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節
萬文傑自從那次跟著小怪,去聽了有關賭博的技能之後,回來便開始琢磨這些事情。他在心裏不斷的尋思著,如何把衛天輝的那些本事學到手,怎麽能夠利用出老千的方法,再到賭場上贏回從前所失去的東西。
反正他的心思又轉移到賭博上了,對自己眼下的燒烤生意,也逐漸的感到厭倦了。俗話曾經講過:好馬不吃回頭草!若是不能徹底的根除毒瘤,有朝一日再次發作起來,就是悲劇產生的原點。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萬文傑是認識到了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也想改掉以前的那些舊毛病,從此腳踏實地的做人。但,他隻是表麵化的痛恨賭博,其實骨子裏還沒有完全清洗幹淨;再經自己的老鄉小怪反複誘導,卻又認為輸贏全在出老千的招數上,隻要擁有了這些特殊的本領,就不愁在賭場裏麵發財了。
人有時候就是自以為聰明,想破了腦袋要通過一些歪門邪道獲取錢財,豈不知常常會是人算不如天算,機關算進,還是一場空,最終落得個聲明狼籍、一敗塗地。
這天上午,小怪嘴裏邊叼著一支煙卷,身上穿著一身短衣短褲,腳上穿著一雙拖鞋,來到了二樓萬文傑的房間內。“老萬今兒個咋沒見你整串兒啊?在屋裏琢磨啥咧?”他瞅著萬文傑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也沒有忙活燒烤所用的東西,便感到很是奇怪。
此時萬文傑的腦子裏如天馬行空似的,一會兒想想自己以後怎麽去發財,一會兒又考慮著有了錢之後該幹些什麽,就連小怪走到了自個兒的身旁,他竟然都沒有發覺。直到那小怪突然開口說話,把正在浮想聯翩的萬文傑驚了一激靈。
他晃了一下身體,有些生氣地責怪道:“你幹嘛呢,小怪物?像個幽靈一樣呀!哎喲,嚇得我魂都飛出去啦!”小怪從旁邊拎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萬文傑的對麵,嘻嘻笑道:“瞧你那膽兒吧,就我這樣式的,還,還能把你給嚇一跳哇?咋不準備夜市賣的物件,晚上不去出攤了?”
“我這兩天總覺著有點累得慌,老是沒精打采的,啊——!”萬文傑不由自主的伸了個懶腰,大張著嘴巴打了個哈欠,“晚上沒休息好,光想睡覺了還!”
小怪用兩隻眼睛望著他,沒有言語,隻是嘿嘿的發笑。萬文傑拿手摸了下臉,又朝腦袋上拍打了幾掌,想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些:“你老在那裏笑個什麽勁兒啊?找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怎麽傻笑,是不?開口說句話唄,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鬱悶呢!”
“恩呐!”小怪猛抽了一口煙,然後優雅地吐出一個圓形的煙圈,“老哥,因為啥事兒讓你鬱悶得晚上睡不著覺了?能給兄弟透露一些嗎?”
隻見萬文傑用力撓了一下頭發,一隻眼睛睜開著,另一隻眼睛禁閉著:“還能有啥事情啊?不就是嫌這樣子下去,掙錢太慢嘛!唉!兄弟,哥知道你一向鬼點子多,給哥出個主意唄!”
小怪嗬嗬一笑,說道:“原來是為這事兒發愁哇!沒問題,哥哥,小菜一碟!這次我上樓來找你,就是要跟你商量下一步的計劃。老萬,你瞧這是什麽?”他在說話的當中,從褲袋裏麵掏出一個直板的白色手機,順手遞了過去。
萬文傑接在手裏,反複地看了幾眼,不以為然地說:“你當我傻啊,是不?這不就是一部智能手機嘛!我還以為啥玩意兒,又來糊弄人幹嘛呢!”
小怪瞅著萬文傑嘎嘎大笑起來,把手裏的煙灰震落在腳上,灼燒了一下,猛然將拖鞋甩了出去:“喔!喔!噝!”他吐了些口水,抹在燒痛的地方,起身把丟到前邊的拖鞋撿回穿好,“這可不是平常你用的手機,好不,大哥!”
