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節
一道殘陽,穿過雲層照射在樓房的牆麵上,雖然光線還是那麽強烈,但,已失去了之前的威力。
寂寥的天空,突然從北邊飛來一群大雁,排成一個人字形,嘴裏不斷鳴叫著,匆忙地向南方飛去。這些成群結隊的鳥兒,也為恬淡平靜的生活,帶來了一些樂趣。
夕陽無限美麗,然,卻已進入了黃昏;不過一會兒的光景,雄偉的大山就遮住了太陽,慢慢的,天色開始變得暗淡起來,黑夜即將接替白天姍姍而來。
小胖墩彭朋拉著範凡,一起來到三樓的女工宿舍,他真是一副死性不改的樣子,又要找侯曉靜探討人生。
“範凡,咱倆人可是生死至交,好得不能再好的哥們兒了,你說,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呀!”
他死皮賴臉地拽著範凡的胳膊,不住地求告著,範凡也實在拗不過,隻好舍命陪君子了,陪著這個老鄉忐忑不安地往前走去。
“彭朋,我-——我可以讓王燕幫你的忙,至於侯曉靜怎麽——怎麽地你,那是我無法預料到的後果,你最好還是有個最壞的打算吧!”
兩個人快要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範凡又想打退堂鼓了,惶恐地說道:“咱倆別去了!我隻要一想到她發火的樣子,身上就直起雞皮疙瘩!彭朋,你怎麽這樣喜歡捅馬蜂窩呢?”
彭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譏諷道:“老鄉,真可惜了你這副身材嘍!個頭兒長這麽高,卻是懦弱無能之身,有什麽用呢?浪費、完全是浪費啊!”
範凡一聽,立馬翻起了白眼珠,不悅地講:“又來了!我這人向來講求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喜歡給自個兒找麻煩!你呢,要是不聽我良言相勸,我也沒有辦法,那走吧,是死是活都是你的事情!”
門是敞開著的,屋子裏麵此時正圍坐著五個女工,在極力的勸說著侯曉靜,其中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一個是王燕,另一個是趙圓圓;緊挨著侯曉靜而坐的,則是縫紉機組的組長周姐,旁邊還站立著兩個婦女。
再看那侯曉靜,冰冷的一副麵孔,兩眼冒著寒光,任憑幾個人好言好語,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大反應。
小胖墩上前敲了下門,然後,笑容滿麵地朝屋內的人“嗨”了一聲,大家把頭轉向門口;範凡趕忙衝王燕擺了擺手,擠著眼睛示意她出來。
王燕站起身來,走到宿舍的外邊,瞅著倆人問道:“範不煩,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她給範凡起了個綽號,叫“範不煩”,而大高個範凡也挺受用,還樂滋滋地應了一聲:“哎,燕子,是我這個同鄉好友哇,非得把我給——給拉了過來,非要讓你給他幫-——幫忙約那個侯曉靜出去!”
“嗯?”
王燕驚訝地瞅著小胖墩,百思不得其解:“小胖子,嘭嘭嘭嘭嘭,你這是要搞事情啊?老鼠硬要給貓上床——是不是找死啊?沒看見現在是什麽情況嗎?還敢來瞎胡鬧?奉勸你一句,快點省省心回去吧!回去吧!”
小胖墩把腦袋一撥浪,語氣堅定地說:“既然來了,我就沒打算囫圇著回去!哪怕是她吐我一臉湯雞屎,撓我一身雞爪子,咬我一嘴雞毛撣子,我也心甘情願認了!”
說完之後,他轉身走進宿舍裏麵,直言不諱地對侯曉靜講:“美女,我又來找你了,也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也知道你很想發泄私憤;來吧!你就衝著我來吧!任你打、任你罵,要是抱怨一句,我就不是娘生爹養的!”
他的這番言語,也著實把在場的幾個人,嚇得不知所措,周姐更是驚慌失色地起身,推了他一下,斥責道:“彭朋,你要幹嘛呀,這是?怎麽不分場合、不分時候跑上來瞎搗亂呢?快走吧!快離開這兒!”
