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一棟兩層高的民用小樓房裏麵，萬文傑把羊肉切好以後，便坐在小凳子上麵拿起竹簽串了起來。每天的上午他都要忙個不停，早晨去市場把所需的材料買齊，簡單的吃些飯，就開始分割新鮮的羊肉;由於夜市的生意不錯，準備的東西也相當的多，把他也累得夠嗆。但，為了自己的生活，再苦再累也得堅持。
屋門是虛掩著的，此時有一個長得黑不溜秋的小矬子男人，推門走了進來，看年齡估摸有三十幾歲，模樣像瘦猴子似的，擠眉弄眼地開口說道：“老萬，忙著呢你！”萬文傑抬起頭一看來人，便喜笑顏開的招呼：“喲喂，是你啊臭小怪！嘛呢？這麽長時間不來哥哥屋裏轉悠了？”此人是他的一個東北老鄉，兩個人都在這個院裏住著。
小怪哈哈一笑，說：“出國深造了一段時間，剛下飛機就趕過來看你了不是！夠意思吧？”
“邊去！就你小子還能出國啊？牛吹得太大發了，再吹全都讓你給整死啦！”瞧他那一身裝扮，衣衫不整，還都是淘來的地攤貨，也不像是個有錢的主。
這個人平時並沒有什麽正經事情可做，整日晃蕩於娛樂室麻將桌前，本來萬文傑是很討厭他這一點的，但礙於老鄉的情份，還是經常來往打交道。小怪前段時間不辭而別，消失了足有半個月，萬文傑還以為他已經離開這個地方，返回老家了呢。今天卻又突然出現在麵前，所以，讓萬文傑感到非常意外。
小怪從旁邊拿了一個塑料凳子，坐在萬文傑身邊幫著一起串羊肉，反被他給製止了：“嘿！你手髒不髒啊，就來摸我的羊肉？講點衛生好不好？快去，把手洗幹淨了再來幹活兒！”小怪忙縮回去自己的手，笑哈哈地跑進廚房洗了下手，用毛巾擦拭了幾遍，才重又走過來坐下。
“老萬，想不想把你以前的本撈回來？"小怪一邊往竹簽上麵串著肉，一邊脫口說了這麽一句話，萬文傑仍舊低著頭，很無奈的回應：“想！做夢都在想啊！太難嘍！杯子爛了可以粘起來，水要是撒了，怎麽去撿回來喲！”那不是一個小數目，再重新來一次，費上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一定能掙得到。
“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麵前，就看你敢不敢做了！”小怪顯得神神秘秘地講。
萬文傑奇怪的瞅著這個小矬子，問：“難道你還有什麽錦囊妙計，幫我翻身啊？”那小怪嘿嘿笑了笑，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說道：“有啊！當然有啊！我這不專門過來給你提供渠道的嘛！老萬，隻要你有膽量去幹，我保證你不出一年便能達到你從前的生活水準！做不？”
“哎喲！你倒是講一下到底是啥事情呀，就讓我做不、做不！我哪兒知道你說的能不能行得通哇？”萬文傑想聽一下這個小矬子的嘴裏，能講出什麽好主意來，便急切地催問著。
小怪往前伸了伸脖子，幽幽說出：“走以前的老路子，再進賭場拚殺一回！”
萬文傑一聽此言就來氣，瞪起一雙大眼睛，衝小怪罵道：“滾犢子！這就是你給老子出的餿點子啊？欠抽吧你，王八殼子？我在這上麵栽了那麽大的跟頭，你他娘的還來忽悠著老子上到賊船上去哇？氣死我啦！”這些年來，他最怕別人在他的跟前提起賭博了，那種剜心的痛，讓他怎麽也忍受不住。
“嗐！老萬，你先別急著發脾氣好不好？聽我跟你細講一下，也許你就不會這樣認為啦！”小怪心裏明白萬文傑為什麽發火，但他依然不急不慌，繼續開導著這位老鄉－－－也是曾經的億萬富翁。
“你一定知道賭場之上，十賭九輸，但你未必知道為什麽會輸！不是你的牌技差，也不是你的運氣壞，而是你根本不曉得賭場中要想贏，必須出老千！”
