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早上四點半左右，江小會和田漢光就起了床，兩個人草草的洗漱一番，便開始各自忙碌起來。因為江小會之前接觸過這方麵的東西，知道怎麽用爐灶生火，就攬下了這個任務。
他先把碎木片放在爐子裏點著，再壓上去一個煤球，待燒得通紅之後，再放兩個煤球在上麵。先不要急著照眼兒，以免浪費火源;爐灶用來通氣的口蓋上一多半就行，不要堵嚴實了，堵的太死下麵點燃的那塊就會被捂滅。
而田漢光則去負責打豆漿和熬粥，然後還要把頭天晚上和好的麵團，從大磁盆中取出來，放在一個塑料桶裏麵;再把所需的油、鹽、調料、芝麻、蔥花、雞蛋等材料，都要準備好拿出來，放在推拉車的框架內。
兩個人把這一切事情做完後，時間就已用去了一個小時。
江小會看了下已經準備就緒，便把做大餅的平底鍋放在了爐子上麵，順帶問了一句：“光光，東西都放齊了嗎？可別落下啥東西嘍！”
田漢光不加思索地回道：“都放好了，走吧！”江小會還是不放心：“菜刀和翻餅用的竹片兒你拿了嗎？”
“啊，哈哈哈！我給忙忘了，沒拿！”田漢光撓了一下頭，忽然想起少了這兩樣，嘴裏邊哈哈笑著扭頭朝屋裏跑去。江小會氣得在後麵直嚷：“你這個臭小子，頭天出攤兒你就開始丟三拉四的啦！”
兩個人推著雙輪車來到十字路口時，差五分鍾不到六點。此時的天色尚早，遠處還是一片朦朧，大街上的路燈依然亮著，除了有幾個打掃衛生的環衛工人之外，四周便剩下靜悄悄的了。
江小會高興地說：“光光啊，今兒個咱哥倆可是頭一份兒出攤兒，不錯啊！”
“會哥，咱倆這攤兒放到這兒，到底中不中啊？不會有事兒吧？”田漢光瞅著這位老油條，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樣子。
隻見江小會把頭一甩，毫不在乎地說：“怕個球哇！跟著你會哥混，保你吃了上頓有下頓！放心好了，兄弟，不會有啥事兒的啦！話又說回來了，萬一真有人敢來找茬兒，咱不是還有胖子柴東那些好兄弟們嘛！”
又過了一會兒，街邊上陸陸續續又有四份兒賣早餐的出攤了。有賣炒細粉的，有賣包子、油條、茶葉蛋的，有賣豆漿、牛奶和粥的，另外還有一份兒是賣大餅的攤子。
四個攤位分別站在四個路口對應的位置，跟倆人挨著的是個賣飲食的婦女，另一頭就是那一對賣大餅的中年夫妻。
江小會係上圍裙，抓了一把麵團，開始放在鐵皮案子上，用擀麵杖烙起了大餅。也許是手生的緣故，他在那裏左擀右擀，可這麵團滑溜溜的根本就不聽話，任憑他怎麽擀也擀不圓。
那副別扭的樣子，引得一旁的田漢光嘎嘎直樂：“哎喲，會哥，你這大餅弄得很特殊呀，咋擀成三角形的呢？你以前跟著你們家親戚都學的啥啊？”
那江小會聽了此言，立刻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尷尬地說“老弟呀，我那會兒吧－－－其實學的是做煎餅、玉米餅，這大餅我還真沒有做過！以為性質都差不多，練上幾天應該就沒啥問題了呢！嗐！誰知道咋這麽難弄！”
“哎呦！等會兒要上人了，你這連個餅都擀不好，咱倆這生意還咋往下進行？”田漢光真有點後悔，這個會哥也太能吹牛了，自己啥都沒弄懂呢，就拉著別人來做生意，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嘛！
“別泄氣，別泄氣啊，兄弟！”
“這可咋整呀？攤子都擺這兒了，再弄不成推回去，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哩！”田漢光別提有多懊惱了，他站在那裏撓著頭一個勁地唉聲歎氣。
“光光，老弟呀！救場如救火，你這兩天不是也練習過了，要不你來試試吧？”江小會無奈地望著田漢光說。
“我呀？我哪裏行咧！就這幾天我才摸過麵，可我心裏沒底啊！不知道做出來的口味人家喜不喜歡吃！”
“來吧，來吧，光光老弟！你係上圍裙來試下，我知道老弟你人很聰明的啦！哥哥情願給你打下手，咋樣？”江小會這會兒也不管年長年幼了，恨不得叫對方大哥，他趕緊解下圍裙，遞給了田漢光。
這下又變成以田漢光為主角，而江小會甘願做陪襯當打雜的了。嘿！還別說，田漢光擀起餅來確實有感覺，雖然之前他從來沒接觸過這玩意兒，第一張餅擀的並不是太圓，但也總比那江小會做的強多了。
就這樣連續試過幾個後，田漢光越擀越順手，做的大餅也越來越圓，江小會都忍不住誇讚：“哦耶！真是太好了，老弟，我就說嘛，你一定能行的啦！”
田漢光也很高興，他得意的一笑：“哈哈哈，行吧？我自己還從來沒有發現過哩，原來我是如此的有才呀！哥，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個裁縫啊？”“應該是吧！”
時間已經到了六點半，路麵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路口那四份兒賣早點的攤位前圍了不少人，可田漢光他們這邊還是沒人光顧。或許是個新冒出來的攤位，大家一向認熟不認生，也不知道這家的到底做的怎麽樣，所以，都不敢貿然前來。
直到七點過後，那些攤位實在是忙不過來了，有一些人又要趕著去上班，才跑過來買他們的大餅。“你們做的都是什麽餅呀？味道好不好吃？”有幾個女孩子過來問道。
江小會連忙笑臉相應，為她們介紹著：“我們這兒有蔥油餅、雞蛋餅，喝的有豆漿、八寶粥;美女，買些嚐嚐吧？很好吃的啦！”
“好吧！給我來一塊蔥花餅，再來一杯八寶粥，要是好吃的話，以後我們每天都來買！總共多少錢？”
江小會伸出四個手指頭比劃著：“四塊錢，美女！給，這是你的，拿好了。如果覺得好吃，你就幫我們回去宣傳一下哦！謝謝啦！”他把一塊切好的餅，連同八寶粥裝進食品袋裏麵，遞給了那女孩。
“給我來一塊雞蛋餅，一杯豆漿。”
“我要一塊蔥油餅，一杯豆漿。”
“好咧！好咧！”……
忙到八點以後，該上班的都上班去了，路上的行人也漸漸稀疏了許多。第一天出攤做生意，肯定不會太理想，田漢光倆人算了一下賬，總共烙了是十四張餅，現在還剩餘一大張零三小塊，而一整張餅分為四小塊，一小塊是賣兩塊錢，那麽大餅就是賣了九十八塊錢;豆漿和八寶粥各賣了五杯，一杯是賣兩塊錢，十杯就是二十塊錢，兩者加起來總數是一百一十八塊錢。
“嘿！還行啊！頭天開張就賣了一百一十八塊錢，好兆頭哇！一一八，要要發，咱倆以後準保就發嘍！”江小會眉飛色舞地說著，田漢光拿起一塊兒大餅，咬了一口：“會哥，我是餓了，先吃塊兒餅再說。”他在嘴裏邊咀嚼了幾下，然後嗚啦嗚啦的講：“噫！這餅鹹淡剛剛好，酥香可口，挺不賴的咧！你也嚐一下！”
“是嗎？那我也來塊兒嚐一下你的手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