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神，野獸

  「我很不適應你的存在。」


  世界意識一開口李靈一就感覺心裡一涼。


  毫無疑問，世界意識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存在，神，宇宙，法則，都是它的化身。


  如果它願意的話，抹去李靈一的存在就像和人類踩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隨意。


  但好在它的下一句話又讓李靈一鬆了口氣。


  「不過你雖然改變了這個世界的進程，但你所做出的改變，對這個世界也算是有益的。」


  有益的…


  李靈一不知道該說什麼，實際上現在他還不清楚「世界意識」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它的自我意識和人類有相同之處嗎？或者說是更類似於神那種沒有任何情緒的存在，但神是如何，他也不知道就是了。


  不過關於世界意識和原初空間的關係，李靈一早就滿心疑問了。尤其是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自稱「排斥者」的李雲和張鋒兩人也和他講述了一番，說的是空間和世界意識是相依相存的。


  開拓者從冒險世界完成任務，獎勵的能量值會讓維持空間的系統更加壯大，同時在冒險世界輪迴到一定次數后，空間就會製造BUG，讓開拓者沒辦法正常回歸，反而成為冒險世界的養料。


  對於這件事，李靈一本來就非常的好奇和不解，現在既然碰到了貌似是真的世界意識，那他自然就不會放過這個詢問的機會。


  「請問。」他說，「我們這種人，開拓者，有沒有辦法脫離這個身份。」


  本來李靈一併沒有抱著對面會回答的打算，但是讓他意外的是，世界意識居然回答了他的問題。


  「有。」


  它語氣極度平靜，沒有任何情緒，「如果你想，你可以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永遠留在……這個世界？！


  「你的意思是成為養料般的存在嗎？！」李靈一立刻問道，如果永遠留在這裡，那和張鋒李雲的養料說又有什麼區別。


  「不。」它說，「只是留在這裡生活，你說的養料，是……空間和意識之間的協議。我並沒有簽署。」


  「什麼協議？！」


  李靈一聞言有些震驚，「你……」


  「就是你所理解的。我，『權利的世界』這個世界並沒有和控制你們的空間達成協議。也就是說，空間不能將開拓者投入到這個世界。」


  「可是我……」


  「你是用的特殊方法進來的。」世界意思說，「那是我製造的，然後放到了你們所在的空間里。」


  「為什麼？！」


  李靈一困惑不解的問道：「既然你不和空間簽訂協議，那就代表你不喜歡開拓者來這個世界，那你為什麼又要製造這種道具呢？」


  確實，李靈一是靠特殊捲軸來的，和空間的降臨並沒有關係。


  不過即使這樣他也足夠吃驚了，因為他第一次知道，空間並沒有那麼強大！

  原來他以為，任何世界空間都能將開拓者扔進裡面執行任務，但現在看來，空間必須先與一個個世界的世界意識簽訂協議后，才能將開拓者放進去。


  這麼看來，他之前經歷的柯南、巨人、大蛇、鋼煉那些世界，其世界意識都已經和空間達成了協議，按照之前的信息進行推測，不難想出協議的內容中肯定包括開拓者作為養料的存在這一條。


  「不為什麼。」世界意識回到了李靈一的問題，「只是我覺得，有些無聊罷了。」


  無聊……


  「很多世界都是為了不無聊而和空間簽署的協議。」它繼續說，「因為這些世界都是被『作者』規劃好的，一切都是定數。所以這些世界意識們早就知道了世界的發展路線和結局。」


  「……」


  李靈一沉默不語，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世界意識也會覺得無聊？這簡直是……不過倒也說得通，他們既然有意識，那就肯定有情緒存在。因為這是相伴相生的，絕對的理性存在在李靈一看來是不可能存在的，如果有，那也只能是至高無上的神了。


  「而我之所以不簽署協議，也只是不想太多人來罷了。」它說，「一個兩個我還感覺有趣，但如果有一百個一千個過來一遍遍的破壞原本的劇情，那我也會覺得無趣，厭煩。」


  還真是個有個性的世界意識啊……


  李靈一想著，又想起它之前說的話，問道：「那你之前說留下來——」


  「就是留下來，做這個世界的人。」它說，「不是作為養料。你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活到壽命終止，就像你在原本的世界一樣度過一生一樣。而且因為你徹底改變了這個世界，所以也不用擔心會有新的開拓者降臨。」


  李靈一默然。


  在這個世界度過一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論地位，他在這片大陸無人能比。論錢財，他也算是花不盡。論風景，這個世界倒也不錯，論朋友愛人，他也有，後者還能慢慢發展，還有一個小蘿莉愛慕著他。


  總之，如果留下來，安穩幸福的度過一生是沒問題的。


  但毫無疑問的，李靈一搖了搖頭。


  「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是不能留下來的。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他絕對不能留下來，阿尼還在等著她，空間的秘密他也還沒有看透，甚至最初繼承給他眼睛的前輩的仇也還沒有報。如果要留下來，那他一輩子也不會安心。


  「是嗎。」世界意識語氣依然平淡。


  「我想請問，空間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李靈一抓緊難得的機會又提出了大問題，「還有，請問你知道我們這些人，開拓者的最終命運是什麼嗎？」


  「空間，按人類的理解，應該是神。」它說，「但是，按我們的理解，它是野獸。」


  野……獸？


  「開拓者的最終命運，是野獸的食物。也可能是獵人。」


  它說著，雲化作的身體漸漸的潰散。


  「你該離開了。」


  「等等！」


  李靈一急聲道，他還有好多問題想要問，但眼前的雲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他的頭頂也出現了一扇大門，那是回歸空間的標誌。


  「再見。」它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作為這個世界的改善者，我就送你一份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