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挑燈夜戰
楊靜說：“我開車送你們倆回去吧。”
雷思思連忙攔住她：“不用麻煩警官大人了，我和張律師都有車。”
“人是我請來的，既然沒事兒了，那也得是我送回去，不然讓別人怎麽看。”
這句話又讓項前想起了他和楊靜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不由得想起了楊靜說的你未娶我未嫁的約定。
“項前，你怎麽了。”問他話的是楊靜。楊靜發現項前今天心事重重，開始是在辦公室一陣非理性的暴怒，等到了局裏他除了胡攪蠻纏以外也沒說什麽。
楊靜一邊開車一邊對倪嫦說：“你這個小滑頭，說實話是不是你幹的壞事兒？”
倪嫦詭異地笑了笑然後問她：“姐姐你帶錄音機了木有？”
“沒有。”
“怎麽可能不是我幹的呢？”
“什麽? ”先被驚到的是項前。
“你怎麽能這麽幹呢？”
“我不這麽幹，那幫人就會一直攻擊我們。反正我是法盲，反正我沒文化，反正我未成年。”
倪嫦開始倚小賣小的耍賴，項前知道倪嫦都是為了他好，也不便發作。
“警察姐姐，你怎麽這麽肯定是我幹的呢？”
“憑我的辦案經驗，你一進屋我就發現你眼神不對，而且攻擊獨孤求友的唯一受益者隻有你們倆。項前是不會幹的，這點你也說明了，所以唯一會幹壞事兒的隻有你了。那個王警官是個搞技術的，平時不負責抓人，所以今天被你僥幸蒙過去了。”
“那姐姐為什麽不拆穿我呢？是不是可憐我年幼無知？”
“你是年幼，但絕不不知。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會揭穿你的把戲的，但自從上次雷醫生的案子以後，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都改變了。我明白了什麽是對錯、善惡，我知道你是出於自衛才會去攻擊他們的網站，而那幫人也確實不是什麽良善之輩，連央企的公章都敢偽造。不過就這一次，以後不管出現什麽情況，你也不能采用違法的手段了。”
“姐姐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去攻擊他們的網站了，下次我一定會憑真本領和他們周旋，謝謝姐姐今天放我一馬。”
“你不用謝我，要是今天你被拘了，項前非和我玩命不可。”
警車停在了伊甸園的樓下，項前下了車走到駕駛室旁邊對楊靜說：“今天能平安回來，全靠姐姐了。”
“我可不想再見到你了，每次見到你時一定是出事兒了。”說完這句，楊靜一踩油門開走了。
倪嫦問項前：“你今天是不是要怪我惹禍了。”
“你也是好心，我不會怪你的，快回家吧。”
送走了倪嫦，項前直接回了自己臥室，這幾天的事弄得他筋疲力盡，一向樂觀的項前開始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他已經感到了競爭對手的挑戰，而這種挑戰完全超遠的項前的想象。他開始佩服雷不思的經驗老道和他驚人的預見能力，所有的事情都被他說中了，怎麽辦呢？天無絕人之路，先睡覺吧。
等項前一覺醒來，發現邂逅又登不上去了，他直接給倪嫦打了個電話，但倪嫦還在路上堵車呢。項前感到了事情越來越嚴重，他想找雷不思求教，但又忍住了。畢竟現在隻有倪嫦是他的合作夥伴，他相信倪嫦的能力，倪嫦具有那種永不言敗的極客精神，他決定要把自己的命運押在倪嫦這個幼女身上。
倪嫦一進辦公室就大叫：“我敢肯定就是那幫孫子幹的。”
“倪嫦冷靜點，不論如何我們是不能去攻擊他們的，你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
“那隻能被動的防禦了，也就是說今天他們把你堵在一個房子裏，你就必須想辦法逃到另外的房子裏接著工作，我所說的房子就相當於防禦中的服務器。”
項前問：“不對啊，我就是換了房子，對方不是也會追到新的房子裏接著扔磚頭嗎？而我們即使就增加一台服務器也是上萬塊錢的成本，這個根本不是辦法。”
“如果我們有足夠多的服務器，對方是不可能在同一時間把他們全部攻陷的，我們隻要有一台能工作，我們就勝利了。對方如果長時間打不倒我們，信心就會動搖，也就不會持續的攻擊我們了。因為黑客攻擊雖然代價小，但畢竟還是有代價的。”
伊甸園裏的小夥伴們聽到項前和倪嫦在談論到網絡攻防的事兒，都湊過來聽。項前感覺自己和倪嫦是雞同鴨講，倪嫦隻是在從技術上談可行性，但根本不考慮成本的問題。
“我說倪嫦啊，一台服務器就算1萬塊吧，10台就是10萬。”
