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范閑與司理理沒有交集。
因為他已在靖王府中跟婉兒搭上了線,紅線,要為她守身如玉。(守身如玉,這個詞,也不知會不會,消失在歷史塵埃中。)
從靖王府回來之後,王啟年便送來了滕梓荊文卷,上頭寫著「郭寶坤殺了滕梓荊全家」,滕梓荊當場暴走,表示要殺了郭寶坤為妻兒報仇。
「若若,將郭寶坤今日行蹤告知我。」范閑隨口一問,卻沒想到若若很快就告訴了他。
是日夜,范閑與滕梓荊,將郭寶坤於牛欄街暴揍了一頓。
「誰是滕梓荊?什麼殺人全家?我沒做,別冤枉我。」麻袋裡的郭寶坤真箇是冤枉死了。
此時范閑才意識到,文卷是假,想到了王啟年故意露出的那個破綻。
「范大人果然聰慧,文卷確實是我改了,滕子京妻兒已被我安置在了城外。」
如此,王啟年順理成章地出現在范閑視線中,並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絕好的印象。
雖然貪財,但是忠義,這種人雖有瑕疵,但活的真實。
至於王啟年王大人,他是否真的貪財呢?
那也確實是真的。
次日里,范若若著急忙慌來找葉草。
「公子不好了,哥哥被京都府的人抓走了。」若若心急也顧不得禮數,一進來就著急說道。
「不急,先喝口水。」葉草卻是穩如泰山,這事早就在他預料之中。
若若看著那一葉為自己倒好的茶,哪裡喝的下去,言道:「公子,他們不會對哥哥用刑吧,哥哥不會受傷吧。我們是否安排劫獄?」
「若若,你莫不是忘了,那小子還是鑒察院提司。」葉草言道。
「呀,我卻是將這件事給忘了。」若若關心則亂,倒是忘記自己哥哥還有這一重身份。
鑒察院直屬陛下,京都府尹還無權審訊,更何況范閑還是同八處主辦一般地位的提司大人。
昨晚范閑打郭寶坤,雖沒囂張到自報家門,但郭寶坤還是認出了他的聲音。
且這幾日來,郭保坤對范閑的恨意那是與日俱增,便不是范閑打的,他也得栽給范閑,更何況還真就是范閑打的。
郭家一紙訴狀,將范閑告上了京都府,京都府尹接到狀紙,第一時間便派差役來范府拿人,要范閑與郭寶坤對簿公堂。
因此,若若才這般焦急來找葉草,甚至都想到劫獄這條路了。
因為范閑告訴她,人就是他范閑打的。
這場官司按正常來說,范閑不會有事,因為郭寶坤沒有證據,單憑聲音沒有人證,那可斷不了案。
只是後來郭寶坤後台『太子』殿下來了,並且還拿來了滕梓荊,滕梓荊身上無傷痕以及血跡。
根據四梅的回報,京都府差役來去滕梓荊家拿人時,他是束手就擒的。
「范閑,滕梓荊不是你被你殺了嗎?為何還好端端在這裡?你這可是欺君啊。」太子質問道。
「太子殿下明鑒,滕梓荊之假死,乃是鑒察院另有安排。」
「可笑,鑒察院另有安排你如何得知,難不成你還想說自己是鑒察院的人?」太子嗤笑一聲,關於范閑生平在其入京之前,太子就查的一清二楚,從未出過澹州。
「哎,還真讓殿下猜著了,范某不才,正是鑒察院中一小小提司。」范閑很是瀟洒地,亮出提司腰牌。
「你你你……我們走。」太子無奈,只好灰溜溜走了。縱然是他,也是無權插手鑒察院的。
京都府尹見太子都走了,他當然也不會再為難范閑,當庭便釋放了范閑與滕梓荊,至於郭寶坤被毆打一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打了也是白打,而且事後還被粉絲們「污衊」成是嫉妒曹先生的才華,所以誣告曹先生。
一時間,郭保坤在京都的名聲那真是臭氣熏天。
沖著范閑提司身份,梅執禮連連向之賠罪。鑒察院,那可是懸在他們這些當官頭上的一把劍呢。
「為了我一個護衛,暴露你提司身份,太不值了。」滕梓荊言道。
提司身份向來都是保密的,以便暗中行事,而今范閑在大堂上亮了身份,過不了多久就會弄的滿城皆知,將會由暗轉明,失去了提司的機動性。
「你不是,而是我朋友。」
范閑手搭在滕梓荊肩上,去往范府,看背影真是像極了兄弟。
若若在經過葉草點醒之後,便急忙回府去了,其馬車正與一輛馬車擦肩而過。
那輛馬車中坐著林珙。
林珙者林若甫二子,林婉兒同父異母的二哥哥,而護佑他的幾名劍客,則是四顧劍的徒孫。
林珙此行雖來流晶河,卻不是沖著葉草來的,而是來尋司理理。
並不是與司理理談論風月,而是沖著他北齊暗探的身份。
「司理理交出令牌,我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林珙威脅道。
「保守秘密,你們想用令牌控制程巨樹,幫你當街擊殺范閑,我的身份還如何能保住?」司理理嗤笑一聲。
「你別無選擇,若是不答應,我大可殺了你取令牌。」林珙殺氣騰騰地說道。
「拿去。」如林珙所說,司理理別無選擇,只能乖乖交出令牌來保密。
「我們走。」林珙得到自己想要的,便也不再多留,當即帶人離開了畫舫,去布置剩下的事。
北齊程巨樹,與司理理一般都是一名暗探。不過此人相貌醜陋、不善言語,雖有八品實力,可也得聽命司理理,更多還是充當殺人機器。
除了司理理手中那塊令牌外,程巨樹不聽任何人命令,即便司理理當面他也不會領命。
林珙與司理理這段談話,卻是被隔壁畫舫中的葉草與一葉,聽了一清二楚。
「公子,是否殺了他們?」一葉嘴上說殺人,身體卻優雅地為葉草斟茶。
「不用,區區程巨樹八品而已。對於人生導師,我們要表示感謝。」
「是。!!」一葉陡然一驚,就抬頭那瞬間,葉草就消失在了她眼前。
葉草來在了司理理的畫舫上,悠悠然道:「司姑娘果然美艷動人,名不虛傳。」
司理理立時間脊背發涼,明明剛才身後還沒人的。
「哈哈,司姑娘不必緊張,喝口水壓壓驚,我不是林珙派來滅口的。」葉草很是溫柔地,為司理理倒了一杯茶。
司理理聽到那倒水的聲音,這才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卻是見得一位絕世佳公子在那坐著,一臉和煦地看著自己。
「奴婢司理理,拜見葉公子。」
司理理當場便向葉草拜下,她竟是認得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