“不是手機?那這個是啥玩意兒呢?”萬文傑又翻看了一下,還是瞧不明白。
“實話對你說吧,老萬,這是仿手機式的“出千”換牌神器,知道不?”
聽小怪這麽一講,太出乎萬文傑的意料了,他大瞪著眼睛詫異地瞅著手中的東西:“你說啥玩意兒?這,這是賭博用的東西啊?”
“恩呐!”小怪點了點頭,接著往下講,“老萬,這可是我通過多種渠道,好不容易搞來的秘密武器,再去打撲克牌的時候,保證你準贏不輸!”
“小怪,快給我講一下,這個應該怎麽使用啊?”
小怪從萬文傑的手裏接過換牌器,現場給他演示起來。其實,這個換牌器內部暗藏有好幾張牌,當莊家需要換牌時,就在手機表麵不斷的洗牌,然後快速把一張不要的牌放到換牌器裏,同時換牌器吐出另一張牌來替換。
“除了這個手機式的“出千”換牌器外,另外還有鈔票換牌器,襯衫換牌器;哎呀,老多出千的方法了,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人家做不到的!神奇不?”
“我的天呐!太不可思議啦!這東西確實厲害,小怪,以後你幫哥多搞些高科技的玩意兒,咱倆人一塊去賭場上露幾手,成不?”
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並不起眼的小矬子,花花腸子還不少呢!萬文傑甭提多開心了,現在手裏又多了一件出千神器,好似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到賭場裏麵就更不害怕了,那簡直是如虎添翼,怎麽玩都能輕易而舉的贏錢了。
“賣梨嘍!安徽碭山產的脆梨嘍!皮薄肉甜,水多汁滿,好吃不貴啊!快來看快來買啦!”胖子柴東手裏拿著一個擴音器大喇叭,坐在貨車後麵錄製著叫賣的宣傳語,錄好以後放在車廂上麵,不停的反複循環播放著。
他轉過身來發現自己的老婆小玲,依然在副駕駛裏麵玩手機,便氣惱地嚷叫起來:“哎!你咋回事兒啊?我讓你跟著一塊來招呼生意,你老是坐在那裏玩你的破手機幹啥呢?快點下來幫忙!”
小玲顯得極不情願地打開車門,慢悠悠地下了車,嘴裏邊還嘟囔著:“瞧你那副德性,你在那兒鬼叫喚啥哩?現在又沒啥人,我玩會兒手機咋地了?別太過分了啊!”
兩個人因為上次在醫院裏麵發生的事情,至今還鬧著別扭,私下裏很少有語言交流,見了麵就像仇敵一樣。柴東生氣的是小玲不會體貼人,而且玩心太重,沒有一個做妻子的樣子;小玲窩火的是柴東太自私自利,每次隻為自己考慮,卻不懂得關心她這個老婆,更加難過的是跟著老公隻能過著窮苦的生活。
當然,小玲如今心裏還隱藏著一件難以啟齒的羞辱,那就是被人麵獸心的賈高尚所欺騙,一不小心墜入了對方事先設計還的陷阱裏麵。
她不敢把這件事情向任何人講,更不敢私自去報警,一來是賈高尚手裏還掌握著她的裸照,怕激怒了這個混蛋,把照片發到網上就糗大了;二來絕對不能讓自己的老公知曉,倘若胖子柴東得知了她所做的傻事,肯定不會輕易原諒自己,弄不好被趕出家門淨身出戶,甚至連一雙兒女她都再也見不上了。
這段時間其實小玲每天都在惶恐不安中度過,但她的表麵上還要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到了晚上又經常被惡夢驚醒,那個賈高尚像一個厲鬼似的老纏著她,怎麽也擺脫不掉。她現在所處的情景,猶如一隻被人捉住的螞蚱,拿了一根繩子緊緊的綁縛在大腿上麵,內心十分渴望能夠僥幸逃脫,卻不敢隨意的蹦躂,跑掉了害怕造成傷害,呆在原地隻有給人家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