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半訪客
除夕這天晚上，央宗卓瑪和孟楠正在家裏吃著年夜飯，忽然聽到有人在敲門。孟楠有些奇怪，不可能是送快遞的，除夕夜還有誰會來呢？
他通過貓眼向外看了看，差點驚叫了出來。
“怎麽辦？倪嫦來了。”
央宗卓瑪顯得非常平靜。
“別怕，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我去開門。”
門開了。
央宗卓瑪說：“倪嫦，半年多不見了，真沒想到你能來。快進來吧，孟楠也在。”
孟楠估計倪嫦一進來可能要先罵自己一頓，沒想到倪嫦見到他什麽也沒說，而是在自己的包裏找東西。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結婚，不然一定會來參加你的婚禮。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一定得收下。”
央宗卓瑪打開倪嫦遞過來的盒子，裏麵是一塊蜜蠟。
“倪嫦，這可不行，這個禮物太貴重了。”
倪嫦說：“你是覺得咱倆的關係還不值這麽一件小禮物嗎？”
“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我收下好了。你先和孟楠聊會兒，我再去做兩個菜。”
說完就一個人進了廚房。
兩個人相互看半天，還是倪嫦先開口了。
“孟大哥，恭喜你夢想成真了。”
“倪嫦，你就別挖苦我了，是我對不起你。我真的沒有勇氣去麵對你，所以就一直沒和你聯係。”
“沒什麽，畢竟我們還沒有結婚，大家都有再選擇的權利。我知道你早就喜歡她，我也曾竭力地避免你們倆接觸，不過這種事想要擋是根本擋不住的。”
“你要是恨我，就罵我吧，別一個人憋在心裏，這樣會得病的。”
“不會的，我應該感謝你，從我還是小姑娘的時候，你就一直在幫助我。”
“倪嫦，央宗卓瑪的事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
“不用自責了，愛情就是這樣，是我們的緣分沒到。”
央宗卓瑪端著新做的菜進了餐廳。
“倪嫦，是瑪吉阿米告訴你我麽住在這裏嗎？”
“不是，沒有任何人知道我來找你們了。是孟楠給瑪吉阿米寄的快遞上有這裏的地址，我就找來了。”
央宗卓瑪說：“都是我不好，從你手裏搶走了孟楠。”
孟楠連忙說：“不是這樣的。”
倪嫦說：“好了嫂子，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不要再提了。我來這裏是和你們商量未來的事。”
“未來的事？”
“我和孟楠在感情上的事已經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不過事業上的合作還沒有完，畢竟邂逅還需要他去幹。”
孟楠說：“我現在有央宗卓瑪了，不想再幹什麽事業了。”
倪嫦立刻反問：“自欺欺人吧，那你為什麽還要做那個VR頭盔呢？”
“倪嫦你誤會了，我隻是為了讓瑪吉阿米高興。”
央宗卓瑪說：“孟楠，你忘了我們結婚之前是怎麽說的嗎？”
“我當然記得。”
“那好，你的事情就由我做主了，你還是回北京工作吧。”
“可是你馬上就要生孩子了。”
“這個不是借口，離我生孩子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可以讓多吉過來陪我。現在從這裏到北京很方便了，你隨時都可以回來看我。”
孟楠知道央宗卓瑪這次是絕對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的，自己和她也是有言在先，現在要反悔已經是不可能了。
“那好吧，我答應你們。”
倪嫦說：“嫂子真不好意思，這次又讓你做犧牲，不過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妹妹好。有了孟楠，她才有機會做出改變世界的東西。”
“倪嫦，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一會兒上網給你們倆訂明天回北京的票。你今天哪裏也別去了，就住在我這裏。明天一早，我給瑪吉阿米買些東西，你們給她帶回去。”
此時在伊甸園裏，其餘的幾個小夥伴正聚在一起吃年夜飯。
瑪吉阿米說：“剛才我看到了葉小倩幫我修改過的程序，整個遊戲的性能和效果簡直脫胎換骨了。那種特效和人工智能，別說讓我做了，就是連想我都想不到。”
追夢說：“那個葉小倩根本不是人，她就是個神，咱們這些是人的都別和她比了。”
瑪吉阿米說：“上次在安多見到她的時候也沒多聊，隻是覺得她長得很漂亮，真沒看出來她居然是如此高的高手。”
項前說：“小倩的思維方式確實和一般人不一樣，你也就不用學了，學也學不會。”
追夢對一直沒有說話的媛媛說：“讓你陪著我們加班，害得也回不了家，你爸媽會有意見吧。”
媛媛說：“我還真得感謝項前搞了這麽一個項目，讓我有理由不回家了。”
瑪吉阿米不解地問：“你為什麽不願意回家？”
“逼婚唄，你們都不知道去年雷大哥冒充我男朋友陪我回家過年，我爸媽審我們倆就和審賊一樣。也就是雷大哥能應付的了那種場麵。”
“是誰在念叨我呢？”
走進來的是雷家兄妹。
追夢問：“你們怎麽來了？”
雷思思說：“我們倆剛陪爸媽吃過年夜飯，想你們就來了。瑪吉阿米，我哥哥雷不思你還不認識吧。”
瑪吉阿米立刻站起身來和雷不思握了握手。
“經常聽我姐姐和姐夫說起你。今天一見麵才知道原來長得比我姐夫還帥。”
雷不思問：“你姐夫是誰？我認識嗎？”
雷思思笑了笑說：“哥哥，我忘和你說了，孟楠娶了央宗卓瑪，瑪吉阿米就是她妹妹。”
“那倪嫦呢？”
項前不願意讓他們談這件事，於是趕忙說：“我昨天就邀請倪嫦一起吃飯，不過她說有重要的事不參加了。一會兒讓你們倆看看我們的工作成果，比我們預想的要好得多。”
