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上)

  「本公子對這個節日不感興趣，小二，來兩間客房，順便擺上一桌。」

  眼前的這個店小二看得慕言有些心煩，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臉色陰沉下來。

  今早先去了止花宮，然後又馬不停蹄來到了五指鎮，本就有些疲勞，在加上也沒怎麼吃到東西。

  感受到慕言散發出殺人般的氣息，店小二也被嚇住，不敢再說什麼：「好……好勒，客官這邊請。」

  最後，兩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在一桌位置下坐好。

  全程的一幕，被位於二樓的一白髮男子看在眼裡。

  男子一身黑色的衣裳，胸口處隨意撇開，看起來很是邪魅。

  他半個身子依靠在欄杆，俊美無比的臉上微微笑著，像是看見了好玩的玩具。

  這不是慕言嗎？

  想著，男子臉上的笑意開始加深。

  「喲？赫連亦，像你這種特殊的身份居然也會出現在這裡。」

  身後傳來一道挑逗的男音。

  赫連亦也不回頭，依然注視著那個方向：「你來這不也是遊玩嗎？慕容成越少主，看來如月樓閑的很啊。」

  慕容成越在赫連亦身旁站定，聽了赫連亦的話也不惱怒，清秀的臉上笑了起來，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樓里有老頭子管理著，哪還有我個少主什麼事，京城裡的姑娘都玩膩了，想來自家分店這邊尋個開心而已。」

  赫連亦瞥了一眼慕容成越，他挑了挑眉，語氣很是隨意：「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虐待狂，死在你手裡的姑娘不下上百了吧？也不怕遭到報應。」

  慕容成越卻是大笑起來，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般：「別忘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赫連亦只是輕笑兩聲，毫不在意，轉頭繼續往那個方向看去。

  慕容成越也順著赫連亦的視線看去。

  在看到了慕言后，想是明白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多了一絲深不可測：「真是有趣。」

  話閉，轉身走了。

  赫連亦就這樣看著慕言。

  他突然有些好奇，外人都說天機閣少主不喜與不想乾的人接觸，他倒想看看，是有多拒人於千里之外。

  赫連亦玩味漸起，揚起了嘴角。

  店小二陸陸續續端上了幾盤精緻的菜品，小幽夾起筷子準備開動。

  在看到對面的慕言，吃著一碗清湯掛麵后，卻是愣住了。

  「少主，為什麼你總喜歡吃這個啊，明明桌上有更好的食物。」

  慕言停下筷子，笑了笑：「小幽，我說過什麼？在外面要叫我公子。」

  頓了頓，她看著手裡的清湯掛麵，神情有些暗淡：「這碗面，對於我來說意義非凡，小幽，我給你講講我的過去吧。」

  小幽不可思議的微微睜大了雙眼。

  慕言只跟她說過閣主曾經救過自己，除此之外從沒提過任何關於自己的身世。

  出現在慕言身後的赫連亦也是停住了腳步，他倒想聽聽從慕言口中說出來的故事。

  慕言放下筷子，臉上開始平靜，彷彿不是在述說著自己的故事一樣：「十年前，我還是一個九歲的孩子……」

  十年前——

  偏遠小鄉下，一處破舊的房屋裡。

  「混賬東西！只討到了這點錢，要你還有何用？」

  一個面露兇惡的大漢舉起手裡的棍子不斷抽打在縮成一團的慕言身上。

  旁邊是躺在床上不斷咳嗽的小男孩，和坐在床旁的婦女。

  婦女正在照顧男孩，身後所發生的一幕對於她來說就像是空氣一樣。

  那時的慕言衣衫襤褸，頭髮亂糟糟的，完全是一個小乞丐的模樣。

  不管大漢怎樣打她，她都忍住不叫出一聲。

  打到手累了，大漢停止了動作，沒好氣的往旁邊吐了口唾沫：「呸！你就是個飯桶！討不到錢，還不如把你給賣了，省的天天看見髒了老子的眼！」

  慕言心裡也明白，父親是嫌自己這幾天討的不夠多，連弟弟治療的費用都不夠。

  但她自始至終都沒吭聲。

  比起這個沒有一點親情，只有挨餓與打罵的家，她只想快點離開。

  第二日，大漢給慕言的手腳都拷上了鐵鏈，扯著她來到了不遠處的鎮上。

  慕言就這樣跪在地上，大漢拿著個板凳坐在一旁。

  路過的人偶爾向他們看去，有的只是搖搖頭，有的一副不關事己的模樣，繼續往前走。

  人性的絕情慕言早已從自己的親生父母身上體驗過了，又怎會奢望旁人出手相救。

  就這樣一直等到黃昏，人流量漸漸減少，直至沒幾個人。

  眼下連個諮詢的人都沒有，大漢覺得估計要涼，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怒火。

  他一腳踢倒慕言，把一切都怪罪在慕言身上：「真是個掃把星！當初生你時就該直接掐死，省的拖累老子！」

  慕言被踢倒后，雖然身體上傳來疼痛，但她還是想努力起身。

  掙扎之時，一雙黑色的鞋子出現在她眼前。

  她緩緩抬起頭，面前赫然站著兩個男人。

  為首的男人全身被黑袍包裹著，臉上戴著遮住上半邊臉的面具，讓人看不清他的容顏。

  而他身後是個約摸三十多歲的大叔，眼神冰冷，好像是面具男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