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這位白衣妹妹
砰!
刀鋒凌厲向她划來,帶著寒風凜凜,蘭子衿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那把刀便砍在了她身旁的樹上,入木三分,非常狠的內力。
她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片大紅的擂台上,一名身著白袍的清秀少年正對著她笑,那少年見之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眉眼乾淨舒服,俊逸至極,和另一名濃眉大眼的大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剛才叫她什麼?
白衣妹妹?
她看起來像個小姑娘嗎?
紅豆一眼便看透蘭子衿在想什麼,默默的指了指她手上拿著的糖葫蘆,蘭子衿才恍然大悟,可不嗎,她才十六歲,拿著糖葫蘆邊走邊吃,當然看起來像個小姑娘。
她從樹上拔下了刀,惹得少年眼中露出驚訝的神色,他的刀可不是那麼輕易拔的,要有非凡的內力支撐才行,這個看起來稚嫩的白衣妹妹居然能這麼輕鬆的拔下來?
嗖!刀撕裂空氣,穩穩噹噹的落在了少年手裡,少年滿意的感受了一下刀的重量,轉過頭來對蘭子衿說道:
「謝謝白衣妹妹!」
蘭子衿的後腦勺滑下一滴冷汗。
為什麼不是白衣姐姐.……叫白衣妹妹顯得她很弱的樣子.……
而少年接過刀后,依舊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大漢,他觀察了一下,這個大漢贏了台下的所有人,實力應該不錯,當他的對手或許也能過上三招。
「你先出招吧。」他笑道。
大漢也不客氣,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架勢十足,早就準備好了把面前這個弱書生模樣的少年打倒在地,迎娶方圓十里的第一美人吳曼曼。
他大喝一聲向少年砍去,蘭子衿只看見少年原本期待的神色剎那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砸舌,砰的一聲!少年用刀鋒輕點大漢的刀身,那大漢便倒飛出十幾米遠去,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氣氛沉寂的有些可怕。
蘭子衿也眯著眼看他,擁有這種程度武功的,無一不是東朝的大內高手,可她作為丞相之女,從未見過這名少年,看他身上穿的布料,雖然樸素低調,但那確實是極好的雲錦沒錯了,他的身份應該也不簡單。
可是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在.……比武招親啊!
反應過來的吳霖連忙滿臉堆笑的看著少年,把吳曼曼推了過去,寒暄到:「恭喜少俠贏得比武招親的冠軍!按照約定,小女吳曼曼現在就是您的.……」
他最後那個「人」字兒還沒出來,便被少年乾淨陽光的聲音打斷:
「什麼?比武招親?我只是單純來打架的,叔叔不好意思,您的女兒我沒有興趣。」
吳霖和吳曼曼都愣在了原地。
尤其是吳曼曼,明明她早就看好了這個少年一定會贏,雙頰羞的飛紅,可少年突然來這麼一句話,她的臉噔時一陣青一陣白,緊緊的抿住嘴唇,面子上差點就要掛不住。
吳霖更甚,他女兒都說了一定要這個少年做她夫君,現在他居然出爾反爾?這還算什麼男人?
台下的蘭子衿與紅豆主僕二人看事件鬧得越發大,知道在這種鬧市,這樣丟人臉的消息只會越傳越快,於是立刻採取了行動,紅豆快步跑上台去,換上了一副極其擔憂的表情,道:
「少爺,您怎麼一聲不吭的就跑到這裡呢?丞相大人都等急了!快回去吧!」
什麼?!少爺?!丞相大人?!
吳霖一張嘴張的能塞下幾個雞蛋,不可置信的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這個少年是丞相的兒子嗎?可素來只聞丞相有三個千金,並無兒子啊.……不,畢竟是官家,指不定有什麼私生子流落在外……若真是丞相的兒子的話,那他們家是萬萬配不上的.……
「爹……」吳曼曼軟糯的叫了一聲,拉了拉吳霖的袖子。
她不想讓少年就這麼走掉,可她不明白她們和丞相之間的差距,那就是雲泥之別,這輩子也不可能有機會接近的差別。
「爹幫不了你!這個少年來頭太大了!」吳霖回頭對女兒說道。
吳曼曼想說的話盡數被噎在了胸腔里,有些不甘的看著少年的背影,一言不發的目送他們消失在視線之內。 ……
「白衣妹妹!謝謝你幫我解圍!」
少年捧起桌子上的茶,緩緩的喝了一口,目光從始至終都鎖定在蘭子衿的身上,沒來由的盯得她打寒顫。
她也悠閑的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少年:「不謝,看你武功非凡,師承哪位?」
少年歪著頭思索了半晌,最終也沒想出個答案來,他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師承任何人,他也沒有師傅,所以這一身武功確實是他自己學來的。
「我是自學的,沒有師傅。」
「咳咳!咳!」
紅豆一個沒憋住,把自己嗆住了,蘭子衿給她順著背,也是探究的看著少年,她不信他說的話,武功那麼好,一定是學來的技術。
少年撐著腦袋,看著她笑道:
「我叫季懷夏,三歲習武,會些皮毛。倒是白衣妹妹你,剛才給我扔刀過來的時候,用的內勁可真是厲害啊,你習武嗎?」
紅豆聽到少年直接稱呼蘭子衿「你」,差點沒拍案而起沖著他大吼一頓,讓他知道知道對丞相嫡女該有的尊重,可見蘭子衿不急不忙,悠悠哉哉,又收回了那顆心。
蘭子衿強忍回了笑意,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皮毛?他若學的是皮毛的話,那她豈不是連門檻都沒夠著?
「不算習武,空有一身內勁,飛不起來。」她說話方式直白洒脫,要不是紅豆知道她的身份,就要以為她是哪些白手起家的生意人了。
但是大小姐把這位少年……啊不,季懷夏請到府里是要做什麼呢?她可是對老爺和夫人那詫異又透著絲絲八卦的眼神印象尤深啊,畢竟大小姐和三小姐不同,她可是除了名的不進男色.……哪像三小姐整天青.樓男.宦.……
季懷夏依舊是笑著看她,沒來由的使得蘭子衿全身一顫,被他這種眼神盯得實在發毛,她最討厭別人一邊笑一邊看著她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接下一句。
不過,也該切入正題了。
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你到底是何來頭,身上穿的可是上好的雲錦,為何跑到鬧市來?」
她清澈眼眸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的,季懷夏一時被那雙眼中的堅定光芒晃了神,竟是愣了半晌后才磕磕絆絆的說道:
「我是逃出來的,平時我不被允許和別人過招,實在無趣,才逃出來找樂子。」
不被允許和別人過招?那他這一身厲害的武功……難道是自己和自己打出來的?這怎麼打?左右互搏嗎?他又不是話本上講的老頑童。
蘭子衿垂眸沉思許久,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邊,季懷夏說他是逃出來的?從哪裡逃出來,這個人的疑點實在太多了,但她不能問的太多,不然太過刻意,她的目的也該顯露出來了。
「你欠我一個人情。」她輕輕開口道。
季懷夏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的說出了一個蘭子衿想都沒想到的答案:「那我要以身相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