雷不思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項前，說實話，第一輪就上億的投資我也從來沒投過，還是你有魄力啊。等楊靜從非洲回來，我就準備退休了，以後投資的業務就全交給你了。”
“我已經回來了，那你退休吧。”
幾個人循聲望去，來的人竟然是楊靜。
雷不思的聲音也激動得有些顫抖了：“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楊靜撲到了雷不思的懷裏哭著說：“雷大哥，我真沒用。一年的時間我什麽事都沒辦成。”
“隻要你能平安回來就好，以後哪裏也別去了，好好在家呆著。”
楊靜點點頭。
雷不思對眾人說：“那我今天就退休了，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說著就拉著楊靜的手出去了。
“你怎麽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消息? 我還以為你爸爸把你嫁給當地的黑人不讓你回來了。”
“我一到了那地方，麗達就讓人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收走了，說是怕我招來警察。”
“那他們為難你了沒有？”
“還好，隻是沒有任何自由了，天天都有人監視我。”
“你爸爸他還好嗎？”
“他還好，不過他明確表示不願意回國了，我勸了他一年也不管用。眼看也要過年了，我隻能先回來了。”
雷不思歎了一口氣：“那就這樣吧。”
楊靜說：“不行，我一定要讓他回來參加我的婚禮。”
“那就先不著急了，等著他什麽時候自己回來吧。”
“我當麵勸了他一年都沒用，你怎麽能指望哪天他自己能回來？”
“有些事情很難說的，你忘了國籍的事了嗎？”
楊靜猶豫了一會兒，好像有什麽話想說，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雷大哥，我也不願再耽誤你了，我們就先不辦婚禮了，從今天開始我們一起生活吧。”
“隻要你願意就行，我沒意見，還需要那個約法三章嗎？”
“不用了，以後你隨便，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
“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貝奕被假釋了。”
“真的?她生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雷不思掏出手機找出了一張照片。
“是女兒，這是照片。”
“和貝奕一樣漂亮，她現在在哪裏？”
“她就住在伊甸園，項前安排他留在伊甸園做些管理工作，這樣她起碼有個免費的住處，也可以避免和以前的那些人接觸。和好人混的時間長了，壞人也能變好。”
“那我們去看看她吧。”
雷不思敲響的貝奕的房門。
“貝奕，你看誰來了？”
看到楊靜，貝奕感到非常意外。
“楊警官，已經一年沒見到你了。”
楊靜和她擁抱了一下，說道：“今天是除夕，你怎麽沒和他們一起吃飯。”
“除了項前和媛媛，我和其他人都不大熟。”
“能讓我看看你女兒嗎？”
“來吧，她剛睡著。”
“你女兒真漂亮，什麽時候我要是能生這個這麽漂亮的女兒該多好啊！你在這裏生活的習慣嗎？”
“挺好的，項前對我很照顧，伊甸園裏的人對我都很友善。”
雷不思說：“項前一直在我這裏誇獎你能幹，伊甸園裏還沒有貝姐姐擺不平的人。”
“那是因為白社會的人都很善良，很好打交道，尤其是這些有文化的人。”
楊靜問：“你在伊甸園管什麽？”
“項前讓我管創業孵化的事兒，讓媛媛把更多是精力放在遊戲運營上。”
“不錯，我覺得你很適合幹這種事兒，看來還是項前能知人善任。”
“幸虧有你們和這些好朋友能接納我，像我這樣有黑曆史的人有誰敢要。”
楊靜說：“我們現在的社會對犯過錯誤的人的確是不太寬容，其實大部分人堅持一條路走到黑也是由於生計所迫。像你這樣經曆過黑社會的人論個人能力並不比白社會的人差，隻要能有個合適的機會，一定會比一般人強。”
“楊警官，我會懂得珍惜的。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還得等等，這次我去非洲，沒能說服我爸爸回國。”
貝奕說：“我想你爸爸不願意回來可能也是因為回來後看不出國內有什麽好的出路。”
“是啊，他畢竟離開的太久了，我們剛見到他的時候，他連漢語都聽不懂了。”
“楊警官，你也別太擔心，一切事情都會有轉機的。”
這時貝奕的房門又被人敲響了。
門開了，這次進來的是雷思思。
“果然都在這兒啊。”
貝奕問：“雷醫生，你怎麽會來？”
“是項前看到監控錄像上我哥哥和楊靜沒有出門，而是來你這裏了。他知道貝奕和其他幾個人不熟，所以就讓我拿些吃的，讓你們自己慶祝一下。好了，我走了，你們繼續。”
貝奕趕忙攔住她說：“雷醫生，你不陪你哥哥嫂子了嗎？”
“我倒是想陪他們，不過今天是除夕，我這個當主任的必須值班，再見。”
楊靜又不由得想起過去的幾個除夕，每次也都是自己在局裏值班。
雷不思說：“兩位女士請坐吧，我來開酒瓶。”
雷不思打開一瓶紅酒，給三個人倒上。然後舉杯說：“貝奕，今年春節你總算有個家了，也有了親人了。”
貝奕說：“如果沒有你們，我想我早已不存在了，我一定是被那些醫學院的學生們給大卸八塊兒了。”
楊靜說：“貝奕，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麽心情嗎？”
貝奕說：“不知道。”
雷不思說：“我知道，你是嫉妒貝奕。”
貝奕趕緊解釋：“楊警官你可別多心，這一年我和雷大哥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我想有些該發生的是是不是十幾年前就發生了。”
“楊警官，不是像你想的那樣，真的沒有。”
“那看來我是低估的雷大哥的人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