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灰市
天剛灰濛濛亮，姜秦就出發了。這次他要去的地方雖然不如紅葉山危險，但也好不到哪裡去，聽說是人吃人的地方，那裡就是紅葉鎮的地下交易場所——灰市。
他老早就聽說有這麼個地方了，因為一直在接任務，加上擔心安全問題，他才一直沒有去見識一下。
現在不同了，沈飛不知弄了個什麼東西在他身體里，讓他總是如鯁在喉，做什麼都不能專心一致。為此他專門又去了一趟書鋪，可什麼有用的也沒找到，他只能試下能不能在這灰市裡找到解決的辦法，或者至少知道沈飛放了什麼進自己身體里。
灰市的起源據說是某些人因為一些見不得光的原因得到了寶貝，自己用不到，想賣出去或者換取自己能用到的東西，可明面上放出去肯定會被別人知道，到時候寶沒換出去卻把命在換沒了。
於是他們想到一個辦法，舉辦一個聚會，大家都遮面，不漏身份，看中的寶物直接與賣家交談，成不成就看自己了。
起初參加這種聚會的都是一些江洋大盜或者窮凶極惡之人，所拿出的寶物也大都是一些贓物。可人分好壞，寶物可不分。在別人那裡可能助紂為虐，到你手裡可能就行俠仗義，關鍵看人怎麼用。
由於大家拿出的寶物都很快脫手了，一些來路光明的寶物想找到下家也參加了進來，所以到後來參加聚會之人各行各業都有，寶物也五花八門，包羅萬象。有些在你看來是寶貝，在別人看來也許一文不值。
規模越來越大，參加的人越來越多，也就慢慢形成了一些規矩，比如，不能說破別人的身份，這是在灰市裡最忌諱的。哪怕你知道他是誰，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畢竟誰也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姓甚名誰，或者買了什麼寶貝。懷璧之罪的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在紅葉鎮的灰市裡犯了這個規定會被所有人追殺的。
另外一個就是不能在灰市打鬥。因為來的都是一些身懷重寶之人，難免會有些保鏢，或者寶物的主人本身就是高手，如果讓他們隨意打鬥就會影響到其他人的交易，或者演變成大規模的群斗。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所以才做此規定。
有了這兩個規定后雖然還是狀況百出，可比起剛開始動不動就殺人奪寶要好了很多。另外在灰市盡量不要做一些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事，比如尾隨或者刺探，這很容易讓別人以為你有什麼不軌的企圖。
姜秦在腦海里不停的回想著灰市的禁忌，這些都是他用了整整五錠銀子從一個隊長那裡換來的。
那個隊長曾經去過灰市一次，據他所說，灰市裡的高手比整個紅葉鎮的高手都多！他這個先天境界的隊長在灰市只能說勉勉強強跨入高手之列，堪堪自保而已。所以他沒敢多呆，換掉了一把自己用不著的長槍后就馬上回來了。
這個灰市不在紅葉鎮中，但也離得不是很遠，否則的話姜秦就該考慮是否能去了。因為他現在是屬於紅葉鎮的，如果不經允許，就私自離開紅葉鎮太遠會被認為是叛逃，會被炎仙幫甚至炎宗追殺的。
所以一開始姜秦就把逃跑這個方案放到了最後，在不是徹底沒希望之前他是不會走這條路的，因為這基本與自殺無疑。想想吧，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跑幾里路，結果別人可能一炷香的時間都不要就追上來了。根本沒有多少機會逃跑，因為別人會飛！
平靜了下心情，姜秦走到一顆大樹后，拿下背後背的包裹，從裡面拿出一件灰色的長袍，以及一個斗笠，一大塊薄紗。
姜秦直接把長袍罩在了外面，這讓他看起來壯實了那麼一分，接著把薄紗一分為二，一半圍著斗笠做了個幕簾，另一半蒙在了臉上。這樣就算起風也不會有人看到他的樣貌。
做好這一切后，姜秦從樹後走了出來。只見他渾身上下一寸肌膚不漏，包的嚴嚴實實，身子也比原來壯實了一些，這下就算是最熟悉他的人也認不出來了。
確認不會有人認出自己后，姜秦繼續向灰市走去。
姜秦遠遠的就看見前面有一片房屋，這些房屋一點也不高大，並且分佈的雜亂無章，東一座，西一座。只能勉強看出這些房屋都是圍繞著一幢巨大的屋子建的。說它是屋子是因為它的高度跟周圍其他屋子一樣高，只是面積足足大了十倍不止。這就讓這屋子看起來很怪異，有一種壓抑之感。
