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間再無東方
待在門外的翎落有些不知該去哪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自顧自的為難著，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好為難的。突然耳朵一動，腦袋側去，翎落忽然察覺了塗山紅紅的氣息。
如同找到了救星，翎落三兩步翻上院牆，朝著塗山紅紅的方向趕去。隔得並不遠，翎落接連翻過建築，看到了大街上塗山紅紅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走著，手裡還拿著一張紙。
翎落走進，也沒有引起塗山紅紅的注意，直到跟了上去，塗山紅紅還是盯著手中的紙。沒注意到自然是不可能，可見那手中紙張令塗山紅紅的專心程度。
不動聲色的跟著，翎落望了兩眼，沒有打擾，目光落向那張紙。然而……身高完全不夠用啊！墊了墊腳尖，隱約看到了一些文字，又蹦蹦跳跳的跟著想看看。瞥見的片面文字，像是什麼台詞，還沒看個具體點的內容，塗山紅紅就收了起來。
「呼……果然還是記不下蓉蓉寫的台詞。」塗山紅紅有些汗顏，無奈的自語。
「台詞？什麼台詞？」翎落歪了歪腦袋，迷茫的問道。
「要瞞下那個東方靈族少年的身份，蓉蓉安排了一場詐死的戲碼，這就是我的台詞，只是有些記不下啊！」神色無奈，塗山紅紅甩了甩手中的紙張。
誒……翎落聽的啞口無言，詐死的戲碼？還真是有心，看的出紅紅姐對那個靈族少年的感情有些複雜啊！想想那些記憶，翎落不禁看向了塗山紅紅的手，還有那嘴唇。
都是真的了吧！那個東方月初在昨天的事情里是刺激到了紅紅姐了。
察覺翎落目光的一樣，塗山紅紅看向了翎落，有點好奇的詢問道:「怎麼了嗎？」
翎落目光一動，不動聲色的收斂了自己的目光，翻了個白眼。
「照著讀算了吧！」
「嗯～」
輕嗯一聲，拖著長長的尾音，塗山紅紅一手摁在翎落的腦袋上揉摸著。弄了翎落有些不舒服，擺著腦袋想要掙脫，卻沒奈何。塗山紅紅沒有認真，隨手揉捏著，翎落若真相掙脫不是問題。但誰讓她是自家大姐呢？也只得認命了。
還沒走出幾步另一邊的道路塗山蓉蓉等人走來，翎落匆忙掃了兩眼，沒見雅雅姐，不由的鬆了口氣。並肩而行，在塗山紅紅的蹂躪下走山了城牆，塗山紅紅才收回了自己的「魔爪」。
不知為何，這一路上那被「逼著」稱呼玉靈姐姐的妖精，看著自己的目光頗有意味。弄的翎落只感覺莫名其妙，他可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妖怪。
「金面火神？」剛剛停在城牆邊上，
看著眼前城下，翎落眉頭一皺。
剛剛向下看去，下方的人影就吸引了翎落的注意，幾個道士，還有一位紅袍老者。翎落頓時目光就是一凝，虛眯著眼睛聲音微冷的問道:「他……沒死嗎？」
順著翎落的目光塗山紅紅看向金面火神，有看向翎落，那冰冷的眼神，對於金面火神或者十分不滿。翎落的態度有些異樣，昨天的事情，小到底在執著於什麼而對金面火神這般眼神？
「放心，我們會廢了他的，擔心他報復的話就不必了。」塗山紅紅出言寬慰，雖然她並不敢肯定小小是在擔心這個事情。
翎落看向塗山紅紅的眼睛，沒有點頭，沒有搖頭，也沒有說話。塗山紅紅眉頭微皺，一手摁在翎落的肩頭，將其向後壓了壓。
翎落順勢退開幾步，沒有反抗，保持著沉默。翎落沒什麼反應，塗山紅紅愈發察覺翎落這不同尋常的意味，但沒有表示，她也不好開口。況且，當下的事情還是要儘快解決。
純至陽炎塗山紅紅已經深深的領教了，若非此次有東方月初這個靈族少年獻身，他們這次絕對是要犧牲塗山小小的。
「小小，你要好好謝謝那位靈族少年，是他救了你。」
最後道了一語，塗山紅紅鬆開了手，走到城牆邊上，面對著下方的道士。那張「演講稿」不知何時已經貼在了城牆上，塗山紅紅就那樣順著看向下方道士的目光照著讀。
