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可思議
雷不思大喊一聲：“快臥倒。”
楊靜和張律師反射式地趴在了地上，雷不思也壓在了貝奕的身上。幾顆子彈打在了離楊靜不遠的地板上。
楊靜再向雷不思看去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背上也已經滲出了鮮血。
“雷大哥，你受傷了。”
“你別過來，我傷的不重。”
正在這時，雷不思的手機響了。是張局長打來的，楊靜趕快抓起了電話匯報了現在的情況。
剛掛斷電話，多功能廳外麵就響起一陣槍聲，夾雜著幾聲爆炸，警察的強攻開始了。
幾十秒後，已經有兩個警察衝進了大廳，楊靜和張律師趕緊扔掉了手中的槍，舉起了雙手。
其中一個警察認出了楊靜。
“是楊警官嗎？”
“是我，趕快找醫生。”
這名警察趕快在對講機裏呼叫：“醫療隊趕快來多功能廳，這裏有人受傷。”
這時楊靜才有機會來查看雷不思的傷勢。看來傷的不輕，但從他的表情上來看，意識還是很清楚，應該不是致命傷。
“雷大哥，我們得救了。”
“先別管我，讓他們先搶救貝奕。”
這時救護隊的醫生已經趕到了。
楊靜指著躺在地上的貝奕：“他胸部中槍了，失血太多，你們想辦法先止住她的血。”
然後她俯下身來對貝奕說：“別怕，你不會死的。”
貝奕稍微恢複了一些神智。
楊靜捧著她的臉說：“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這樣。”
貝奕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笑容：“其實我早就應該死了，能活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跡了，你和雷大哥對我這麽好，我能為你們死那也值了。”
外麵的槍聲已經平息了，張局長帶著幾個警察進了多功能廳，一眼就看到了衣衫不整，光著雙腳的楊靜。
“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我現在還好，隻是雷大哥和貝奕傷得很重。”
張局長和醫生交談的幾句，然後對楊靜說：“別緊張，他們倆還都有救。”
這時雷不思的手機又響了，是媛媛打來的。
“雷大哥，我從邂逅後台看到有三個人的向西北方向移動，已經快出北麵的圍牆了。”
“謝謝媛媛。”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是楊靜的聲音，媛媛問：
“是楊姐姐嗎？”
“是我，雷大哥受傷了。”
電話裏傳來媛媛焦急的聲音：“他，他傷得重不重？”
“傷得不輕，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楊靜從媛媛焦急的話語裏已經感覺到了媛媛對雷大哥的關心已經遠遠超出了好朋友的範圍，於是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當她剛準備向外走去追逃犯時，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是警察了，於是把手機交給了身邊的另外一位警官。
“西北方向可能還有人逃竄，手機上有個叫媛媛的電話可以給你們提供追蹤的信息。”
這時醫生已經為兩名傷員包紮好傷口，張局長讓他們火速把兩人送到最近的醫院。楊靜也要跟著醫生往外走，但被一名警察攔住了。
“對不起楊小姐，你不能走，你還要留下來配合警方錄口供。”
楊靜想起來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平民了，她看了看局長，用眼睛征求著他的意見。
張局長說：“先去換件衣裳吧，然後和我一起回局裏，張律師還有你。”
楊靜來到了貝奕的辦公室，貝奕比楊靜矮了很多，她的衣服楊靜根本穿不進去，她沒有找到合適的衣服，最後找了一套大號的學生校服換上。
當她再次出現在大家麵前時，張局長說：“這件就挺好，顯得更年輕了，咱們走吧。”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當快到北京市區的時候張局長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對楊靜說：“他們已經到醫院了，正在做手術，還都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不過醫生說不用太擔心，兩個人都不是致命傷。”
楊靜總算感覺心裏稍微輕鬆一點。
到了警局，張局長坐在一旁聽楊靜錄口供，楊靜把事情的經過描述了一遍。由於她是專業的刑警，所以每個細節都說得很詳細，錄口供的警官並沒有什麽額外的問題要問。
“張律師，你為什麽會去那所學校？”
“我是楊靜基金的監管人，今天學校的開放日我也受了邀請。當我快到學校時看到了一輛被擊毀的汽車，那個車牌我認識，是雷不思的。所以我判斷學校裏肯定是發生變故了，連雷大哥這樣的高手都遭到了襲擊，看來對方來頭不小。所以我就先報了警，然後想辦法潛入了學校。這時多功能廳裏想起了一陣槍聲，在門口的兩個看守離開了自己崗位進了大廳，我就抓住這個時機跟了進去，然後搶了其中一個人的槍把兩個人打倒，接著就從另一個門衝了出去，剛好看到四個槍手正圍著雷不思和楊靜，我就開槍打倒了其中三個人。”
在場的所有人已經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張局長說：“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我先送楊靜去醫院。張律師，雖然你隻開了五槍，但是死了五個人，今天你無論如何也不能走，一直要等到我們的調查結果出來。”