終於，姜秦踏入了灰市的範圍，這也讓他鬆了一口氣，至少現在安全了。剛才在路上時他還擔心被其他人伏擊了，這種事幾乎每次灰市開市時都有發生。看來不是他的運氣不錯，就是那些伏擊之人一眼就看穿了他沒多少油水，所以任由他走過。
定了定神后，姜秦向最近的一間屋子走去。這屋子完全是由木板建成，看起來有些年代了，牆壁上被蟲子蛀出一個個蟲眼，屋子的主人也沒修復的意思。
走進屋內后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見四根白玉柱子分立四方，上面用金漆畫著一些飛鳥蟲魚，各個栩栩如生，顯得富麗堂皇；牆壁上或是掛著一些詩詞，或是掛著一些山水畫，顯得典雅高貴。在屋子中央則有一套紅木桌椅，上面擺有茶壺和筆墨紙硯。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那裡，一隻手拿起茶杯聞了聞，一臉的陶醉之色。
「這屋子主人大概是個俗人吧，既想顯示富貴，又想顯示高雅，結果搞的不倫不類。」姜秦看著男子，心裡不禁腹誹道。
看到姜秦進來后，中年男子只是稍微睜開眼睛瞟了他一眼，接著就把茶杯往嘴邊一放，自顧自的品起茶來，一點理會姜秦的意思都沒有。
「打擾了，請問這裡…」姜秦看男子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只得先開口說道。只是他的聲音跟平時的不太一樣，聽起來有些沙啞，這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書，秘籍，功法。」中年男子閉著眼睛說道。
「看來是跟書鋪一樣的地方了，運氣還真好，一來就找對了地方。不過這裡連個書架都沒有，那些書或者秘籍放在哪裡了？」姜秦心裡想道。
看到男子仍然不打算理會他，姜秦也不惱，徑直走到男子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口說道，「價格如何？」
「武者的內容收金銀或者靈石，修真者和練體士的內容收靈石或者珍惜材料，藥材。」男子終於睜開了眼睛，說道。
靈石姜秦是知道的，那是修真者或者練體士才能用到的東西，是一種裡面包含有天地元氣的石頭，被兩者當作貨幣使用，作用跟金銀差不多。根據所含靈氣多少分為低階靈石，中階靈石，高階靈石，以及極品靈石。當然了，也可以吸納裡面的元氣用來修鍊。
那種東西姜秦見都沒見過，自然不可能有，好在他把他所有的積蓄都換成了銀票帶在了身上。
「我要能修鍊到先天境界的武功秘籍。」姜秦說道。
這是他目前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這些東西紅葉鎮里不是沒有，只是那些東西不是貴的離譜，他肯本買不起，就是一些爛大街的武功秘籍，根本沒有修鍊的前途。所以他才會來到灰市。
「這是武功秘籍目錄和價格，看上的就跟我說。」男子說完從袖子中拿出一張紙遞給姜秦。
姜秦把那張紙接過後看了起來，上面有超過百種武功秘籍，光是數量來說就超過紅葉鎮的書鋪了。姜秦仔細看了看秘籍的名稱，發現紅葉鎮有的這裡都有，而這裡有的，紅葉鎮卻沒有。
「看來這個灰市有點門道啊。」姜秦心裡想到。
不過接下來他就沒心情感嘆了，因為這裡同種武功秘籍的價格比紅葉鎮整整貴了三分之一！在紅葉鎮他原本還有幾分挑選的餘地，可在這裡基本上就沒有了，只剩下最差的一兩本。
「真夠黑的！看來還得從紅葉鎮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只能先等等，等自己攢夠了錢在買秘籍吧。」姜秦的想法是寧缺毋濫，他可不想在一部垃圾武功上下什麼功夫，他本就資質不好，再挑一本垃圾武功的話估計這輩子就廢了。
至於找沈飛幫忙，姜秦想都沒想過。就憑那天的事後就決定了姜秦不可能相信沈飛，同樣的，沈飛也不會相信姜秦。只是因為姜秦太弱，不得不屈服而已。
「恩，這些秘籍都很不錯，不知可還有其他的秘籍？」姜秦說道。
聽到這話，男子仔細打量起姜秦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后才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只不過這張紙明顯小了很多，看起來紙張也名貴了許多。
姜秦再次接過紙張看了起來，不過只看了一眼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上面寫的武功名稱可謂大名鼎鼎，大到讓他懷疑這個看似怪異的店能否拿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