小怪正在那裏吐沫腥子亂飛，喋喋不休的往下講之際，又被萬文傑截住：“能的你吧！我當然知道賭場中有人會出老千啦！還用你講啊？"卻見那小怪笑了笑，左右擺著手說：“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光明白出老千還不行，最主要的是你應該掌握些賭博的知識和技巧，這樣你才能在賭場上勢如破竹、戰無不勝！”
謔！從這個小矬子的嘴裏邊，竟然還能冒出來如此有份量的話，才半個月不見，這小子的學問大長啊！萬文傑像看外星人似的，對他不由得來了興趣。“喲嗬！貌似講得很有道理哇！小怪物，我這會兒又倒想聽聽，有什麽方法能贏到錢啦！”
“我渴了，先去給我倒杯水喝！”小怪覺得已吊起了對方的胃口，便端起架子擺起了譜。萬文傑嘿嘿一樂，忙起身拿個杯子，去飲水機那裏接了一杯水過來，雙手捧著遞給小矬子：“我這個人向來是死也要死個明白，小怪物，你倒是說說賭場上都有些什麽障眼法？”
小怪用手往上擼了一下衣袖，輕咳了幾聲，開言道：“千術的最高境界你知道是什麽嗎？就是千人合一！千在心中，出手無形，收手無痕，明察秋毫而又絲毫不露聲色，勝負輸贏隻在談笑之間哪！也就是人家常講的大道自然。”
這些話從小矬子的口中講出，還真讓萬文傑大跌眼鏡，幾天沒見能耐大長啊！以前也未曾發現他有這方麵的專長，不過一個小混混罷了，咋地？又是不小心從懸崖上掉了下去，恰好被隱世高人救起，得到對方的絕密真經了？他慢慢地睜大了眼睛，想要洞穿小矬子的內心最深處：“你－－－小怪，快告訴哥哥，這些天你究竟是去了哪裏？咋一回來就變了樣兒啦？”
“哈哈哈！"小怪得意的大笑了起來，他講的口幹舌燥的，連忙喝了幾口水潤了下嗓子，“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呀，老萬同誌！”“嗯哪！”萬文傑由衷地點了下頭。
“實話對你講，哈，老萬，這些東西哪，我都是從一位民間反賭人士那裏學來的，人家才是這方麵的專家！如果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不如就跟著我一起去討教討教？”
“不過，小怪呀，既然人家是專門反賭的人，那他怎麽會傳授賭博的技能呢？"萬文傑琢磨了一番，覺得甚是不解，小怪又笑了笑，說：“老兄，他當然不會教你怎樣去賭博啦！你可以反向思維一下嘛，學會了賭場中的出千套路，咱也可以拿去對付別人啊！這樣一來你不就成了個賭神了哇！看你挺聰明的一個人，這會兒咋傻不拉唧的呢？”
萬文傑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一朝遭蛇咬，十年怕草繩！他對賭博這玩意兒是真怕了，想起來渾身都直起雞皮疙瘩，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一夜之間變得灰飛煙滅。哪個人也賭不起，更是輸不起，包括他萬文傑在內也是如此。
小怪看著這個男人還拿不定主意，便追問了一句：“老萬，下午你有沒有時間？"萬文傑回答道：“有啊！幹嘛呢？”
“你下午就跟著我一路去趟衛天輝那裏，向人家取點真經，咋樣？”隻見萬文傑笑咪咪地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兄弟！哥已經認栽了，不想再走這條彎路了，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我認為還是賣這燒烤心裏踏實些！”
小怪見一時半會兒說不動萬文傑，隻好住了口，他又在屋裏幫著串了一些羊肉，便下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