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姐妹情深

  蒙古人進入紫禁城也小兩年了,御花園早就沒了當初大明王朝滅國時那樣破敗不堪,此時夏末正是草木葳蕤的死後,御花園一片欣欣向榮的。


  微涼開始的時候只是跟在庄太後身邊一步遠,嗯,該死的封建社會,身份不夠,連並排走都是不行的。


  走著走著庄太后就將身後的人揮退了,微涼心中一凜,自動腦補一出宮斗劇裡面說心腹話,然後栽贓陷害的戲碼……


  「那日陶如格去台吉府怎麼沒見你。」


  怎麼能見上?不期然那一日的事又浮上來,微涼老臉一紅,不自在的說:「阿日斯蘭給新人坐帳,出了一身汗,我擔心他受風著涼,帶他去洗澡了。」小包子果然是最佳擋箭牌。


  烏仁圖雅瞧著她臉紅不自在的表情不知道想到什麼,半晌才說:「我其實是想讓陶如格過去有話跟你說的。」


  「噢,那今日進宮正好聽姐姐教誨。」


  烏仁圖雅嗔了一下微涼:「什麼教誨不教誨,咱們姐妹倆說幾句體己話而已!」她說著拍了拍微涼的手。


  微涼想這是要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了?那隻能拼演技了。


  她學著劇本裡面慶格爾泰應該表現出的樣子,滿是好奇的問:「那姐姐那一日想讓陶如格跟我說什麼?」


  「哎,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身邊的那個婢女高娃聽說惹怒了伊勒德被杖斃了?」


  微涼從頭至尾不曾想她貴為一國太后要說的竟然是這件事,似乎有些愣神,但這愣神的空隙她卻是仔細看著烏仁圖雅的眼睛,發現她很平靜,幾乎沒有別的反應,說到伊勒德就好像說到任何一個人一樣,但這伊勒德叫的真是順口。


  「姐姐怎麼也聽說這件事了?難道是因為高娃曾經是姐姐的人?姐姐覺得我跟王爺不該這麼做?」微涼的心思一目了然。


  烏仁圖雅拍了一把微涼的手:「你想到哪裡去了?一個奴婢怎麼能傷的了我們姐妹的情分,再說人既然給你了,那就是你的人,怎麼處置也是你的事,我只是了解你的性格,覺得這件事不像伊勒德的作風。」


  「本身就是王爺為我出頭而已,他不想我背上兇殘的名聲罷了。」微涼用一種帶著小女兒家甜蜜的口氣說。


  然後拍拍胸口用一種幸運的語氣說:「姐姐不知道,當我知道高娃的為人時覺得姐姐當初幸好將人給我了,不然留她在身邊簡直徒增禍患,姐姐還在深宮裡!你大概不知道她是怎麼說的,竟然說姐姐……哎,算了,不過是個想攀高枝卻背後妄議主子的賤婢而已,杖斃就杖斃了,姐姐怎麼想到問她了?」


  微涼口中的話不屑的很,看起來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奇怪烏仁圖雅問起這件事,烏仁圖雅卻還是溫柔如水的勸阻:「下人也是人,也有人生父母養的,你這樣動不動就隨便打死奴隸,以後怎麼在王府立足?那裡面的人可都是比你進府早的老人了。」


  微涼學著以前電視劇中慶格爾泰在得知高娃說的那些話之前的表現,挽著烏仁圖雅的胳膊說:「我有姐姐和姑姑在,才不怕他們,再說王爺對我一直都很好,姐姐,你大概不知道,那天王爺剛下朝就去了台吉府參加婚宴,當時那些人都嚇了一跳呢!」雖然因為烏仁圖雅曾經和伊勒德有關係,但是她嫁給伊勒德也是這位堂姐極力促成的,況且烏仁圖雅又素有賢名。


  她說的話全然帶著開心,並且從剛剛開始就便顯出一副在王府很受寵愛的樣子,而烏仁圖雅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看著自家小妹妹的模樣,沒有任何不對。


  在微涼疑惑自己猜錯了的時候,烏仁圖雅卻笑著調侃她:「王爺就那麼喜歡你啊!」


  「那是當然了!」


  微涼帶著得意和驕傲,卻不想烏仁圖雅幽幽的嘆口氣,放開了微涼的手往前面不遠處的亭子里去了。


  她料想以慶格爾泰的好奇心旺盛的性子自然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哪知道等她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面了,慶格爾泰卻是對著御花園裡的一叢薔薇興緻勃勃。


  烏仁圖雅在微涼看不見的地方眉頭緊皺,有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羨慕慶格爾泰的單蠢無知還是該為她什麼都不明白感到可笑,在微涼轉身的那一瞬間她又恢復了自己的雲淡風輕。


  「姐姐,不愧是紫禁城裡的御花園,薔薇開的好漂亮。」


  「和慶格爾泰一樣漂亮。」


  她看起來大大咧咧,彷彿有烏仁圖雅天塌下來也不怕一樣,在宮中就隨意的讓人給她折了一朵薔薇拿在手裡把玩,等到了烏仁圖雅跟前更是將薔薇插到烏仁圖雅的髮髻邊上。


  「姐姐也漂亮。」


  這個話題不成,烏仁圖雅又換了個話題:「和王府中其他福晉相處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就那樣唄!」


  微涼低頭夾核桃,漫不經心的回答。


  烏仁圖雅再次語重心長的說:「你也用點心,若是以前也就算了,現在你可是伊勒德的五福晉,正兒八經上了玉牒的妻子,先不說別的,你把你的小性子都改一下才好。」


  微涼嘟囔:「那我要怎麼相處?以前你又不是不知道。」


  「以前怎麼能和現在比?你呀!別把伊勒德後院攪合的翻天覆地就好。」


  「我哪有?」


  「你現在霸佔著伊勒德,他的後院就不會平靜下來。」


  微涼差點夾到自己的手,但還是表現出在姐姐面前毫不遮掩心事的模樣急急的說:「他不願意去別人那裡我還能把他推出去啊!」那樣簡直跟拉皮條的一樣。


  「那你也得為伊勒德後院的子嗣著想,別人像他這個年紀孫子都有了,他兒子還連一歲都不到,最重要的是,他這麼大年紀竟然只有阿日斯蘭和東莪兩個孩子,姑姑特別著急伊勒德的事。」果然說到了孩子!微涼握握手心,阿日斯蘭是慶格爾泰的逆鱗,觸之必怒。


  微涼再看著烏仁圖雅一本正經的表情,這……都算什麼事,小嫂子操心小叔子後院的事,還是對舊情人難以忘懷想插手人家的房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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