剛上了張局長的車，楊靜就問：“張律師會不會有事呢？”
“這個現在還沒法說，你在打靶訓練時的最好成績是多少？”
“5發子彈48環。”
“那是用手槍在10米的距離上打的。而他用的是衝鋒槍單發的點射，最後三槍的距離都在30米以上，每次都是一槍斃命。”
“局長，您是懷疑張律師嗎？
“你覺得一個退伍10幾年的人能有這種表現嗎？“
“人在危急時刻爆發出來的能力有時是難以想象的。那次在可可西裏，雷大哥雖然用的是獵槍，居然也能做到彈無虛發，我可是親眼看見的。”
“不過這次我可沒有親眼看見，等明天調查結果出來吧。雖然我和張律師也是熟人，但規矩還是要講的。我真沒想到這次貝奕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
“其實人沒有什麽好壞之分，隻是大家走的路不同。我一直在勸她走正道沒有成功，但雷大哥他做到了。貝奕這次救我，也是為了報答雷大哥。”
“楊靜，因果報應的事確實不得不信，如果你和張律師不為貝奕的事情做工作，她也許就被斃了，今天也就沒有人能救你了。”
“都怪我，雷大哥都已經查了黃曆，說今天不宜出行。要是我能聽他的，貝奕和雷大哥就不會有事了，如果不是我貿然地衝進去，一切危險也都不會發生。
“別自責了，你是個勇敢的姑娘。如果今天沒有你們提供的準確情報，警察也不可能這麽容易得手。”
兩人到了醫院，雷不思的手術已經結束了，他背部中了三槍，所幸都不是致命的部位，衝鋒槍的威力也有限。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麻藥的勁兒還沒有過。貝奕遭受的都是近距離的射擊，傷得很重，依然在搶救的過程中。
“局長您回去吧，今天這個大案還得等著您親自辦，晚上我在這裏照顧雷大哥。”
“也好。但我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無人落網，就留下兩個兄弟晚上保護你們吧。”
“局長，不會有事的，您不用太麻煩了吧。”
“你當警察的時候不也保護過別人嗎？現在你不當警察了，就享受一下老百姓應該享受的待遇吧。”
“那就謝謝局長了。”
後半夜，雷不思漸漸地蘇醒了過來。
“雷大哥，我們都安全了。”
“貝奕呢？貝奕怎麽樣了？”
“她沒能救過來。”
雷不思閉上了雙眼歎了一口氣，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楊靜趕快找來紙巾為他擦拭眼淚。
“別傷心了，如果今天死的是我，你會這麽傷心嗎？”
“絕對不會。”
楊靜的心一下涼了半截。
雷不思頓了一下說：“我會隨你一起去的。”
“雷大哥，我是騙你的，貝奕還活著，還在重症監護室。”
雷不思忽然睜開雙眼，抓住了楊靜的手腕說：“你為什麽要騙我？”
楊靜感到手腕一陣劇痛，咧了一下嘴。
“剛才可是你不原諒她的，現在怎麽又這麽心疼她。”
“你傻啊，要是我當時說原諒她的，她可能就堅持不到有人來救她了。”
楊靜這才恍然大悟。
“那就是說剛才我們都被你騙了。”
雷不思笑了笑：“那不能叫騙，隻是善意的謊言。”
“你剛才說的那句也是善意的謊言吧，要是我死了，你就該娶她了吧。”
“怎麽會呢？”
“那就是娶媛媛。”
“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可不知道剛才你受傷的時候媛媛急成什麽樣了，你能騙得了我，可她騙不了我。”
“那好吧，要是你哪天死了，我娶媛媛。”
“你。”
“你願意娶我，我還不願意嫁你呢？”
楊靜才發現背後竟然站著一個人，正是媛媛。原來雷不思已經看到媛媛進來了，所以才故意這麽說。
楊靜問：“外麵有警衛，你怎麽可能進得來呢？”
“昨天晚上警察要求我去提供證據協助破案，一直忙到現在。是你們一位同事送我過來的。”
雷不思說：“知道我沒死就行了，還跑過來幹什麽？”
“因為楊姐姐不當警官以後就開始變得和追夢一樣了，我得過來解釋一下。”
“誰和追夢一樣了，我可沒有吃你的醋。咱們說好了哪天要是我死了，你就嫁給雷大哥。”
雷不思說：“寶貝兒，這都是你一廂情願，人家媛媛可是大姑娘，而且還是億萬富姐，憑什麽撿你用剩下的啊。”
楊靜說：“那好吧，就當我什麽也沒說。”
第二天貝奕總算蘇醒過來，她看到楊靜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雷大哥怎麽樣了。
“他是受了傷，但沒你重，等你稍微好點兒了，我就帶你去看他。”
這時有個人走進了病房，正是張律師。
楊靜問：“你是不是沒事了？”
“是的，那些匪徒都招了。和你們猜想的一樣，他們是為了綁架企業家勒索贖金的。他們抓那個小姑娘的確是為了殺人去逼迫家屬贖人的，你判斷的也沒有錯。”
他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楊靜。
“雖然你已經退役了，但市局還是決定給你記一次特等功，會記入你的個人檔案，這個是證書，張局長托我給你帶來的。”
楊靜並沒有拆開看，給張律師道了聲謝就把信封直接放進了挎包，現在的她已經對這些不感興趣了。
張律師俯下身摸了摸貝奕的臉，微笑著說：“都是我這個監護人沒把你保護好，你差點就沒命了。”
貝奕說：“張律師，剛才楊警官都和我說了，是你救了我們。”
“我費了這麽大勁把你從死囚牢裏撈出來，怎麽可能讓你這麽容易死了呢？我豈不是白費勁了。”
雷不思和貝奕的傷都一天天好起來了，楊靜這一段一直在醫院守護著兩個人，一直沒有回去。張律師也幾乎是每天都會來探望一次，要是看到楊靜和雷不思在一起，他就和貝奕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