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輅辭官
消息傳來,瓦剌果然爆發了嚴重的蝗蟲災害。
皇帝撫掌大笑:「這真是上天保佑啊!」太子看著興奮至極的皇帝,在心裡冷笑了一下。有些話礙於君臣父子之義,不好說出口。
「這都是汪直的功勞啊!」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皇帝竟然誇獎了汪直,朝中大臣一個個疑惑不解。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是汪直想到的辦法,在荊襄一帶捕捉蝗蟲放到瓦剌去,這才給我大明解了燃眉之急啊!太子也真是的,平叛那麼久都沒有想到這樣的辦法,看來還是需要多多鍛煉啊!關閉西廠本是權宜之計,現在危機解除,傳朕旨意,復開西廠!」
汪直不在朝中,因為他已被貶為南京御馬監太監,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離開京城,他東山再起的機會就又來了。
「皇上!不可!」商輅耿直的聲音一波一波的盪開去。
「為何?」皇帝的臉色有些僵硬了。
「汪直此人,伺察太繁,法令太急,刑網太密,熱衷武力,殘暴多疑,不堪當大任!」
「胡說!任用一個太監,也要由你們來多嘴嗎?」皇上惱怒了。
「皇上如此任用一個小人,六部同僚有誰願與我一起請願,請求皇上收回成命!」
「你們……你們竟敢威脅朕!真是好大的膽子!都不想要腦袋了嗎?」
「求皇上收回成命!」面的皇帝的天子之怒,商輅並不膽怯「汪直擅自把武清,太醫院院判蔣武捉拿下獄折磨致死。如果皇上願意徹查的話,此類事情並不少見。」
「如果朕調查你們的話,你們也應當是如此。別以為朕不知道!」
「皇上息怒啊!」眾臣齊聲勸慰他。
商輅一步也不肯退讓:「如果西廠重開,那麼這個內閣首輔不當也罷。皇上!請恩准臣致仕!」
「准了!走!」君臣二人一個趕著一個。
商輅蹭的一下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攔也攔不住。再回頭一看,皇帝已經氣急敗壞的離開了寶座。
自從太子那一抱之後,阿沅的兩個姐姐對她的態度就好了很多。她也不管他們是真情還是虛情假意,總之日子是好過了許多。
老二還沒有出閣,每日會有專門的師傅來教她琴棋書畫,索性就連阿沅一起拉上。
不得不說老二的琴棋書畫還是很不錯的,她奏完一曲之後,便高傲的走開,師傅示意阿沅也來彈奏一首。
坦白來說,阿沅的琴棋書畫里,只有書畫,還算能過得去,琴和棋,都只是會一些皮毛。
阿沅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老二在琴棋書畫的方面水平要遠遠勝於她。
阿沅從小生活的環境還算富裕,但是養父說,彈琴只為怡情養性,並沒有過多的強迫她去學習。至於棋,阿沅從小就沒有興趣,家裡人有不敢逼著她學,只是稍稍學了一些。
「三小姐您剛回來,但是也是待嫁的小姐不是?這樣的本領總要學一些的……」
面對老二挑釁的眼神和師傅的小視,阿沅走到琴邊,努力的回憶腦海中僅存的幾首簡單的樂曲,回想著他們之間的故事,心裡的旋律流瀉而出。
「妙!妙啊!張大人家裡的兩位小姐,都各有千秋,二小姐勝在技藝高超,三小姐勝在感情充沛!張大人真是養了三個好女兒啊!」
老二癟癟嘴,表示不滿。
阿沅的院子是很別緻的,院子里有一個花田,種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花朵,她沒事的時候,也常常擺弄這些花。
「你在這兒幹什麼呢?」太子走上前來,摸摸她的頭髮問道。
「我在鋤花啊。」細細軟軟的聲音十分應景。
「那我陪你。」他拿起花鋤,陪著她一起鬆土施肥。
就這樣膩歪了一會,太子站起身,說他該走了,朝中局勢緊張,要和師傅們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阿沅緊張的問他出了什麼事。又是他把朝堂上的狀況和她大概說了一下。
「其實我也聽說了。這是張大人下朝回來之後說起的。皇上意志那樣堅決,復開西廠是勢在必行。以後怎麼辦,還要見機行動。現在的關鍵就是要妥善保證商輅大人的安全,大人一生耿直,得罪的人肯定不少。」
「每次有難題的時候來找你,你總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他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髮說道「有你在身邊,頂的上一百個幕僚。」
「千萬不要這樣說,我也就是說說個人之見罷了。」
「那事不宜遲,我先回宮去和他們交換意見,然後拿出一個妥善的方法。」
「好。那你走吧。」阿沅揮揮手,並沒有要挽留他的意思。
他突然上來抱住她,鼻尖頂著她的額頭「你就這麼想讓我走?我真的想快點把你娶回家,那樣我就可以天天看著你了。」
「油嘴滑舌。快走,別耽誤了正事。」阿沅沒好氣地在他的背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
他走後,阿沅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而且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很早就有了。
她屏氣凝神仔細聽:這若有若無的歌聲是哪裡來的?
她循著歌聲,發自這來自二姐的房間。二姐的房間外有一個大大的荷塘,盛夏時分,荷塘里滿池都是清香。
說時遲,那時快,阿沅忽然感覺到身後有個人在慢慢逼近她。那股陌生的氣息充滿了壓迫感。
那人馬上就要過來了!本能使然,阿沅敏捷地朝著邊上一閃,只聽眼前劃過一道光,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栽進了荷塘里。
「救命啊救命啊!」不會水的老二在水裡撲騰著,枯枝爛葉粘在了她的頭頂,看到阿遠在荷塘邊上站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連忙伸手說道:「三妹!好妹妹!救命啊!」
「喂!你不是要推我嗎?怎麼反倒自己掉進去了!你不會說你會很多嗎?怎麼到了水裡,你就不會了?」阿沅抱著胳膊嘲諷道。
「救命啊!救命啊!」老二見求助無望,繼續扯開嗓子大喊大叫,荷塘里的睡不斷地灌進她的嘴裡。
阿沅看看四周,還要再等一會才會有人來救她,那個時候老兒若是死了,她就有話也說不清了。
扯扯嘴角,她麻利的剝下身上的外套,跳進了水裡,把還在死命撲騰的老二拉上岸來。
看著她在岸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阿沅突然撲哧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