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各人的選擇
「你瘋了嗎？！！」
史坦尼斯無比憤怒，伸手就抓向李靈一的手臂，後者腳步微撤，揮舞手掌。
啪！
他伸出的手被拍開，李靈一冷冷的盯著他，眸中的戾氣一閃而過。
「你……」
史坦尼斯只覺胸口鬱結，說不出話來，那種眼神讓他心底生出一絲驚懼，他絲毫不會懷疑，如果他再有什麼動作，眼前人手中的劍會像劈開鐵王座一般，劈開他的身體。
此時裂成兩半的王座松垮的砸在地上，下面三人也都反應了過來，均是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看向李靈一。
「艾維，你在做什麼？你…為什麼？！」羅柏率先出聲問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出現這麼一幕。
羅柏本來以為李靈一想要當王，雖然他覺得這有些不妥，但他還是會堅定不移的支持前者。
可是……
這時馬泰爾家族的奧伯倫也冷著臉，攥著長槍的手微微緊了一些，「我們需要一個解釋，艾維。」
「解釋？」李靈一收劍，轉過身來，面無表情，「你們看到的，就是解釋。」
「……」
「無論誰登上王座，也只會迎來下一個不會結束的輪迴。」李靈一說，「這個輪迴你們比我更清楚，奢靡，戰亂，流血，死亡……」
幾人聞言都是十分不解，艾德慕問道：「那你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難道——」他臉色一變，像是想到了什麼，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難道你不想有……王？！」
李靈一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目光，沒想到居然是艾德慕最先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受監督與管制的王，最終都會變成暴君。」
李靈一冰冷的言語回蕩在整個大廳中，幾人此時都是說不出話來，這也太超出他們的想象了。
在這種王權社會，居然要捨棄掉王的存在，這也太瘋狂了些吧？！
年復一年，數百上千個輪迴下來，人們已經習慣了頭頂上必須要有一個叫做王的男人，他不受任何人的管束，擁有著一切權利，王國的法無法加在他的身上，他是超脫人之外的「超人」。
這種觀念應該到此結束了，李靈一想，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從根本上摧毀王權，也許短期內做不到，但只要一步步的走下去，前期可以憑藉無旗家族的強大壓制力，後期人們自己就會思考。
這是一個開啟民智的絕好時機，如果這個時候選擇退縮，那這個世界的人們還會繼續這樣生活下去，除了換了個王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在身為開拓者的李靈一眼中，這明顯是不對的，那不對就需要改正。他可不認為這個世界的人就不是人，而只是什麼「NPC」。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是中國人古老的智慧，也是一份好意，現在既然有這個能力，那為什麼不去推動世界朝更好的方向發展呢？
「沒有王誰來統治世界？！」此時史坦尼斯已經鎮定了下來，他聲音有些嘶啞，看向破碎鐵王座的目光里充斥著可惜，但沒有絕望。
這隻不過是一個座位罷了，需要的話可以石匠再打造十個，一百個！
但唯獨這個不同，這相比起一個座位更多的是象徵。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利與地位，而李靈一劈開的也正是這份象徵，他不僅要毀掉這個王座，還要把人們心裡那根深蒂固的「王座」也一同摧毀。
這絕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容易的事也絕不是什麼好事，正因為困難，所以才更要去做。
「艾維，我覺得你有些過激了。」羅柏說，「如果沒有王的存在，大陸會亂掉的。」
「沒錯。」一直沉默的伊恩此時也開口，「沒有王…成什麼樣子，這個世界還怎麼運行？這些貴族，領主，又該向誰效忠？」
「這件事我只有打算。」李靈一說，「關於取代王政的制度，我的手下此時正在進行草擬制定中，不久后就能正式出台。到時候會將你們都請來，一起進行討論。」
幾人都沉默，李靈一的話在他們聽來跟笑話似的，如果別的什麼人說要取代王政建立新的制度，那他們肯定會笑掉大牙。但是他們現在笑不出來，因為說的人是現在大陸上擁有糧食最多，士兵最多的家族的族長。
「好了，我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現在君臨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先走一步了。」
李靈一說完，徑直離開了大廳，羅柏和艾德慕對視一眼，也邁動腳步，跟著離開。
「這群可惡的傢伙！」
史坦尼斯猛地一腳將身旁的石頭踢飛，一張臉上氣的滿是青紫。
「我們兩個還爭來爭去……」奧伯倫苦笑著將長槍重新背在背後，「沒想到人家早就已經有了決定，不當王，直接要廢除王政！這誰能想得到？瘋子也不能吧？」
「他就是個瘋子！」史坦尼斯一聲怒吼，隨即慢慢的冷靜下來，陰暗的目光看向兩人，「二位，你們不會真的……放任艾維·克蘭廢除王政吧？」
「不然呢？」艾林家族的伊恩開口，「剛才他離開，羅柏和艾德慕就一同離開了。由此可見，他們肯定是支持的。」
「呵呵，他們當然支持了，別忘了他們可是一家人！」史坦尼斯手掌摩擦著劍柄，聲音低沉，「現在蘭尼斯特已經毀滅，接下來說不定就輪到了……我們頭上，如果我們拒絕他那項荒唐的提議的話。」
「你的意思是……」奧伯倫眯著眼睛，絲絲危險的光芒從中跳躍著。
「很抱歉，兩位大人。」這時伊恩卻突然開口，「既然蘭尼斯特已經覆滅，那我們艾林家族就沒有繼續征戰的理由，請恕我帶著軍隊回去了。」
說完，伊恩完全不顧史坦尼斯的挽留，直接扭身朝著殿外而去。
他和其他人不一樣，史坦尼斯也好奧伯倫也好，都是家族中能主事的，但他卻只是個將軍罷了。雖說掌控實權，但艾林家族的領地及風格註定了這個家族沒辦法去爭奪什麼，於是他有很有自知之明，不聽史坦尼斯接下來要說的話，防止自己乃至家族被拖入泥潭，所以便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