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敗者將一無所有
從蒸汽、到工業、再到科技……
時間跨越數百年的景象在朱雀眼前移動過後，她來到了最終的目的地，一個乾淨透亮、一層不染，地面光滑如水晶的世界。
「不、不可能！」
朱雀顫抖著，心裡一陣動搖。
「我也曾和你一樣。」
康娜說道，她知道朱雀此刻世界觀崩潰的感覺。
她們所在的這個高度文明的城市輝煌而耀眼，凡人一旦進入這裡，都會被這裡的景象俘獲——然而強大的靈魂卻不會。
半年前，康娜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雖然震撼，卻發現了這裡的致命缺陷。
強者可以在不同的環境中保持冷靜，它們能比凡人更理性的看待這個文明。這個文明確實出彩，但卻經不起推敲——準確來說，是無法理解。
正如接受過科學教育之人看到魔法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一樣，她們看到這個建構在科技之上的世界其實也是無法理解的，甚至比修真更不能接受。
修真至少可以從魔法體系上解釋，科技卻不能。
這是一個截然不同的文明，它可以用外表迷惑凡人，在強者眼裡卻只是一個虛構的幻象。
當然，它並不是一個幻象。
要解除幻象的方式，就是對魔法和能量深信不疑的強者相信它是真實的——從他們可以理解的地方著手。
因而林雷創造了其它風景，從這個世界可以勉強理解的蒸汽火車開始，一步一步的展現異文明發展的真實歷史。
可以動搖半神的，不是結果，而是這個發展的過程，只要看了這個，就沒有人可以在心底說服自己，這裡都是假貨了。
「對，就算是真神也不行。」
康娜心裡想著，她是這列火車的第一個試驗品，她被說服了，因此她相信朱雀也會被說服。
「為什麼要給我看這些！」
朱雀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冷靜下來：「你們想給我洗腦？」
「你可以當作洗腦。」康娜回答，接著又搖頭道：「其實我覺得這沒什麼意義，但小傢伙希望在夢境有個棋子。」
棋子這個詞激怒了朱雀。
「他做夢！」
「我就知道我不適合當說客……」
康娜嘀咕一聲，這個結果她早有所料。
朱雀是不可能背叛夢境的，就算她相信了這個世界的真實，也不會動搖她對夢境的忠誠。
說服她的這個工作，說到底，還是需要其他人來幫忙。
「我把你帶來這裡，前面的路就你自己走吧。」康娜停下腳步，揮了揮手：「你在這座城市走走，不久之後，那個將軍也應該到了。」
朱雀猛地睜大眼睛：「你們要讓她來這裡？」
她再次感覺到了意外，從康娜的行動中，朱雀明白她和喬茜的計劃已經被看破的差不多了。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還會讓負責『記錄』的喬茜進入這座城市？
「你們要對她做什麼？」
朱雀警惕起來。
「什麼也不做。」康娜笑了：「她是走路過來的，我們也不會對她洗腦。」
朱雀微微皺眉，心裡越發疑惑。
「不用擔心，你們不就是想知道這裡有什麼嗎？小傢伙決定把這裡展現給你們看，你們想要把情報帶回去就帶回去吧！」
康娜說著，就轉身向列車走去了。
「康娜！」
朱雀再一次叫停她，面色變換數次之後，凝聲問道：「我以朋友的身份，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康娜有點意外。
「好吧，反正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重新面對朱雀：「小傢伙說這裡只是一個虛殼，就算把這裡給你們看，你們也學不到什麼，就連我們都學不到的東西，你們又怎麼可能得到。」
這是林雷之所以開放這座城市的主要原因，當然，圖書館的知識已經被隱藏了起來，朱雀和喬茜能看到的也僅僅是這座城市。
朱雀被康娜的回答噎住了。
「你、你們……」許久之後，她才冷靜下來問道：「你們難道不是要把主世界改造成這樣？」
「你覺得可能嗎？」康娜被逗笑了：「這是一個脆弱種族創造的文明，因為沒有力量，所以他們用智慧創造了力量。」
「而我們……」康娜頓了頓：「我們本來就有力量，怎麼能模仿他們創造一樣的文明。」
朱雀愣住了，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夢境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我真的得走了，外面還有工作呢！」
康娜抬頭看了看夜空，預估外面已經快到凌晨了。
作為林雷的副官之一，她每天必須五點起床，雖然辛苦，但康娜不能輸給其它女人。
「對了，最後跟你說件事吧。」臨走之前，康娜笑著對朱雀說道：「我快成為真神了。」
「……哈！？」
朱雀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真神可不是修鍊就能晉陞的，每一位真神都掌握著不同的秩序法則，她怎麼突然開竅了？
「你掌握了什麼法則？」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已經摸到了。」
康娜笑道：「成為真神出乎意料的簡單！」
朱雀聽得想吐血，簡單，怎麼可能簡單，如果簡單的話，夢境的半神們早就變成真神了。
「不過呢，我想告訴你的不是這件事。」康娜繼續說道：「因為快成神了，我最近從森林精靈和狼王那裡知道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朱雀心中一動，難道是成神的秘訣？
「神不是神。」
康娜嘴角突然微微勾了起來，說出了一句朱雀聽不懂的話。
「什麼意思？」朱雀追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真神和我們想象的其實不一樣，如果想知道原因，那就跟我一起加入這邊。」康娜回答：「說不定未來的戰爭之後，你也能成神。」
朱雀面色一沉，又是裝神弄鬼。
「有人叫我起床，我要去工作了。」
康娜的身形突然開始搖晃，化作煙霧慢慢消失。
「朱雀，下次的戰爭會席捲整個世界，我們不成為朋友，就只能是敵人，沒有第三種選擇。」
康娜最後的話語留了下來：「敗者將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