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節
憑借著浩瀚夜空中的點點星光,依稀可以看到山嶴近處的大致境況:一片平整的土地,三麵被高聳入雲的山峰的遮擋,正對著入口的方向,則是如屏障一樣的古木林。
外麵的山風吹不進來,山嶴裏邊的氣溫還算不涼,如果晚上在這個地方棲息,果然是一個理想的好去處。
唐朝的大詩人王維,曾寫過一首《鳥鳴澗》: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像這樣美妙的夜晚,人生能有幾次經曆呀!可惜天上隻有密密麻麻的星星,缺少了一輪皎潔的明月,就失去了一絲浪漫的色彩;幸運的是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山鳥的鳴叫,多少讓寂寥的大山增添了些許活力。
李義先扶著肖雨找好地方坐下來,然後,他把兩個人的隨身物件放在地上,就去林子裏撿拾幹柴。這個夜晚可以不必再受寒冷的困擾了,靠著有利的條件,不需要太費勁,就能夠找來許多掉落的樹枝。
幾分鍾後,他便抱著一大捆柴木,歡快地返回到肖雨麵前。
女人瞅著他說:“撿了這些東西有啥子用嘛,你娃兒又沒有帶火機!”
李義嘿嘿笑了笑,回答:“幺妹兒,你不要忘嘍,哥哥我可不是等閑之輩,莫急噻,馬上就能給你變出來一個了!”
隻見他取過來自己的背包,拉開拉鏈,從裏麵摸索了幾下,手中真的多出了一個打火機。要知道李義可是一位細心的男子,不管走到哪個地方,不管什麽時候,他總是會在隨身攜帶的背包裏麵,配帶些日常所需的用品。
這就叫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料想得周到,就不會在急需的時刻發愁了。
肖雨驚喜之餘,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啊喲,你真是個鬼靈精,考慮的這麽周全噻!”
“啪啪”兩下,李義把柴禾點燃,不一會兒,便升騰起了火焰。他望著火光中嬌豔的麵容,動情的問道:“雨,你一定餓壞了吧?”
女人歎了口氣,伸出一隻手掌,撫摸了一下男人的手背:“還能堅持,隻要今天晚上能夠睡個安穩覺,我就非常滿意嘍!”
往往在逆境之中,人的思維愈發的活躍,生存的意識愈強,智慧的火花就不斷地迸發出來。
麵對心愛的女人,李義怎麽忍心讓她跟著自己忍饑挨餓,一起受委屈呢!他要想辦法搞些吃的喝的東西來。
在這山嶴裏麵,上哪兒弄些食物充饑呀!他在腦海中飛速的盤算著,絞盡腦汁的思索著。
很快,李義回想到一本野外生存的書中寫過,鬆針煮水可以增加熱量,而且,南方鬆籽的肉可以食用,在雜草樹叢之中,或許還能夠捕獲一些小動物。
他抬頭借著火光遠望了一下樹林,興奮得笑道:“啊,哈哈哈,有了!有了!”
肖雨不知道他在歡喜什麽,詫異地瞅著他問:“你娃子又在發癲啊?瞧把你樂的,想到啥子美事來了嗎?”
李義站起身來,對女人說道:“幺妹兒,你稍等一下啊,我這就給你弄吃的去!”
沒等女人反應過來,他甩開大步走進樹林之中。還真是幸運得很,就在這些樹木的裏麵,果然長有一些鬆樹,李義像隻猴子似地快速地爬到樹上去,順手摘了不少的鬆針和鬆籽,裝在衣服的口袋內。
下到地上後,他又輕手輕腳的來到雜草叢旁,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分開那些厚密的野草,慢慢的四處尋找著。
突然,一點綠光閃了幾下,李義的心頭開始“撲騰、撲騰”的狂跳起來。他張開了雙臂,如同山鷹一樣迅速地撲了上去,感覺到身子下邊壓住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把手塞進去猛然使勁一把抓牢。
再次回到女人身旁的時候,男人的衣服上麵沾著一些雜草樹葉,不過,讓女人眼前一亮的是-——他的手裏還提著一隻灰色的野兔。“你怎麽會弄得來這個東西噻?”