不過紅紅姐這「演講」的功底還真是不賴，下面的道士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然後那個偽造的東方月初就被塗山紅紅拎了出來，一手洞穿。隨手將偽東方月初扔下城牆，塗山紅紅輕輕的甩掉了手上的血跡。
翎落在後面看著，忽然察覺一道凌厲的視線，目光望去，卻是塗山雅雅在另一邊。見翎落看向她，塗山雅雅瞪了翎落一眼，卻也沒有發作。
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眼睛，翎落默默的後退，心虛的遠離了一點。還好塗山雅雅沒有搭理他，做著自己的事情，那翠玉靈則給金面火神進行著換血。看到這裡，翎落是明白紅紅姐的意思了，廢了這金面火神，卻不會殺他。
塗山紅紅不想殺人，翎落卻無法認同，這樣……是否太過心慈手軟了。翎落獨自思考著這個問題，面前金面火神大聲慘嚎，比死了親爹還難受，聽到翎落很是心煩。
昨晚一切，翎落清晰的聽到塗山紅紅鬆了口氣，被翠玉靈調侃了一句。
「從此……人間再無東方。」塗山紅紅輕輕開口，說了這麼句話，轉身看向了翎落，看著氣氛有些怪異，翠玉靈默默退走。
塗山雅雅還站在一旁，跟著塗山紅紅。
「他會報復的。」翎落如此說道，並沒有表達出心裡的意思。
「他沒有那個能力。」輕聲回答，否定了翎落的話，一點也沒有深想，塗山紅紅邁開腳步，就要與翎落錯身而過。
微微低頭，紅紅對自己很清楚才是……如此淺顯的回答，翎落有些不明白姐姐的態度。
路過翎落身旁，塗山紅紅不知從哪兒遞給了翎落一副白色的狐狸面具，翎落接過，看著買面具有些不解。
塗山紅紅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不要讓我知道你殺了人。」
淡漠的聲音，塗山紅紅語氣有些凌厲，翎落轉身只看見紅紅姐的背影，眨了眨眼睛，翎落又看著手中都能面具，若有所思。回味著塗山紅紅的話，翎落有些發獃，視線中出現一雙腳，翎落抬頭，神色變得有些緊張。
「……」
相對而立，翎落的目光有些躲閃，雅雅盯著翎落，緩緩說道:「變回去快給我看看。」
變回去？翎落迅速意識到是自己成人的樣子，那的的確確才是他的本來面目，畢竟他其實是個大妖了。弱弱的點了點頭，翎落順從的放大自己的身形，轉瞬長成二十齣頭模樣。
身高目測要比塗山紅紅還要高出些許，塗山雅雅在翎落面前都顯得小了不少。塗山雅雅突然的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你已經長大了，因該說你本來就比我大，或許我一開始就不該把你當成年幼無知的弟弟。」翎落的來歷塗山雅雅有所了解，論輩分要比自己高，只是不清楚那些，翎落當時也的確是小，就成了她們最小的弟弟。而現在回想一下，這些其實一直都不是正確的認識，只是沒人去說罷了。
說完這些的塗山雅雅看起來挺輕鬆的，幾十年了，翎落自從蘇醒后就不像原來那麼單純無知，突然就感覺陌生了，感覺自己這個姐姐能帶給他的越來越少了。塗山雅雅心裡比表面上相差許多，難言的失落感流露，塗山雅雅忍不住轉身離開。
翎落嘴唇微抿，心中複雜無言，正如塗山雅雅所言，已經變了。變得不是她塗山雅雅，而是他這個長大的弟弟不在是那個只知道圍著她打轉的跟屁蟲了。但翎落並不哀傷，這是必然的趨勢，雅雅姐一直比較抵觸這些，不像長大的任性孩子一樣。而翎落，只想能承擔的更多，保留更多。
「對不起，雅雅姐。」看著就要離遠的塗山雅雅，翎落輕聲的道了聲歉。
「道歉幹嘛？記住姐姐的話，敢惹到姐姐，我一樣收拾你。」塗山雅雅轉身，聲音頓時拔高，毫不客氣的指著翎落的鼻子，語氣威脅的說道。
翎落看的一愣，急忙點頭，變回小小的樣子。
也不知是不歡而散，還是就此罷了。雖然沒在把翎落當成原來的小小，但塗山雅雅的態度還是原來那樣，弄的翎落一臉蛋疼。還是被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