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兩通電話
戰鬥進入尾聲。
粉霧逐漸消弭，一張張人皮鬼臉在空中發出滲人的尖叫，原本高大的黑影，也在三人聯手壓制下，變得越來越稀薄。
終於，黑影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吼叫，縮回小攤後面，那房子般的神居里。
「我日，這貨屬王八的？打不過就縮進去？」李剩謝轉過身，背上那張臉忍不住囔囔起來。
一張張人皮鬼臉飛回到他血肉模糊的身軀上。
周正南也收起了無間灰霧，他的狀態有些不好，眼中霧氣蒸騰，偶爾有一縷會從眼角泌出，但很快就被收回去。
「你沒事吧？」老闆看著他，有些擔心。
飼鬼者不是那麼好當的，尤其是負責人。
一旦能力使用過度，被封印在體內的靈異就會立刻復甦，誰都沒有例外。
良久之後，周正南才緩緩抬起頭，雙眼中灰霧涌動，但卻沒有剛剛那種可能失控的感覺。
「我沒事……現在怎麼辦？」
老闆看了看周圍，視線最終落在那詭異的神居上。
「留著總歸是個禍害.……」他微微低頭，看著神居上那黑暗的洞口，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什麼好主意。
「要我說，不如直接殺進去，來個斬草除根，我早就看那兩隻青蛙不順眼了，正好宰了烤著吃。」李剩謝提議道。
老闆瞥了他一眼，沒贊成也沒反對。
周正南狀態並不好，多次使用無間灰霧的話，弄不好就掛了。
而自己手還打著石膏，只能勉強把報紙捧起來，進行被動防禦。
如果讓報紙復甦，倒是可以解決目前這棘手局面，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冒這種險。
周圍的幻境逐漸消失，被一片深邃的黑暗所籠罩。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
居然有信號了？老闆有些詫異，一看，是西原打來的，或許是在外面等著著急了吧.……
接通電話。
「喂老闆，你怎麼還沒出來啊？」電話中西原語氣有些急切。
「哦，遇到點麻煩，問題不大，你等不及就先回去吧。」老闆說道。
「啊……沒事，我再等等吧……」西原哼哼了一下，語氣有些嬌氣。
「嗯……賈呵呵那邊情況怎麼樣？」老闆用頭和肩膀夾住手機，掏了掏耳朵。
「哦，他那裡還好，沒什麼事。」
「行……那我掛了。」
老闆說完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一旁，李剩謝正舉著手機，轉移到後背的那張臉滿是疑惑：「耶？我手機怎麼就沒信號，奇了怪了，師父，你手機可以打電話嗎？」
周正南搖了搖頭：「不行.……」
老闆臉色變得有些奇怪，看了看手機。
果然，原本良好的信號又變成了空，顯示不在服務區。
這就奇了怪了……不過他也沒多想，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縮進神居中的黑影，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周正南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們進去，不用擔心，我還有靈異物品，出不了岔子。」
他知道老闆在擔心什麼。
靈異能力是把雙刃劍，無論怎麼用，最後都會傷到自己。
東城醫院。
賈呵呵緩緩抽出長劍，看著拿著氣球的和服青年，消失在林中的黑暗裡。
西原沒經歷過漢服節的事情，但看著賈呵呵這個樣子，豈能不知道那假貨有問題。
「怎麼了？」趙君臉色也是慢慢嚴肅起來，一把拉住了想要繼續鬧騰的圖書館。
他知道，面前這兩個人不簡單，尤其是賈呵呵，能讓他嚴陣以待的傢伙，肯定不是什麼善茬。
陳空則是抱著背包站在一旁，臉上的驚恐仍舊沒完全退去。
「是那傢伙。」賈呵呵緩緩說道。
西原歪了歪頭，不明所以。
賈呵呵猶豫了一下，繼續解釋道：「前幾天漢服節那件事，就是那傢伙.……乾的。」
西原臉色倏然一變。
雖然沒有直接參与過漢服節，但之後的資料的確是她進行整理的。
與其說是整理，不如說是記錄，就是賈呵呵說她打字。
對其中一些細節性的東西不是很了解。
再加上賈呵呵這傢伙有時候關注點也不是特別清晰。
在提起人頭氣球始作俑者的時候，只是說了句穿漢服、拿氣球。
西原問他還有什麼其他特徵，賈呵呵就說沒了。
連戴面具這個特點都沒記下來。
這也就導致西原看到之後，根本沒往漢服節那件事上想。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漢服節事件的始作俑者，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他手上，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西原伸手拉住了想要往那邊去的賈呵呵，說道：「不要衝動，這件事並不簡單，我們還是等老闆……和周正南過來比較好。」
對方出現又消失，很明顯是勾引，目的不純。
這個時候貿然行動，很容易就出現問題。
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陳空。
剛剛西原就推斷出來這個陳空身上也有問題，隱瞞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如果到時候出現什麼不在預期之中的意外，賈呵呵一個人一把劍獨木難支，老闆周正南、李剩謝這種可依靠的力量也被困，就覆水難收了。
賈呵呵看著她，點點頭：「我知道。」
「說吧，張陵還跟你說了什麼？」西原轉頭，盯著一旁的陳空，語氣有些強勢。
陳空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經過這幾天的璀璨，他的身形瘦弱的可怕。
「沒……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就讓我來這裡，他就讓我來這裡。」陳空搖著頭，極力否認。
但卻是這樣，西原心裡便越是篤定這傢伙有問題。
「他在撒謊。」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田心依舊穿著白大褂，神色有些冷，邊朝著邊走來邊說道：「很明顯不是嗎？一個人越是被說中，就越是會極力否認。」
「你下來了？」趙君拉著圖書館。
田心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和服男剛剛出現的那片樹林，臉上也是浮現一絲疑惑地神色。
「我記得，那片樹林後面是一片沒有開發的湖，平常禁止進入，不過那裡也沒什麼特別的，充其量環境會好一點。」
「湖……」西原默默咀嚼著。
忽然，兜里的手機響了。
是老闆打來的，西原臉色一喜，趕緊接通。
「喂老闆，你可算出來了，我們現在在東城醫院這邊，碰到點事，你趕緊過來啊。」
老闆的重新出現讓懸在她心中的石頭放了下來，語氣都變得歡快了起來。
「嗯，知道了。」老闆的聲音有些低沉，沉默了大約兩秒，才問道：「碰到什麼事了？」
西原呼了口氣，趕緊說道：「是那傢伙，漢服節那個拿氣球的傢伙，又在東城醫院這邊出現了，我怕是個陷阱，就先把賈呵呵穩住了，等你們過來，還有……張陵那傢伙可能掛了，我親眼看他開車撞在路邊，整個車都炸了。」
「不過這張陵身上有問題，我這邊……」西原說著，瞄了一眼旁邊的陳空：「我這邊還有一個人和張陵有關係，說不定可以撬出什麼情報來。」
「嗯……好.……你和賈呵呵先訂金那個拿氣球的傢伙，我們馬上就過去。」老闆說完之後，掛斷了電話。
「他怎麼說？」賈呵呵手中還拿著劍，問道。
西原愣了一下，說道：「老闆讓我們先盯緊拿氣球的那傢伙，他們馬上就過來。」
「好！」得到老闆肯定的賈呵呵瞬間沖了出去，速度很快。
「誒！」西原還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伸出手，不過馬上就放下了。
反正老闆他們馬上也要過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吧。
反而是一旁的陳空看見冷不丁衝出去的賈呵呵，呆了一下，臉上綻放出一絲希望的光彩，也跑了起來。
「等等我！」他叫著，追逐賈呵呵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