起初侯曉靜見到這個人的出現,神色激憤異常,怒視著對方,待過了幾分鍾,轉而又緩和了些,隻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小胖子,你剛才所說的話,句句當真嗎?”
彭朋從周姐那邊掙脫開身,回到女孩子麵前,肯定地回答:“我若是有半句瞎話,就讓我永不姓彭,怎麽樣?”
“哼哼!”侯曉靜鼻孔中冷哼了兩聲,說:“你愛姓啥就姓啥,隻要你說話算話,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趙圓圓趕緊走上前來,拉住侯曉靜的手:“曉靜,你千萬別亂來啊!不要搭理這個瘋子,全當他在那裏放屁得了,咱們一會兒出去散散心!”
侯曉靜把她的手拿開,赫然一笑,說:“你們就放心好了,我還沒到精神病那種地步!周姐,你跟這兩位大姐一塊回去吧,啊,我沒事兒的,妹子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做出格的事情,放心的回去吧!”
周姐考慮了一番,心裏琢磨:既然該做的工作也做了,應盡的義務和責任也都到位了,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來解決得了!
“那行,曉靜,我們幾個就回去了!你要想開一點,沒什麽大不了的,走了,啊!”
三個人走出了宿舍,離開了這裏。屋內隻剩下這些年輕人,下麵的事情,就看侯曉靜怎麽繼續了。
她走到小胖墩麵前,往那裏筆直一站,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女孩子的個頭居然高出對方五公分還多。
此時此刻,侯曉靜是在低頭瞅著小胖墩,而小胖墩則是仰臉望向這個女孩子,兩個人的身高差立現眼前。
“聽說-——你還不死心,一定要把我追到手,是嗎?”
女孩子無比高冷的問,就像千金大小姐,在跟家裏的仆人說話的口氣。
“是——是的!我雖然沒有別的男人高大、帥氣,但我這顆心是忠誠的,隻要你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男孩子的聲音有些沙啞,也許是太激動的緣故,搞得喉嚨裏幹澀憋悶,不過說出來的話,很有份量。
聽得一旁的趙圓圓捂著胸口,喜悅地說:“哇!好感動哦!”
侯曉靜瞪了她一眼,道:“圓圓,既然你這麽喜歡,送給你得了!”
“嘿喲!”小胖墩可不樂意了,歪著嘴巴嘟囔:“美女,不要這麽過分吧?我是個人耶,不是你們手裏的東西,可以隨便來回贈送的喲!”
侯曉靜把兩隻手伸出來,分別擠著小胖墩肉實的臉蛋,說:“小胖子,你未免有點高估自個兒了吧?我把你送出去,那是看得起你,否則,就把你當球踢,一腳把你踢得遠遠的嘍!”
“哎呀,你給我放手,快點放開我!”彭朋用力分開女孩子的胳膊,趕緊與她保持一段距離。
王燕瞅著這兩個活寶,樂不可支,喊了一句:“曉靜,彭朋,在一起,你們一定要在一起哦!哈哈哈!”
侯曉靜又翻了下白眼,斥道:“燕子,你瞎嚷嚷啥哩?怎麽著了,我就得跟他在一起呀?你和範凡還像那麽回事兒,我就應該找個武大郎啊?切!”
她還真心看不上小胖墩,那身材、那長相,就不是自己心裏的那盤菜;如果拿彭朋跟李義比起來,雖說一個是小鮮肉,一個是大叔男,但她寧願選擇後者,也不會含著眼淚惡心一輩子。
“好了!好了!曉靜,你鬧也鬧夠了,反正今天晚上有人請客消費,你就讓姐妹們沾點光,跟著去噌噌唄!”
趙圓圓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那彭朋趁機對侯曉靜彎腰拱手地道:“美女,如若肯賞臉同行,不管你想吃什麽、喝什麽,我定會滿足你的要求,決不吝惜自己的錢財!”
像侯曉靜這種性格的女孩子,隻要遇到心煩的事情,首先就是要喝酒,借酒消愁,不喝個一醉方休,定然不會罷休。她不加思索地說:“好吧,看你這麽誠懇的份上,姐就給你一機會,等下你請大家一起去飲酒跳舞,怎麽樣?”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