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義薄雲天杜尚武
宣和皇上眼看突圍無望,索性跳下馬來,面向南方,盤膝而坐,等待就縛。
不一會兒,契丹兵衝上來,一個士兵正要上前來剝取宣和皇帝的衣甲。
從旁邊跳出一個南楚的士兵一刀把那個契丹兵劈成兩半,嚇得宣和皇帝早已失了魂。他以為對方是要和那個搶功,把自己擄走,看見那人面目兇惡,提著一把血淋淋的大刀,連滾帶爬地往遠處跑。
「皇上,不必驚慌。小人乃是駐守在吳越會稽的軍侯,這次是被征伐來北方打仗的。現在到處都是契丹兵,小人帶皇上突圍出去。」那人擱下那柄嚇人的大砍刀,給宣和皇帝跪拜行禮,他才相信。
「太好了,壯士,朕只要能逃出去,一定給你加官進爵,把你封為大將軍。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宣和皇帝欣喜若狂,終於找到點求生的希望了。
「小人名叫杜尚武,原本也是荊州城人士,我有幸以前在皇上登基時,全城巡遊時,一睹龍顏,所以認得皇上你。」
「好好好,真是天助我也。壯士,速速帶寡人離開此地吧。」
杜尚武二話不說,一手提起大刀,一手攙扶著宣和皇帝,在成千上萬契丹兵的包圍下,慢慢殺出一條血路。
但是畢竟杜尚武不是戰神趙子龍,勉強殺了幾十個契丹兵之後,早已精疲力竭,連刀刃都捲起來了。眼看契丹兵前赴後繼,把包圍圈越鎖越小,最後把宣和皇帝和杜尚武圍在一個圈中。
此時,契丹天皇騎著高頭戰馬已經趕到,他看了一眼躲在杜尚武後面瑟瑟發抖的宣和皇帝衣甲與眾不同,心知不是一般人物,用生硬的南楚話高聲說道:「後面的那位可是堂堂的南楚皇帝熊傑?」契丹天皇耶律弘業特別加重了堂堂兩字,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蔑視。看著還在那裡止不住顫抖的宣和皇帝,惹得周圍圍觀的契丹兵哈哈大笑。
「你是何人,膽敢直呼我們皇上的名諱,要是敢上前半步,我一定殺了你。」杜尚武身為一個有血有肉的軍人到底還是錚錚鐵骨。
「好,好一條漢子,本皇就告訴你。我就是契丹天皇耶律弘業,你也看到了,你們的南楚皇帝就是一個軟弱無能的昏君。我看你一一人之力,直接傷了我契丹這麼多精英士兵,是一個將才。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我提拔你做我的帶刀侍衛,你可願意。對了壯士,你叫什麼名字?」耶律弘業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他猜到性格堅毅的杜尚武是不會屈服於他的,一定會拒絕。而他看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許他做帶刀侍衛,那是多大的信任,這使得底下的將士更加折服於他的胸襟和氣闊。
杜尚武也是一驚,這契丹天皇確實有帝王應有的霸氣,相比自己保護的宣和皇帝簡直是天壤之別。但是不管英雄如何惜英雄,英雄還是有國界的。
「我杜尚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吳越會稽小小軍侯一名,不管你是誰,我生是南楚的人,死是南楚的鬼,我只認我們南楚的皇帝為皇權。今天要是你們敢傷皇上一根毫毛,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杜尚武已經舉起砍刀,隨時準備做最後一搏。
「你們不要殺我們,我可以答應你們割地賠款。包括你想要這位壯士做你的帶刀侍衛,我也准許,只求你饒了我的性命。」
宣和天皇如此沒有骨氣的話,引得契丹兵包括耶律弘業都哈哈大笑,南楚就是有了這樣昏庸軟弱的君王才那麼快衰敗。杜尚武本來以為自己保護的皇帝最少在最後關頭會表現出以為帝王的從容和淡定,沒想他會如此委曲求全,唯有在那默默的嘆息。
契丹兵此時正一步步地縮小包圍圈,宣和皇帝嚇得直哆嗦,杜尚武也做好了捨生取義的打算。
這時,不遠處一陣飛奔而來的馬蹄聲傳來,「報告天皇,雷將軍傳來加急密保,需要天皇速啟。」
耶律弘業早就在等雷將軍的回信,因為他這邊已經剿滅了南楚全軍,而吳越王卻沒有按事先說好的兩面夾擊,來呼應他,這讓他十分得氣惱。當他拆開魯小魚偽造的雷彪的書信時,更加得火冒三丈。
魯小魚信中明確講明了吳越王的傲慢無禮,不肯屈服於契丹。並且據他得到的準確情報,他們還暗中與西夏偷偷聯繫,想要合攻契丹。
魯小魚提議的和南楚的宣和皇帝談和,直接借宣和皇上的手,削去吳越王的勢力,看他們鷸蚌相爭,契丹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耶律弘業很是認可。魯小魚的一句,西夏在與吳越王暗通款曲,西夏勢力在擴張,先要把矛頭對準西夏,讓耶律弘業更加對西夏產生了敵意。不過,看完魯小魚這份邏輯十分清晰的書信,他還是有些許疑心,雷彪一向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怎麼這次視角這麼清晰。還好魯小魚猜到耶律弘業可能會懷疑有詐,特地說自己在南楚幫他找到了一位堪比姜子牙的能人,是他獻的計策,才稍稍釋然。
耶律弘業看完信,又看了看對峙的宣和皇帝和杜尚武,決定利用這次機會好好收買杜尚武的忠心。「本皇被這位杜壯士忠君愛國的行為打動了,我決定和南楚皇帝談和,杜壯士,你看這樣,你是否願意為我效力。」
耶律弘業此言一出,契丹兵們都震驚了,天皇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軍侯,要和南楚皇帝講和,這是對這個人給予了多大的器重,士兵們紛紛向杜尚武投降了異樣的眼神,有羨慕的、有崇拜的、有仇恨的,更多的是嫉妒的。不得不說耶律弘業這手段玩得高深,既找到台階和南楚皇帝談和,又收買了杜尚武,讓更多的契丹兵更加英勇殺敵,因為他們看到了連忠心護主的敵軍將領都能得到賞識,何況自己是為契丹效力的士兵。
這下杜尚武確實有些受寵若驚,他回過頭來看了看宣和皇帝,也看向他,說道:「既然契丹天皇這麼看重你,你就跟隨他吧,我也好能和他講和回到南楚。」看著宣和皇帝可憐巴巴的眼神。
杜尚武一咬牙,起身向契丹天皇抱拳道:「如果您能與南楚講和,我願意以後都忠心為你效勞,絕無二心。」其實,杜尚武內心還是很希望回到南楚的,但是在他看來,以為只有自己跟隨了耶律弘業,他才願意講和,所以也只好暫時同意耶律弘業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