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餘姐設宴

  星期天的下午，項前還在辦公室工作，這時追夢打來了電話。


  “今晚有空嗎？”


  “難道周日我還要接受記者采訪嗎？”


  “是私事，請你吃飯，你來我住的地方吧。和我同住的餘姐今天晚上也設家宴宴請你，能不能賞個臉啊，在北京餘姐現在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當然可以，你給我發個地址，我一會兒就過去。”


  晚上七點，項前準時敲響了追夢家的門。追夢一直守在門前，等待著項前的到來。門開了，項前的懷裏抱著一大捧藍色妖姬。


  “追夢，這是送給你的。”


  這可是追夢平生以來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鮮花，而且如此的別致。


  “快進來，餘姐正等著你呢。”


  項前進了客廳，和餘姐握了握手，送上的一瓶百齡壇。


  “餘姐，初次見麵，這是我送您的禮物。”


  餘姐說：“謝謝，大家都坐吧，咱們的宴會開始了。”


  三個人在餐廳裏坐定，追夢忙著給大家倒酒，但研究了半天還是不知道這個酒瓶如何打開，最後還是項前幫著打開了，給每個人都倒好了酒。餘姐端起酒杯說：“歡迎項前來到咱們家，也祝賀追夢有了男朋友。”


  項前和餘姐都都喝了一口，而追夢卻被酒嗆得直咳嗽。項前馬上找來紙巾給她擦嘴，安慰道：“你可能不習慣這個味兒，喝不了酒不喝了，來點兒別的飲料吧。”


  緩過來一點兒的追夢開始為兩人做深入的介紹：“餘姐在一個跨國IT公司工作，應該算金領了。項前現在一個人創業，做移動互聯網，你們倆應該也算是同行吧。”


  “同行是同行，但我哪裏能和項前比。我也就是個賣貨的，項前幹的可是眼下最時髦的事兒。”


  “餘姐您過獎了，我這也是剛開始，還沒做出什麽名堂呢。”接著項前就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邂逅的情況。


  做了很多年IT的餘姐也覺得聽著很新鮮，於是說道：“我明白互聯網和我們這種傳統的IT有什麽區別了。我和你就是農民和漁民的區別。我們就是農民，每天的工作就是製造產品賣產品，一旦經濟環境不好了，那收成就沒保障了。你們是漁民，得先投入資金和精力去造船，是有一定的風險，但船造好了而且能找到魚群，那可就發大財了。”


  “餘姐分析的太精辟了，就是這麽回事兒。”


  “所以啊，我們這些老農民已經經不起風浪了，沒有勇氣幹你們漁民的活了，還是老老實實種地，混個溫飽就行了。”


  “餘姐您也不要說的那麽悲觀，傳統的IT和互聯網在技術基礎上都是一樣的，都需要服務器和網絡設備，都需要軟件開發，隻是麵對的市場和盈利模式不一樣。”


  追夢在一旁聽著二人聊的很投機，但自己根本不懂，一點兒也插不上話。項前意識到了，於是問追夢，你們那個報社轉型互聯網了嗎？”


  “我們主編最反感這個，人年紀大了就保守了。我們報社也是每況愈下，現在還有幾個年輕人會訂報紙呢，估計白給人看都沒人看了，不過報社怎麽轉型互聯網呢? ”


  項前解釋道：“目前新媒體和內容創業才是互聯網未來的方向，這個產業最有價值的人就是你們這樣能寫出原創內容的編輯，而不是印刷廠和買報紙的。因為互聯網本身就是渠道，所以這個時代渠道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聽到這裏餘姐又搶過話頭：“你是說像我們這些賣東西的人都該下崗了嗎？”


  “不會的，我說的是比較簡單的那種渠道，不能提供太多的服務，例如賣書賣報賣衣服。對於IT設備這種比較複雜的行業還是需要像您這樣有很深行業背景的人來幹，你畢竟不能讓機器人去寫售前方案。”


  追夢問：“那機器人能寫新聞報道嗎？”


  “當然可以了，現在網絡上的財經類報道有一多半都是機器人寫的。不過你不用擔心，機器人沒有情感，寫不出能讓人心靈產生共鳴的文章。”


  “那就是說我還有活路了？”


  “何止是活路啊，說不定你哪天可以靠寫報道就能成名呢。”


  “成名，那可得靠機緣啊，得有好的新聞素材，有爆炸性的那種。還得吸引眼球，現在到哪裏能找到呢。”


  餘姐問：“你們最近聽說有人在北京拐賣人口嗎？”


