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草宮中獻長生訣一事,鬧的是沸沸揚揚,京城中人更加瘋狂地尋找他的下落,以至於螺市街這個銷金窟百業蕭條。
而葉草,恰恰就在螺市街,他讓一葉給梅長蘇下了一份請柬,約會地點就定在了『妙音坊』。
當梅長蘇來在妙音坊時,葉草已然在當中的一個包廂等著他了。
「梅宗主,許久不見了。」葉草道。
「葉先生。」梅長蘇對葉草的態度,變得比以往更為有禮、生分些。
梅長蘇覺得自己看不透葉草。
「請坐。」葉草為梅長蘇倒了一杯茶。
梅長蘇沒有喝了口茶后問道:「葉先生相邀,所為何事?」
「你不知道?」梅長蘇這一問,倒是令葉草有些奇怪。自己已經很明顯的告訴琅琊閣,我葉草是穆王府的人了啊。
「先生此言何意?」梅長蘇更是一臉茫然。知道什麼,自己漏了什麼了嗎?
葉草面色不變,平常道:「梅宗主不在廊州,跑到這是非之地的金陵作甚?」
「想必先生已經認出了百里奇,蘇某原想著讓他去試試,若是能得郡主青睞,於我江左盟也是一件好事。在此還要先恭喜先生,抱得美人歸。」梅長蘇這般言道。
「怕不是這麼簡單吧,」葉草笑道:「你是為了給當年赤焰軍翻案,為了扶持靖王,奪得這至尊之位吧。」
梅長蘇立時臉色大變,呼喊一聲:「來人!」身子疾退出了房間,飛流當先沖了進來,隨後是黎綱還有甄平。
「殺!」梅長蘇下令果斷,毫無廢話。
葉草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所以他必須得死,不然整個江左盟的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要怪就怪你自大,要怪就怪你什麼地方不選,偏偏選在了妙音坊,這江左盟的地盤。
店中並無他人,在這裡將葉草殺了,神不知會不覺。
「哼!」飛流對葉草出手,黎綱與甄平則選擇先解決一葉,再騰出手來幫飛流。
做出這個選擇,三人甚至都不用眼神交流,當梅長蘇一下令,三人便選好目標,攻了上去。
「飛流,你武功見長啊。」交手幾招后,葉草即發現,對比起幾個月前,飛流有了明顯的進步。
這小子的潛力,當真是無可估量。
當然了,飛流並未強大到,能讓葉草出劍的地步,此方世界雖然上限是九品,但葉草有大宗師視角,飛流這輩子都不可能超越他。
再看一葉,單人對付一個甄平倒還算遊刃有餘,但是再加上一個黎綱,她就有些手忙腳亂了,劍法漸漸開始紊亂。
她沒有向葉草求救,因為她才是保護葉草的人,沒理由反過來。
「哼!」她釋放出了一道劍氣,暫時將黎綱與甄平避退,而後取出一個小瓶。
「慢著。」
正當一葉要打開小瓶時,葉草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這小瓶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內中裝的是毒藥,準確來說是『毒氣』。
劇毒無比,若無解藥,一時三刻便能讓人斃命。
作為葉草教出來的,這些特工們,或多或少,都掌握著一些,高於這個時代的產物。
「住手!」梅長蘇也知道好歹,當即叫停了飛流三人。
「你太衝動了。」葉草抱怨地看了一眼一葉,一葉收回小瓶,低頭不語。
「霓凰,出來吧。」隨著葉草一聲呼喚,隔壁包間裡面則走出一人來,正是那早就藏在裡面的霓凰郡主。
葉草僅僅只是想跟梅長蘇開個玩笑罷了,卻是沒想到,他竟這麼大反應。我特意選在你地盤上,那麼緊張作甚?
「林殊哥哥。」
「霓凰!你,你們。」縱然是智慧無雙的梅長蘇,也被弄的有些頭大,一會兒指著霓凰,一會兒指著葉草,搞不明白。
「他是我叔叔,親叔叔。」霓凰言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霓凰、葉草、梅長蘇,來在了隔壁包廂,把事情都說開了。
葉草是我叔叔,也就是金面神將,當年我父王身死,叔叔不得已之下只能做我的影子,這些年一直在照顧著我們……
「這麼說,葉先生來江左盟挑戰,是為了調查我?」
「沒錯,我已向琅琊閣表明了身份,他們為何不告知於你?」葉草很奇怪。
梅長蘇微微一愣,面色如常道:「藺晨在你走後就離開了,或許沒收到消息吧。」
梅長蘇是這麼解釋,但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是藺晨故意瞞著自己的,原因自是為了今日之相認。
因此事,梅長蘇與藺晨大吵了一架,而且還是通過信鴿,隔空對罵。藺晨也是聰明,躲到了南楚去了。
說實話,梅長蘇有想過得到霓凰的支持,但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霓凰這位『未婚妻』,就讓她心中保留自己的小美好吧,這個梅長蘇太邪惡了。
所以計劃中就只剩下蒙摯。
「林殊哥哥,十二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赤焰軍到底怎麼了?」霓凰問出了,埋藏在心中多年的問題。
「當年……」梅長蘇陷入深深的回憶當中,緩緩道出了,一十二年前赤焰軍謀逆的真相。
當年赤焰軍,剛打敗了大渝的二十萬精銳,正在己方疲乏之際,謝玉帶領大批人馬前來。
正當人們以為他是援軍時,卻不想謝玉向赤焰軍揮起了屠刀。赤焰軍雖是百戰之師,但因為早已力竭,最終寡不敵眾,幾乎全滅於梅嶺。
林殊雖然僥倖逃得性命,卻身中火寒之毒,經歷了常人難以忍受的削皮挫骨后,誕生了為復仇而活的梅長蘇。
而赤焰軍之所以被定義為叛軍,是因為夏江與謝玉偽造了『聶鋒』的求救信。
「該殺!該死!」霓凰聽得渾身殺氣騰騰,我大梁赤焰軍,精銳中的精銳,竟因此而葬送,實在是不公啊。
身為統帥的霓凰,能深刻明白梅長蘇的心情。
「林殊哥哥,我幫你,幫你扶持靖王,為赤焰軍翻案,洗刷它的冤屈。」霓凰表示力挺梅長蘇。
「霓凰,這件事你無需操心,守好南境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這十二年來,我都在籌謀這一件事,我不會失敗,相信我。」梅長蘇對霓凰道。
「可是林殊哥哥,我必須要做些什麼的。」聽到這個,霓凰怎還能像以前一樣,固守南境。
「霓凰。」葉草阻止了她再說下去。他很理性,所以他能明白梅長蘇的意思。
一個計劃趨於完美了之後,不是誰想幫忙就能幫忙的,如果貿然插手,只會是越幫越忙,最好就是保持常態。
「林殊,我只問一句:待得靖王繼位,他是否能做到『永不削藩』?」
葉草很理性,所以他能看到,許多人都看不到的事情。
靖王此人雖政績不顯,但治軍卻是霸道、嚴明,倘若其登上皇位,以他的性格,是否還會允許『雲南王』這種『擁兵自重』的藩王存在呢。
歷史上削藩這種事,發生的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