李義的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把兔子摁在地上:“這都是老天在冥冥之中保佑著咱倆呀!給咱倆送吃的東西來了!雨,你就瞧好吧,我要給你烤個野味嚐嚐葷腥,不但讓你吃好,而且還得讓你喝好哩!”
他一隻手抓著兔子,另一隻手從衣袋中掏出一把鬆籽,遞給肖雨:“喏,你先把這玩意兒剝了皮吃,先給肚子墊墊底兒,我這就殺野兔烤肉。”
肖雨接到手裏邊,疑惑地問:“這不是鬆鼠最喜歡吃的鬆籽嗎?人能吃嗎?”
李義又把背包打開,從裏麵翻找出一把折疊刀:“北方的那種不管吃,南方這種可以吃的,你放心好了,我怎麽敢糊弄你呀!”
女人現在當然不會再對李義有所懷疑,剝開一個鬆籽的外殼,把鮮亮的果肉放進嘴裏麵,咀嚼了一下,很高興地說:“嗯!吃起來真的不錯耶!有一點微甜,還有一點脆脆的,好吃!”
李義走到不遠處,背對著肖雨,拿著小到把野兔宰殺掉,剝除了皮毛,清理幹淨內髒。然後,他又找了幾個粗木棍,搭了個架子放到火堆中間。準備綁上野兔肉燒烤的時候,想起包內還留有上次野炊剩餘的調料,歡喜之下,趕緊拿出來撒在肉的上麵。
這一切做完之後,才用草繩把野兔在木棍上綁結實,發在架子上麵燒烤起來。
“雨,你先看著別讓肉烤糊嘍!我去那邊給你搞點水喝,啊!”
從背包裏麵掏出一個保溫杯,李義對肖雨交代完後,就轉悠到山澗的地方,去尋找水源。
俗語說的好:有山就有澗,有澗就會有水。
相信這些都是先輩們,經過多少年的實踐,才總結出來的真理,應該不會有錯的。李義在黑乎乎的山澗旁邊,極為謹慎的探尋著。流動的水會發出聲響,然而,池子裏麵的水,是從地底下的泉眼冒出來的,根本沒有響動,靠耳朵聽是沒用的。
但,還有一個土辦法就是——看。
在這樣黑天烏地的夜晚,用眼睛去看,隻要看到哪裏泛著白色的亮光,不用說那裏就藏著一個水池子。沒有一點生活常識,還真難在世上生存。
整個的轉悠了大半圈,李義忽然瞧見前麵的東西閃了一下眼睛,喜出望外地跑過去,用手一摸,果真是一個水池。他用保溫杯裝滿了水,朝著火堆的方向走去。
經過數次的翻烤,野兔肉的香味不斷地四散飄溢,那陣陣的香氣,讓幾頓沒進食的兩個男女,早已經饞得哈喇子都開始往下滴落了。
這個時候女人也丟掉了矜持,急切地催促著:“哎呀!到底這野兔肉烤熟了沒有哇?你快點行不行噻!我都等不急啦!”
李義也是一個勁地偷偷咽著口水,拿刀插了下肉:“莫急噻!哥哥曉得你餓,那也得把肉烤熟再吃喲!嗯,好了!好了!”
從架子上取下來,用紙巾墊著撕了一個腿,遞給急不可耐的女人:“小心燙嘴巴呀!你先涼一下再吃,要不然會燙著你的!”
女人哪管得了那些,隻用嘴吹了幾下,就不由分說,大口地咀嚼著。在這個時候這個情況下,什麽小鳥依人呀,什麽賢淑溫馴呀,什麽嬌羞乖巧呀,統統全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不要吃相,隻要吃飽不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