  項前說：“聽說了，真沒想到現在社會已經這麽進步了，還有幹這種生意的。”


  “按照我們做銷售的觀點，隻要客戶有需要，就會有生意。現在有很多農村的男青年找不到老婆，還有很多家庭沒有孩子，這樣就產生的需求，就會有人做這種生意。”


  追夢問：“你說的這個情況很嚴重嗎？”


  “比較普遍，像你這樣的女青年本來家在農村，結果你跑到北京來找項前這樣的城裏人。後果就是農村的男女比例失調，而我這種在城裏根本嫁不出去的女人也不願意嫁到農村去，農村人不能都去越南娶媳婦吧。還有20%的夫妻會不孕不育，到了一定年齡也都有需要孩子的願望。但官方的渠道沒有那麽暢通，就產生了人販子這個行業。所以說，趁年輕把該幹的事都幹了，別像我這樣老大徒傷悲啊。”


  項前說：“餘姐，您也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吧。”


  “女人一過25就麻煩了。項前，你知道北京的剩女是怎麽產生的嗎?我來給你分析一下。像追夢這樣的女孩從農村來北京上學，看到北京比自己家裏好太多了，於是就在北京找個工作留下來。開始時大家年輕，都不考慮未來。但過了三年，和追夢同班的男生開始意識到北京的房價太貴了，自己工作一輩子也買不起。同時又陷入一種思維定式，沒房子就沒法娶老婆，那就幹脆回老家吧。憑著自己是大學畢業，在家鄉找個年輕漂亮的小媳婦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餘姐喝了一口酒接著說：“女孩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反正北京一大把的有錢人，隻要能找到一個，一輩子的生活都解決了。而且在自己身邊有很多閨蜜長相和才華都不如自己，也都嫁給有錢人了，難道自己要回家嫁給村裏人，憑什麽?”


  餘姐的酒喝的有些多，話就更多了。


  “結果等到25歲，爹該說了，女兒回家吧，在老家找個人嫁了吧。女兒說我在老家什麽人都不認識。爹就把找對象的任務包在身上了，隻要女兒回家相親就行。結果是女兒已經25了，村裏的男人們都覺得她太老了，或是覺得她肯定不正常，要不怎麽這麽大年紀還嫁不出去，這樣女兒就隻能回到北京接著當剩女了。”


  聽到這裏，項前鼓起了掌：“餘姐分析的太有道理了，社會現實就是這樣。”


  而在一旁聽故事的追夢心裏感覺完全是另一個樣。她問餘姐：“這些都是你的心裏話吧。”


  “簡直就是生命中血的教訓，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身邊追求的人也不少，給我自己造成了一個假象，認為戀愛這個事兒很容易，根本不著急，把身邊的所有男人人都當成備胎。最後是想找個備胎人家都嫌你老。”


  項前看到餘素玲說著說著就留下了眼淚，趕忙說：“餘姐，傷心的事兒就不提了，咱們喝酒。”


  “我前些天認識了一位做風險投資的雷先生，和我很投緣，年紀比餘姐大幾歲，也是因為忙事業到現在還單身，回頭我介紹給你們認識。”


  “謝謝你的好意，這種鑽石王老五我就不想了，身邊不知圍著多少小姑娘呢，還是考慮現實點兒，找個條件一般的吧。還有就是我不明白這些搞投資的人為什麽總是拿著錢哭著喊著要去投那些看不到盈利的項目呢？”


  “這些投資人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一幫人，沒有之一。他們有辦企業的經驗，有識人的慧眼，還能預見到未來商業的發展，所以他們往往能發現一些別人根本無法察覺的機會。而且這些人勇氣過人，即使隻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機會，他們也敢博一把。”


  “難道他們的錢是白來的嗎？成功率這麽低，錢不早就賠光了嗎？”


  “這就是個概率問題，雖然成功率低，但如果項目成功了，有可能會是成千上萬倍的回報。所以說這個時代給了年輕人無限的機會，沒有錢可以找投資人，不懂技術可以在網上學，沒有銷售渠道可以在網上賣，沒有合夥人可以網上尋覓。反正年輕人有的是時間，而且身體好，隻要投入的幹，總歸有成功的哪一天。”


  這次鼓掌的是餘素玲了：“說的真好，聽得我也感覺自己也年輕了很多。”


  追夢不無遺憾的說：“我忘了拿錄音筆了，這段太精彩了，我要寫到我的報道裏。”


  “說道報道，我還得感謝追夢，今天我發現邂逅的新用戶有了一個非正常的增長，而且全都是北京的用戶，我猜想是不是和你那篇報道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