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
小王子最後還是平安回到了瓦剌,他畢竟是瓦剌名正言順的王,皇上說,只要他願意接受大明的冊封,而且每年按時上貢,就會放他回去,而且發放緊急物資以應對瓦剌突如其來的災害。
大勢所趨,小王子最後還是同意了他們的要求,停留了幾天之後,還是放他走了。
太子明顯感覺到,皇帝的動作明顯多了起來,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他的身體一天一天衰落下來,反倒是一天比一天起早貪黑,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又到了京察的時候了,皇帝竟然親自操辦,而且任命了一個還算是中正的人。
經過一個多月的巡迴檢查,監察組在全國各地查處了「巨貪」,小貪的實在太多,若是要把他們全都抓起來,可就真的要亂套了。
就在監察組回來的那天,皇帝聽取了他們的彙報,洋洋洒洒的走這裡,念了很多就地正法的貪污犯的名字,空氣有些沉悶。忽然皇帝轉向太子:「遇到這種情況你怎麼辦?」
太子一愣,往常這種時候皇上是不會徵求他的意見的。他一時語塞,但是很快就想好了對策。首先對於影響很惡略的貪污犯,應該毫不猶豫的立刻懲處,他們為什麼會貪的這麼多而無人發現,除了他們自身的問題,缺乏合理的監督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州府縣的知州,知府,知縣,都是在當地說一不二的人物,沒有人敢去質疑他們,即使他們貪了又能怎樣?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所以他提出,將巡按御史巡查的範圍縮小,時間間隔縮短。
皇帝覺得很滿意,於是當即就按照他的意思辦了。
自從興王被封到安陸去了以後,太子為皇帝分擔了很多政務,漸漸地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
他一天天風生水起,表現也一天天的好起來,一切都在朝著他們預期的方向發展。處理政務,會見大臣,陪著他們吃飯休息。
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裡,有個人卻一直注視這他們,男人的眼神里塗滿了暗淡,他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過他的正臉,他們每一天的變化他都能感覺到,但是就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出現。
時間過得很快,又入冬了,沒過幾天,就又到了春節。這不知道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幾個新年,滿天的煙花佑打上了天空。
除夕之夜,他們帶著孩子一起去覲見皇帝。照兒穿了一身紅紅的衣服,小臉凍得紅彤彤的,看起來很喜慶。
「孫兒給皇爺爺請安!祝皇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照兒一口氣像背書一般的說出這句話,聽的卻極其順耳。
皇上頭髮斑白,笑得合不攏嘴,連忙誇獎他們。
萬貴妃坐在皇上的身側,像一對真正的老夫妻一樣,看著可愛的小孩子微笑著。
皇上在處死那一大批仙人道士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吃過金丹。但是金丹已經嚴重地損害了他的腸胃,所以它的身體只能是越來越差。因為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所以他們並沒有舉辦大型的宴會,只是簡單的家宴,只有他的兒孫和他的嬪妃們。
興王派了個使者來向皇上送上他們的賀禮,皇上的臉色有些異樣,但是還是笑著收下了他們的禮物。
邵妃的眼睛像是喲掉進面前的盤子里一般,瞪得老大。這一年對於他來說,是見不到兒子的第一年。
她用力的抓住面前的筷子,直到手背上青筋崩裂,臉上每一簇肌肉都緊繃,嘴唇不住的哆嗦著,一言不發。
精美的菜肴一道街一道的端上來,人們交頭接耳,推杯換盞,看起來場面十分和諧。
照兒無疑是很活躍的,雖然在出門之前阿沅反覆告訴他不要多說話,但是這孩子還是管不住他的嘴,連珠炮一般的,席間回蕩著照兒天真的聲音,連皇上都停下來聽著照兒的聲音。
銀鈴般的笑聲充斥著這片懸喧鬧沸騰的空間。
忽然,照兒放小了聲音,拉住阿沅的衣角:「母親,這碗粥彷彿有一股怪怪的味道,還有,那個邵妃娘娘似乎一直在看我們,我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
阿沅早就發現了邵妃看他們的眼神是仇恨的,因為他們,她無法見到自己的兒子,心裡怎麼能不有所怨恨呢?這是很正常的,她也沒有多想。
照兒還是堅持要阿沅嘗一口他的粥,想要證明這碗粥確實有問題。阿沅很是疑惑,但是還是拿過他的小碗嘗了一口,又嘗了一口自己的,果不其然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她皺起了眉頭,
「你喝了嗎?」阿沅問照兒。
「我喝了一口覺得不好喝,於是就吐出來了。」
還是沒想那麼多,把自己的那碗給了照兒,摸摸他的頭說:「那你喝我這個。」
照兒沒說什麼,也沒有再動一口粥,小傢伙馬上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有說有笑。
忽然,她感覺腹中一陣絞痛,口中一股猩甜,忍不住的一口血噴在了桌上。
再看照兒,也是同樣的癥狀,他小小的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著,血沫從嘴角流進衣服里。
阿沅忍著劇痛,扶著桌角,把兒子抱到自己懷裡。
太子看到他們這個反應,騰的一聲站起來,皇上顯然也發現了異樣,連忙大聲喊道:「來人吶!太醫!」
席間一片混亂,人心惶惶,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手足無措,離開席位走到中央。
太醫馬上衝進來,看見母子兩個已經失去了意識,太子一手一個把他們抱進內室。
嚇壞了的嬪妃們有的想要逃走,正當他們挪動到門口的時候,聽見太子的聲音:「各位娘娘要上哪去呢?」說完,他的語氣忽然加重,像是壓抑著濃濃的怒氣:「在這件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許走!」
皇上一掀衣擺坐下來,看到邵妃不正常的臉色:「你怎麼了?」
邵妃牙齒咬的格格作響,兇手是誰已經顯而易見。
為阿沅和照兒呈上飯菜的小宮女被抓來,太子在她的面前站定:「說,是誰指使你在粥里下毒的?你要是不說,就五馬分屍。」
「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那小宮女還喊無辜。
「那你說,在路上,遇見了誰,有誰碰過這碗粥?」
「是,是,是」她有意無意的瞄了邵妃一眼「邵妃娘娘宮裡的宮女。」
太子走到邵妃的面前,無視皇上的存在,小聲的說「若是他們有什麼閃失,你跟兒子都要給他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