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2)
阿沅從暗處出來,看向紀妃娘娘:「娘娘,他們的飛鴿傳書到了。」
「嗯,拿給我看。」
她簡單的看了一下,然後默默把那張紙條放到火盆里燒了。正在阿沅以為她沒有什麼吩咐準備出去的時候,被叫住了:「阿沅,現在你說荷蕊還活著嗎?」眼中黯然之色很明顯。
阿沅被娘娘說出的這句話嚇到了,她轉身說:「奴婢不知道。可是荷蕊姑娘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都怪我,這怪我,我計劃這件事的時候,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還是沒有找出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以為我的計劃萬無一失,可是還是百密一疏,還是沒有算到她會有生命危險。」
「娘娘,這不能怪您,誰都不能算到一切,您也已經儘力了。」
「你快去,看看她還在不在。不論是什麼結果,馬上回來告訴我。」
「是。」
阿沅不敢耽擱,馬上去永寧宮找到一個相熟的宮女,假稱荷蕊有東西落下了要她去交給她。那個宮女進去了一會兒,說:「她不在,我先保管著,等她回來了再給她。」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阿沅心裡有一陣不祥之感,連忙找借口說要回去。
回到淑和宮,娘娘還在等著她:「怎麼樣?」
阿沅搖搖頭。
「知道了。容我想想。」停頓了一會,她神秘一笑。
不一會皇上就來了,紀妃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哭的梨花帶雨,皇上連忙問她怎麼了。
「皇上,」她嬌弱的倒在皇上懷裡,「前幾日皇上賜給臣妾的禮物不翼而飛了。是臣妾的錯,臣妾對不住皇上。」
「那還不趕快去找找是誰拿走了?淑和宮的奴才辦事也太不盡心了,都罰俸一月,以示警示。」說完又轉向紀妃,為她擦去眼淚:「愛妃,別哭了,朕再給你一對就是了。」
「這,這……」她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怎麼了?」皇上問她。
「臣妾已經知道了這個竊賊是誰了,就是有些麻煩。需要皇上幫忙。」
「需要朕幹什麼?」皇上很狐疑。
「是貴妃娘娘宮裡的荷蕊。臣妾想向皇上請個聖旨,去把那荷蕊親自帶來問話。」
「嗯。可以,你去吧。」皇上很是隨意地說。
「阿沅,你代本宮去想貴妃娘娘要人吧。切記不可對貴妃娘娘不敬。」
「是。奴婢謹記娘娘的話。」
阿沅幾乎是立刻就領命前去,絲毫不敢耽擱,生怕遲一會就會耽誤大事。
「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安。」
「哦?你來做什麼?」貴妃娘娘十分慵懶地說。
「咳咳,」阿沅清了清嗓子說:「傳皇上口諭,把荷蕊立刻帶到淑和宮問話!」
貴妃娘娘鳳眸一挑,嘴角含著笑意說:「怎麼?荷蕊這奴才犯了什麼事?還京東皇上大駕?」
阿沅在心裡一笑,說:「不瞞娘娘,荷蕊確實犯下大錯。前幾日娘娘發現她偷走皇上送給娘娘的一對鐲子。皇上大怒,就讓奴婢來把荷蕊帶去問話。」
「這個,這奴才犯了點錯,被我給關起來了。若是有什麼偷盜行為,本宮代為搜查,一定把紀妃妹妹的鐲子原物奉還。」
「這,這,奴婢就不好交代了。聖旨在上,還望娘娘體諒奴婢。」她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貴妃娘娘猶豫了一會說:「既然皇上都發話了,那本宮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言夕,去把荷蕊帶來。」
阿沅對貴妃娘娘福了福身:「多謝娘娘。」
言夕聞聲就扭頭從偏門出去了。屋子裡就只剩下貴妃娘娘和阿沅了。娘娘一直坐在上面呢打量著她。阿沅感覺氣氛有些奇怪,低下頭不看她不說話。
不一會言夕就拖著站都站不起來的荷蕊進來了,荷蕊臉色烏青,衣衫彷彿是剛剛倉促之間穿上的,裸露出來的肌膚有幾片觸目驚心的傷痕,她的腿還在發抖。
阿沅看到如此憔悴不堪的荷蕊心下一驚,說:「娘娘,那奴婢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奴婢告退了。」
阿沅馬上就走,貴妃看向言夕,言夕連忙說:「娘娘不必擔心,即使那個賤奴想說什麼,她也沒有機會了。也許皇上正審問著呢,她就死了。」
貴妃這才鬆了一口氣。
阿沅架著荷蕊剛剛走出永寧宮宮門,荷蕊就一把推開她,軟軟的靠在宮牆上劇烈的嘔吐起來,還把手伸進喉嚨攪動,結果嘔吐的更加厲害了。
「這,這,這,他們給你吃了什麼?」
「不用你管。你也是來殺我的嗎?」荷蕊喘息著說,她的樣子脆弱的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我不是,我們是來救你的。」阿沅正色道。
「我已經不相信有什麼真情了。說,有什麼條件?」荷蕊靠在牆上喘著氣,胸前一起一伏,阿沅想去拉她一把,被粗暴地甩開。
阿沅看拉不動了,就索性站起身來,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我不知道娘娘的心思,我只能說,你爹娘在我們手上。」阿沅知道,這句話一定能奏效。
果然阿沅說完之後,垂著頭任髮絲在臉上停留的她猛然抬起了頭,兇狠的眼神盯著阿沅,絕望的眼中有一種燃燒一切的癲狂。
到了淑和宮,皇上已經走了,阿沅站在一邊,荷蕊跪在地上,娘娘坐在上首看著她。
「奴婢荷蕊,給紀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聲音有氣無力。
「抬起頭來。」
紀妃看到一張滿是傷痕的臉。但是面如死灰,毫無生氣,似乎是一切希望都斷絕了的樣子。
「荷蕊,你可知道本宮叫你來,所為何事?」
「奴婢明白。」
「看來你還是很聰明的。」紀妃笑了。
「娘娘有什麼條件?」她青紫的臉上有一抹笑容。
「本宮要和你做一個交易,」紀妃把玩著手上的玉鐲,「若你說出實情,本宮答應你讓你和你的家人遠走高飛,好好過日子。」
「那我要是不說呢?」
「那你全家就去死好了。」紀妃淡淡的口氣。
荷蕊心頭最後一根弦斷了,她突然像發瘋一樣瘋狂的大聲哭叫,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紀妃冷眼看著她。
過了好久,阿沅大著膽子端來一盆水,盡數潑在荷蕊的身上。
荷蕊慢慢安靜下來。她攏攏頭髮,說:「好的。我答應和你們合作。但是你們要保證我們都安然無恙。」
「好。本宮答應你。你可以說了。」
「想必很多情節你們都是知道的。我只說你們不知道的。」深吸了一口氣說:「下毒的,是我。娘娘送給我的新衣服上有毒物,我只是看了看水果刀,就有東西灑在上面。所以,我姐姐是冤枉的。」
說到智利,他突然停了下來,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靜。
「娘娘,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紀妃點了點頭。
「娘娘,我姐姐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本宮用生命起誓,這件事,和本宮沒有關係。」
「好,本宮明白了。現在需要的,是你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