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

  「來吧?」萬昭挑釁的眼光在前,太子冷漠的眼神在後,阿沅用袖子擦擦快要流到眼睛里的櫻桃汁,把自己抹了個大花臉,萬昭正端著茶水的手猛地一抖,茶水盡數碰到阿沅的臉上身上,阿沅的拳頭由不得握得緊緊的,身體里的力量想要衝到她的臉上,太子好像和萬昭對視了一下,太子突然笑了:「啊哈哈哈,笑死本宮了,愛妃,若不是我沒有在喝茶,我也會忍不住的。」


  阿沅夾著菜的手微微的顫抖,那顆花生米突然從手中掉落,掉到太子潔凈的紫袍上,萬昭怒不可遏的跳起,一個嘴巴就打到了阿沅的臉上,手指指著阿沅:「跪下!」


  阿沅看有東西落在他的身上,便想給他擦去,低著頭拿出手絹,卻被粗暴的甩開,甩到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嫌棄的表情.

  萬昭更加趾高氣揚的說:「冒犯太子!罪加一等!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太子輕笑出聲,緩緩對上阿沅的眼睛:「打板子太老套了,不好玩,換一個。」


  萬昭眼珠子轉了轉,手指一揚:「殿下!我想到一個好玩的了。」


  「好,說來聽聽。」他笑的一臉溫柔。


  「我們的院子里這麼多落葉,太監們掃都掃不過來,臣妾看著都煩透了。要是讓妹妹身上裹上一塊毛氈子,在那塊掃不幹凈的地方打個滾,一定會把落葉全部收乾淨的。」


  太子官氣一杯茶喝了一口,展現一個溫潤的笑容:「這樣甚好。我也想看看。」


  萬昭挑挑眉,示意太監拿上一個差不多一人高的毛氈子。阿媛看著那毛氈子離自己越來越近,用乞求的眼光看著他,睫毛微微顫抖著,頭輕輕搖著。


  「真的要這樣嗎?」她聲音微小「能放過我嗎?」


  他逼視著她:「她喜歡就好。」嘴角漾起邪惡的弧度。阿沅猛地失神的坐在地上,沒有辦法了,沒有退路了。


  「來吧。」萬昭插著手,表現出很好奇的樣子。


  太監們一開始還小心翼翼的看著太子的臉色,不過後來看他沒有表示,就大著膽子上去吧阿沅推倒,把毛氈子從她身上圍了一圈,兩個人把她抬到院子里。


  宮女太監們都竊竊私語,有的還伸長脖子像看笑話一樣。躺在他們的腳下,阿沅心裡一抽一抽的疼。雙手都被牢牢地裹在裡面,動都動不了。


  萬昭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面前,看不到她的臉,之間她的腳輕輕一動,自己就不受控制的開始朝著那棵樹滾去,頭髮掉落出來,枯枝落葉沾的滿頭都是。


  眼看著額就要滾到石頭上,萬昭快走一步到她跟前,一腳朝著另一個方向踹去。這一腳用了些力氣,路面上有些凸起的石頭,額頭也被磕傷了,她感覺到絲絲血跡在順著額頭往下流。


  「真好玩。」萬昭拍拍手「好了好了,起來吧。」


  太子一直看著他們在哪裡,看著裹在紅色毛氈子里的小小身體,握著杯子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阿沅艱難地從毛氈里鑽出來,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滿身的灰土唰唰的落下:「殿下,臣妾身體不是很舒服,就先回去了。」


  萬昭不做表示,太子用筷子敲敲桌子:「坐下。」


  阿沅像木偶一樣獃滯的坐下,端起碗扒飯。味同嚼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太子瞄她一眼,心下一凜,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萬昭連忙關切的說:「怎麼了?」他連忙擺擺手說自己只是強嗆著了。


  阿沅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清歡打來熱水,見她黯然傷神的樣子,悄悄的關上門出去了。


  清歡剛一出去,阿沅就雙手掩面,痛苦的痙攣起來,眼淚順著手指縫流下來。


  木桶里已經夫妻一層髒東西,動物羽毛飄在水面上,頭皮里也全是灰土。她把整個身子都沒入水中,讓眼淚溶入水中。


  浴桶里,朦朧的霧氣飄飄揚揚。阿沅猛地從水裡冒出頭,警覺的看了看。她總是覺得有人在暗處偷偷的看著她。然而並沒有發現什麼。


  躺在床上朝著牆,抱著被子,把臉埋在寬鬆的被褥里,睫毛上沾著的水汽一抖就匯聚成水珠流下來。昏暗的屋子裡,滿是憂鬱的氣氛。


  自從梁芳盜用皇上的財物背皇上發現之後,梁芳就大大的失寵了,取而代之的是汪直。


  汪直年輕,而且辦事很是周到,皇上和汪直相處很舒服。重要的是,每當皇上和萬貴妃發生不快的時候,他總能想出辦法來緩和他們的關係。這讓皇上很舒服。


  人都是有弱點的,汪直也是。每當不在皇上身邊的時候,他就開始大擺架子。不知為什麼最近朝堂上總有些汪直代替皇上處理奏摺的風聲,皇上已經斥責了那些造謠生事的。但是是言官們的唾沫還是滿天飛,堆得滿案頭都是。一怒之下的皇上乾脆把這幾個言官打了板子。


  不明就裡的汪直出宮替皇上買些新鮮的玩意,正在百姓之前大搖大擺,招搖過市,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光鮮亮麗,配上妖冶的面容,越發的讓人嫉妒了。百姓們不知聽誰說汪直大權獨攬,群情激憤:「打死這個迷惑皇上的人!打死他!」


  拳頭雨點一般的招呼到汪直的身上來,他一下子被打倒在地上,身邊跟著的兩個小太監連連討饒,他趁著人群的空隙勉強爬了出來,灰頭土臉,完全沒了之前的派頭,像只過街的老鼠一樣匆匆逃回皇宮。


  「皇上!您可要為奴才做主啊!奴才出宮為皇上採辦,就被一幫人給打了。」汪直涕淚漣漣的向皇上哭訴,身上被踢打的痕迹還在,衣服被撕破了,汪直還自己把那個口子撕的更大了。


  「放肆!他們的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皇上氣的把杯盞都摔了。


  「他們仗著人多就欺負奴才,奴才真是冤枉啊。」汪直跪在皇上跟前,更加委屈了。


  「你告訴朕,是誰?」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聽得有個人說了一聲,百姓們就紛紛上來襲擊奴才。」


  「此事甚是蹊蹺,宮外的百姓們怎麼可能知道朝堂上的事?一定是有人在蠱惑這幫不知真相的百姓們。此事你不便參與,朕交給東廠去辦。」


  「皇上聖明,奴才聽皇上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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