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自然
她說的是如此自然，臉上的笑容又是那麼的溫柔，應戰一時間百感交集，有些結巴的說：「是……是嗎？」
眼睛卻捨不得從她的臉上移開。
今天晚上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偶然，萬傾傾女士吃午飯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她在這邊小別墅有幾盆多肉，好像長時間都沒有澆水了。
但是年底了她晚上的時候和丈夫要參加一個晚宴，光是做造型就得半個下午，原本她是打算叫家裡面的傭人去給澆水的，應戰剛好聽見了，想也不想的把這個事給攬了下來。
他記得自己媽媽的目光別有深意，然而他顧不得多想，這幾天他急切地想去看看微涼，又想有個最自然的借口出現在她面前，如今這部借口實在是光明正大。
「那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他小心翼翼的問。
然而微涼根本就把他的話沒有聽進去，假如身邊站著扶她的不是應戰的，而是另外一個陌生人，微涼大概也會照樣跟人分享這個喜悅：「好像是因為我捏到了那個鴨子，所以他才動了一下呢。」
微涼沉浸在胎動的喜悅裡面，站在那裡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滿眼開心的低頭說：「念念，你是喜歡剛剛小鴨子的聲音還是不喜歡？」
她說著又捏了一把小鴨子，這下孩子又踢了幾下，微涼驚喜的一把抓住應戰的手按在肚子上：「他又踢我了！」
應戰比她還緊張，手都有些輕輕的發抖，果然肚皮底下動了動，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正好他將手按上去的時候孩子在他的手心處踢了一腳，他瞬間驚慌失措的抬頭看微涼：「他……他……他真的踢我了！」
「不不不，是踢你！我手心感到了！」
都是頭一回做別人的爹媽，兩個人都生疏的跟個傻蛋一樣，喧喧鬧鬧的超市裡，他們倆激動又迷茫的聽著肚子里的小傢伙踢了一腳又一腳。
正當他們倆站在玩具區的角落裡低頭看肚子的時候，高媛媛到底放心不下微涼，推著購物車趕了過來，然後就見微涼背對著她被人攬在懷裡。
她二話不說上前就將手放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你在幹什麼？」
等到應戰抬頭，高媛媛發現是他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句話，就聽到微涼驚喜的說：「媛媛！念念他踢我了！」
高媛媛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跟著微涼，對於她憂心孩子一直沒有胎動的事情自然知道，一時間也顧不得應戰就站在邊上，滿臉驚喜地說：「他真的動了？」
「對！」
微涼二話不說又拉著高媛媛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又狠狠的捏了一把小鴨子，「吱」一聲，肚子里的小傢伙直接重重的踹了她肚皮一腳：「你感覺到了嗎？」
高媛媛到底不是傻爸爸跟傻媽媽，微涼再一次捏了一把那小鴨子的聲音，然後果然她又被踢了一下，高媛媛喃喃地說：「念念會不會是不喜歡這個聲音啊，我怎麼覺得他踢得好重？」
微涼這時候也終於冷靜了下來，然後彷彿做實驗一般把邊上那個小鼓輕輕地敲了一下，果然小傢伙不踢她了，但似乎還是在慢慢的動。
她鬆口氣笑著摸摸肚子：「他好像確實不喜歡小鴨子的聲音。」
也是因為高媛媛的到來，剛剛那種激動的心情慢慢褪去，她也終於冷靜了下來。
彷彿僅僅是在超市遇見了一個不太熟悉的熟人一樣，她神態自若地打招呼：「你也來超市採購嗎？」
應戰點頭：「啊，對！」
「我們還要去那邊一趟，再見。」
應戰張張嘴，等微涼轉身離開的時候，他才輕輕的回了一句：「再見。」
而今天晚上在這個超市的小角落裡發生的事情如同做夢一般，但在他看到微涼拉著高媛媛的手也放到肚子上的時候，彷彿明白了什麼。
她僅僅是需要跟一個人分享這個喜悅，假如當時上前一步扶住她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熱心男士，熱心老人，熱心婦女，恐怕她也會拉著那個人的手貼在自己的肚皮上去感受胎動那一刻的喜悅。
應戰心裏面又慶幸又悵然若失，慶幸今天晚上跟著她的人是自己，才沒有錯過這樣的時刻，但也沮喪原來在查微涼眼裡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同。
微涼穿著一件大大長長的黑色羽絨服，放下頭髮，大著肚子，還戴著口罩，這種打扮在超市裡並不少見，因為有很多人都帶著各式各樣的口罩。
他沒有跟小和擠著在排隊，而是早一步出去在外面等著，時不時地拖著自己的肚子，有熱心的大媽大姐走過來問她：「幾個月了？」
微涼也笑著答一句：「五個月。」
「這肚子看著有點兒小，平日里要多吃一點。」
「可不是，雖然小姑娘家家的愛美，但是這個時候一個人吃養著兩個人，就別想著減肥這種事了，吃的白白胖胖的，以後生的時候才有力氣。」
「嗯，謝謝大姐。」
她待在外面並不孤單時不時的跟人聊兩句天，然後等到高媛媛出來。
她的力氣很大，一個人提著兩個大大的手提袋絲毫沒有顯得吃力。
這個時候期期艾艾的問微涼：「你怎麼看待應先生的啊？」畢竟今天晚上她可是親眼見到，微涼拉著應戰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我為什麼要怎麼看待她？」
她神色莫名地反問了一句，高媛媛一下子就被她這句話給堵住了。
微涼確實並沒有將應戰放在心上，她今天晚上的所有情緒都被孩子胎動這個事情佔滿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跟人分享自己的喜悅。
因此一回到家中的時候就給唐深深打電話：「深深，剛剛念念踢我了！」
「誰？誰踢你了？丫找死呢吧！」
微涼哭笑不得：「你是喝醉了，還沒睡醒呀？我說的是念念，我肚子里的孩子。」
唐深深這才恍然大悟：「真的？他真的踢你了？」
「嗯，我去超市裡面給他捏鴨子的叫聲，他好像不喜歡聽，重重的踢了我好幾腳。」微涼說著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