“我說項前啊，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就是死腦筋，服務器就一定要花錢買嗎？我們隻是臨時用一下。”
項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臨時去租服務器？”
“果然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租不要花錢嗎?我是說可以去偷。”
倪嫦的這句話把一屋子人都徹底雷翻了。
倪嫦繼續解釋道：“我是說可以用黑客的手段盜取別人的服務器密碼，把我們的程序放上去，這樣就能為邂逅的客戶繼續提供服務。即使對手黑掉了這台服務器，損失的也是別人，我隻要能偷到足夠多的服務器密碼就可以保障邂逅的服務一直都可以正常運行。”
項前說：“這招兒也太損了點兒吧。”
倪嫦不以為然的說：“你倒是和別人講道義，誰跟你講道義呢?你自己選吧，要不幹點兒小壞事兒，要不前功盡棄等死。而且我還告訴你，我這招也隻是理論上行，實際上行不行不也不能保證。我隻是和警察姐姐保證過不去攻擊他們，沒有保證過不去偷別人的服務器。”
“倪嫦你先等等。”
看著麵前的倪嫦，項前真是服了，你是該說她天真呢，還是說她狡詐呢？或者說她是天使和魔鬼的結合體。項前不得不承認倪嫦是對的，雖然創業是為了理想，但處理具體的危機還是倪嫦這種實用主義的思路更有優勢。
項前撥通了張律師的電話：“您好張律師，我是項前，你看黑客攻擊的事情能從通過法律手段解決嗎？”
“昨天晚上我回家以後就一直在研究這個問題，我看了大量的案例，隻能遺憾地告訴你，幾乎不可能。因為這種攻擊的發生在虛擬空間的，取證太難了。昨天你也看到了，雙方誰也不可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
“幾乎不可能，您的意思就還是有一線希望？”
“有是有，但都是一些歪招。例如把自己的軟件隱藏在一些政府部門的服務器上，黑客攻擊時會誤傷到一些政府的服務器，這樣安全局就可以出麵抓人。但這種方法都是雙刃劍，我是不建議你采用，你還是從技術上想想辦法吧。”
“謝謝張律師，我的事兒讓您費心了。”
項前掛了電話對倪嫦說：“就按你的想法做吧，一切後果都由我承擔。”
倪嫦開始忙活了，幾分鍾後，邂逅居然恢複正常了。
“倪嫦，太棒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別高興太早，這隻是初步成功，說明我的方法有一定可行性，但對方的攻擊一直沒有停，我們隨時都有徹底被幹掉的可能。從現在開始我必須堅守崗位，哪也不能去，我的午飯和晚飯你都負責給我弄回來，還有就是別打擾我。”
項前也沒心思幹別的事兒了，他一白天都是拿著自己的手機在看，看看邂逅是否還能正常運行。而倪嫦一白天一直盯著屏幕在工作，神情極為專注。
到了晚上九點，辦公室裏隻剩下的倪嫦和項前。項前說：“你是不是該回家休息了？”
“不行，攻擊還在持續，隨時都可能玩兒完，你去煮咖啡吧。”
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了，倪嫦還在堅持。
“倪嫦，已經很晚了，估計也沒有什麽用戶在用邂逅了。”
“不行，攻擊還在持續，如果現在撤了，一切都是前功盡棄。我一定要打掉對手的信心，要讓他們感受到我們有多強大。”
項前心裏很明白，對方在進攻，倪嫦在防守，這本來就很吃虧。而且倪嫦隻有一個人，對方是一個團隊，而且還可能雇傭了專業的黑客參與攻擊。倪嫦要是想成功，就必須具備遠遠超越對手的智慧和意誌力。
“項前，你先去睡覺吧，反正你也幫不上什麽忙。”
“不行，現在是我們倆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刻，我一定得陪在你身邊，給你精神上的鼓勵。”
項前和倪嫦在天亮前幾乎喝掉了伊甸園裏所有咖啡的存貨，但倪嫦的戰鬥還沒有結束。
項前有些著急：“他們要是再攻擊三天三夜，你就一直不睡覺嗎?”
“我們是人，對方也是人，你以為他們就不需要睡覺嗎？”
“但你能耗得過他們嗎？”
“項前我問你一個問題，獵狗和兔子誰跑得快？”
“那還用問，當然是獵狗。”
“要是把獵狗和兔子放在一起來賽跑，誰跑得快？”
“當然是兔子了。”
“為什麽？”
“因為獵狗隻是為了混口飯而跑，而兔子是為了活命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