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紅鶴一族
蘭子衿拒絕相信季懷夏是認真的。
千金買一個臨時獻舞的虛假身份,季懷夏到底在想什麼?當真是他財力雄厚,有錢任性?
「季公子你-——」她有些猶豫的開口道。
季懷夏擺了擺手及時打斷,單手撐著頭,悠閑的歪頭看著她,另一隻手拿起茶杯輕輕品茶:「不逗你了,白衣妹妹,可否與我詳細說說那個男子的具體信息?我們這邊也對他的身份抱有疑問。」
若是換做那場拍賣會之前,蘭子衿肯定會毫無顧忌的告訴季懷夏,可現在冒嶺閣與棠海閣成為了對立面,棠海閣又恰好在汝珏的手中,她不得不遲疑。
季懷夏倒是一眼看出她的顧慮,卻只是輕笑兩聲:「白衣妹妹不用擔心,我們沒你想象的那般不堪,反而,為了達到我們的目標,幫東朝剷除幾個大敵也是有可能的。比如熙國。」
蘭子衿眉眼幾分動搖,見季懷夏態度真摯,乾脆就說了出來:「那個男子使用的內力法門與蕭宵一樣,服飾也與她所差無幾,依我看,這二人很可能是師從同一人,所以事情的突破口,還在蕭宵那邊。」
白衣少年附和的點了點頭,茶杯被他如同酒杯般的晃著,一看便是喝慣了酒,那雙彎月眸低垂,同時也思考著一些事情。
「若是突破口在蕭宵那裡,那便不用擔心了,」季懷夏忽然開口說到,抬眼悠閑的看向房樑上掀起的瓦片:「畢竟某人已經在這裡看了許久了吧。」
瓦片嗖的一下墜落,被季懷夏空著的手穩穩接住,隨之輕輕放在桌上,隨意撣了撣手上的灰塵。
「嘿嘿,不愧是莫土兄,這麼快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蕭宵透過瓦片對下面的五人笑了笑,只聽瓦片上一片極輕的踩踏聲音,伴隨著露台上舞女們的驚呼,一個紫衣少女推推擠擠不忘揩油的走了出來,眉眼彎成了一個月亮。
「唯雁公子,誰啊?」兵門和玄門都疑惑的看著蕭宵。
不等季懷夏回話,蕭宵便清了清嗓子,裝的一副絕世高人的樣子昂首到:「在下是……是.……是莫土兄的同事!一個部門兒的!」
一陣詭異的沉默。
「啥?同事?部門?」玄門歪了歪頭說道。
「哎呀,真是古人,」蕭宵砸了砸舌解釋道:「就是我和他從事同一份工作!都在一個老闆的名下!懂嗎?」
玄門與兵門猶豫的點了點頭,換來蘭子衿的一陣無語扶額。
「閑話不多說,我只想知道,底下那名已經蠢蠢欲動想上來的男子的身份。」季懷夏緩緩放下茶杯,眼裡的神色晦暗不明也不似探究,只是微笑著看蕭宵,沒來由的引人寒顫。
蘭子衿不是第一天認識季懷夏,可她總覺得看不透,包括眼中那時不時會透露的陰狠也一樣。
他未展露的絕對比展露的更多。
「他啊,」蕭宵悠閑的瞥了一眼樓下:「我不想劇透太多,但反正,他算是是我師哥,我前幾年被逐出師門,就是他挑撥的。不過我現在也很慶幸,因為他們現在在為熙國國主賣命,我不願和他們一起,就來到了東朝。」
蕭宵麻溜的搬了個小凳子坐在蘭子衿旁邊,一邊靠著美人一邊滿足的繼續說:「他也會用毒,可沒我高明,武功更加厲害些。」
蘭子衿不動聲色的推開蕭宵,帶起面紗,開口道:「那男子上來了。」
所有人便立即回過頭去,那男子踏著台階緩緩走了上來,一邊委婉推開那些纏上來的女人,看起來滿面邪相,眉眼深邃絕倫,不似是大富大貴有福氣之人。
「看起來在下和公子的品味甚是相似。」
那男子說道,聲音涼薄,依然滿身邪氣。
「喲,師妹也在。」男子轉頭朝蕭宵一笑,這回蕭宵倒是沒嬉皮笑臉,嗤笑一聲冷聲說:「誰是你師妹?三年前我被逐出師門可是你挑撥的,我早就和紅鶴一族沒關係了。」
紅鶴?
蘭子衿和季懷夏同時抬起了眉。
盛傳三百年前,有一個名叫紅鶴的男子,因為仇家的追殺而失足掉下了懸崖,非但沒死,還靠著無與倫比的下毒功夫走遍了江湖。所有用毒的人都想拜他為師,可男子性情奇怪,玩夠了便想安居立業,便娶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姑娘,大家都相傳:這姑娘是懸崖下的仙女,是被紅鶴求下來的。
紅鶴與那女子生了兩個男嬰,兩人皆是文韜武略,擅長用毒,還擅長豪賭,贏來的錢都花在壯大家業上了,因為他們在江湖上聞風喪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像當年的紅鶴一般,外人也給這一族冠上了紅鶴之名,自此便叫紅鶴一族。
現在的紅鶴一族已經消失匿跡,可從蕭宵的口中來聽,紅鶴一族是在為熙國國主賣命,儼然成了朝政的一部分。
男子淡笑一聲忽略了蕭宵的不屑,邪勾勾的盯著蘭子衿:「這次我來東朝,可不僅僅是為了享樂,本來想在任務執行前買下這位美人,結果被中途截胡,也是遺憾至極啊。」
你可別跟我叨叨這些,我明白的很你為啥來,要不是因為這是主線劇情我早就給你削咯。蕭宵想到,在心裡不斷的鄙視著男子:去他的邪魅君子,道貌岸然。
「為了美人一擲千金是人之常情,也不存截胡之說吧。」季懷夏笑了笑,不動聲色的輕瞥他指甲里的浮粉:「倒是剛才跟公子接觸過的姑娘們,都中了媚毒吧。」
靠!變態啊!在一推一扯之間就已經間接的「擁有了」那群姑娘,紅鶴一族的人都這般可怕嗎!兵門和玄門只是倒吸一口涼氣。
「呵,你眼力不錯,對,她們是中了媚毒,不過是我一點點個人興趣而已。」
興趣都這麼變態,那這個人肯定更變態。兵門想到。
「若是我不一擲千金,那這位燕兒姑娘此刻也難逃媚毒,公子的興趣也真是特殊。」
季懷夏故意把特殊二字咬得極重,抬眼看他的眸中皆寒涼。
蘭子衿也朝他的指縫中看去,面色冷下來幾分。
果真如子寧所說,這個人不簡單,興趣也變態。
「不過是一介青.樓女子,公子真是袒護。」男子的語氣依然涼薄,漫不經心的語調在眾人心中打轉,像是慢性毒藥一般滲透。
「在下不過是同情這個姑娘。」季懷夏笑著攤了攤手,方才的狠厲又消失殆盡。
「那公子便繼續與這位'燕兒'姑娘閑聊吧,我也要去找我的姑娘們快活了。」男子嘆了口氣說道,轉身離去時只對蕭宵深深的看了眼,淬了毒只似蛇的眼眸彷彿要在她身上剜一道下來,令人心頭髮顫。
「慢走不送。」季懷夏笑著拱手送他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