍她的背叛。
葉草不僅要帶她回燕北,還要成全她的一片痴心。燕洵若以女婿的身份攻打長安,這樣能很好地打壓大魏士氣。
日後滅了大魏之後,燕北也可以用大魏親家的身份安撫各方。
葉草這一路如何回到燕北,我們暫且不說,先來說說這身後長安。
「父皇,秀麗軍謀反,兒臣雖全殲了秀麗軍,但燕洵還是從北門逃往燕北去了。」元嵩回宮復命,並將兵符雙手奉上。
「跑了!」魏帝拍案而起,他真想給這個兒子一腳,但這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他捨不得。
「陛下,七皇子求見。」
「徹兒回來了?好好好,快叫進來,叫進來。」魏帝當即安心,原本將燕洵以及白笙留在長安,就是為了等待元徹回來。
燕洵以及白笙已無利用價值,就算跑了,也並不是那般可惜。
「兒臣拜見父皇。」元徹進殿,大禮參拜魏帝,魏帝則是親手將之扶了起來。
「好啊,好啊,不愧是朕的好兒子。嵩兒,你要跟你七哥好好學學。」
元嵩聽得腹誹不已,這會兒就好兒子了,當年可是父皇你親手將之排擠出京的。
「兒臣謹記。」面上元嵩卻表現的兄友弟恭。
「徹兒,這一次帶了多少兵馬回來?」魏帝問元徹。
「兒臣聽聞京都大亂,故而帶了三千先頭部隊先行返回,後方十萬大軍不日便到。」
「好,好的很。」魏帝頓時便安心了,有這十萬主力,在加上各大門閥的兵馬,打他區區燕北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對了,你一路進宮,長安城現在如何?」魏帝總算是想起了長安城安危。
「滿目瘡痍,兒臣以為情報泄密一事,還需詳查。」元徹道。
「查,必須要查,看到底是誰在造謠。」魏帝一想到上面關於魯王,關於先帝的那些罪證,立時又變得狂躁起來。
「陛下,趙閥、魏閥、萬閥……聯袂而來。」老太監急忙來報,烏泱烏泱一大幫人往這裡來,一個個殺氣騰騰,儼然一副逼宮的架勢。
在宮中生活了一輩子,從沒見過這等陣仗。
「宣。」魏帝坐上了龍椅,不多時整個大殿便被站滿了。
「還請陛下為老臣做主。」
「陛下,老臣冤枉啊。」
「陛下,諜紙天眼必須廢除。」
「陛下,必須嚴懲宇文家,治他們一個瀆職之罪。」
這些人都是情報泄漏的受害者,都是來找魏帝做主的。
看著下面的這些人,想到他們身後的勢力,想到那兩份皇家隱秘,魏帝做出了一個決定—要將諜紙天眼掌握在皇室手中,就像大梁秘府一樣。
「傳旨,查封諜紙天眼一應卷宗,宇文府一干人等全部囚於府內不得外出。宇文玥身為諜紙天眼掌權人,犯瀆職之罪,罪不可赦,押入死牢,不日問斬。」
按照魏帝的意思,是直接滅了他宇文家,但宇文家還有一個封疆大吏「宇文昊」,一時間卻是不能趕盡殺絕。
但是這些人需要個交代,那宇文玥就逃不過一死。這個人身懷龍氣留不得。
旨意很快下達,宇文玥就在宮中,第一時間被壓入死牢,元徹皇子親自帶人查封了宇文府。
看到這個架勢,宇文灼知道宇文府是大難臨頭了,不說魏帝早就覬覦諜紙天眼,就算魏帝袒護自己,這些門閥世家也會在往後日子裡為難宇文家,宇文家的結局已註定。
「七皇子,老朽有一事相求。」宇文灼找到了元徹。
「老將軍請說。」
「我願一死,換宇文玥一線生機,還請殿下將此奏摺面呈陛下。」宇文灼將奏摺交給七皇子,他便服下了劇毒一命嗚呼。
奏摺內容也很簡單,主要兩點:第一,臣宇文灼才是諜紙天眼的掌權人,瀆職之罪在我。
第二,還請看在宇文家,這些年為了大魏盡忠盡責的份上,不滅宇文家,只將之放逐江湖。
魏帝看罷奏摺卻是大笑三聲,嘲笑道:「宇文灼,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既已舉起屠刀,便沒有放下的道理。朕這把王刀講究的是除惡務盡,斬草除根。
放逐江湖,你倒是提醒朕了,你宇文家便是起於江湖,絕對要滅了整個宇文家。
「徹兒,你先別走了。傳旨,速召宇文昊回京。」魏帝要卸了宇文昊兵權。
而在私下裡,魏帝命令保護自己的兩名宗師一起出動,帶影衛半路劫殺了宇文昊。
自此宇文家再無依仗。
「陛下,不好了,宇文玥被劫走了。」
這是宇文灼留下的後手,他命令宇文家那位宗師,在魏帝傳召宇文昊回京時,便帶諜者們去死牢救出宇文玥。
「公子,我們去哪兒?」宇文家宗師問宇文玥。
去哪兒?
宇文玥看著身後的長安城,他的家,一時直感覺天下之大,竟無自己的容身之處。
「玥公子,不如去我大梁可好?」蕭玉走了出來,她已在此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