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丟失半個人類世界
「全球艾滋病大爆發……」鄭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心裡非常清楚這句話代表著什麼，一如領主預計的那樣，人類文明的末日到了。
毀滅地表人類世界，根本不需要什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個肉眼看不到的細小病毒就足夠了。
「那我們……現在在哪裡？」鄭摯忽然想起，這個季節的法國不應該還有積雪。
「俄羅斯……我們國際刑警組織總部早就已經遷移到這裡來了，不單單是法國，事實上幾乎整個歐洲，西方世界都已經全部被病毒侵襲。」
「整個歐洲……」鄭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嗯，而且，病毒還在不斷的蔓延當中，疫區絕望的人們正在想盡一切辦法逃難，想要進入未感染區，但我們人手不足，根本不可能對每一例入境人員進行篩查，設立隔絕區是唯一的辦法。」
「如果這麼說的話……」鄭摯仰頭想了想，「病毒在歐洲的中心爆發，卻很快地蔓延向南方，會不會受氣溫的影響？」
「嗯！」孟大帥肯定了他的猜測，「這種病毒的傳染性會由於氣溫下降而降低，我們的實驗中也已經證實，氣溫每下降五攝氏度，病毒傳染的速度就降低一倍。
所以世界上大部分安全區的人現在都在朝低氣溫地帶移民，全球難民潮正在形成。
在此基礎上，俄羅斯、美國、加拿大、丹麥、冰島、挪威、瑞典、荷蘭這七個在北極圈內有領土的國家，又聯合推出了《北極圈人類文明保留區暫行辦法》，統一力量封閉了通向北極圈以南的所有交通要道。
包括鐵路公路，民航和海上運輸，全部被死死地掐斷。
沒有任何人能夠越過荷槍實彈的士兵把守的關卡，哪怕是一隻狗，一個不滿四歲的孩子，只要試圖越過隔離區，就會遭到射殺！」
「我擦，這麼滅絕人性？」
「滅絕？是的，你說的一點沒錯，面對滅絕，我們沒有一點辦法，如果放任意一個人過來，攜帶的病毒導致的可能就是隔離區以內上億人的死亡！」孟大帥搖頭苦笑，「這一點你應該可以理解，工作中，我們不能帶有任何的感情。」
「也是……」鄭摯大局觀還是有的，可憐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從感情上可以理解，但誰又能保證他的身上沒有被感染？
拿人類文明最後的凈土來冒險，誰也沒有這個勇氣。
「那……被感染的人群如何了？你似乎一直在說病毒的蔓延情況，卻並沒有說這種病毒的實際發病情況是什麼樣的……」鄭摯好奇地問。
「恐怖！」
孟大帥臉上現出扭曲神色來，他艱難地停頓了一下，從邊上的床頭柜上拿起一個平板電腦，打開，遞給鄭摯。
鄭摯疑惑地接過來，看到一段視頻正在播放。
畫面上是一個乾淨的北歐街道，遠處是成群的紅頂白色的房屋，有很濃重的異域風情。
然而，與之完全不搭調的是街道上到處橫屍一片，由於屍體太多已經根本無法處置。
「這麼多……」鄭摯低聲驚嘆道。
「歐洲人口死亡已經達到百分之十五以上！」
「什麼？」平板電腦差點從鄭摯的手中滑落下來，「一半？14世紀歐洲爆發的黑死病，用了一百年的時間也才使歐洲人口減少了三分之一，可這種病毒的爆發才僅僅三個月不到啊……」
「是的，如果按照這個速度蔓延下去，用不了十年，北極圈以南，將不再有一個活人！」孟大帥悲哀地說道，「除非我們找到治療和預防這種疾病的辦法，否則，下一個挖開的墓穴，將是隔離區內我們自己的！」
「我們不是已經完全隔離了……」鄭摯遲疑地問了半句。
「呵呵，世界是活的，怎麼可能全部隔離？」孟大帥苦笑，「人口流動可以停止，但天上的飛鳥地上的耗子，蟑螂昆蟲蚊子等等，即使許多並不會被這種病毒感染的生物也會攜帶病原體。
還有全球流動的空氣，雨水和河流水源，你真的以為我們能夠完全隔離某一個區域嗎？」
「是啊……我們所能做的，只是拖慢事情發生的節奏罷了！」
鄭摯又低頭，繼續看著那空空如也的畫面發獃，城市街道上有許多驚恐的人，孤零零地在混黑的午夜街頭遊盪著，尋找著最後的歸宿。
「這些人生病了為什麼不回家？」
「因為他們已經死了！」孟大帥語出驚人。
「什麼？死人？」鄭摯倒抽一口涼氣，「他們……」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畫面上搖搖晃晃，關節僵硬地走路的人們。
「是的，吸血鬼……」孟大帥冷笑，「死亡的軀體已經沒有靈魂，只會到處尋找活人的氣息，吸食他們的血液以緩解生物性的飢餓感，而實際上他們是吃不飽的，只要有鮮血，他們就會永遠機械地搜尋下去。
一旦遇到活人，他們就不再是這個樣子了，會變得像群狼一樣嗜血敏感，奮不顧身，極其可怕！」
「可是，可是……死人又怎麼會活動呢？他們沒有意識，怎麼保持平衡感，怎麼驅動肌肉？怎麼對外界刺激做出反射動作？」鄭摯一連串的問題爆發出來。
「或許是我們過去對於死亡和生命體劃定的那道界限太過草率了，因為我們從來也沒有遇到過這種生命形勢，醫學專家稱之為活死人。
他們從基本上來說，是瀕臨死亡，而不是真正的死亡，換句話說，也可以叫做精神死亡。
感染病毒的人首先被破壞的是大腦，我們解剖過一具屍體，大腦已經像被蟲子吃過的花椰菜一樣，到處都是窟窿。
但奇妙的是這種病毒會有選擇地保留大腦某些部分的功能，比如神經刺激反應和體內循環系統，基本上都還完好。
所以他們能看到和聽到，正常的血液流動保證了肌肉的血液供應，他們還沒有死，但跟死亡之間的界限，幾乎已經模糊得可以忽略不計了……」
「殭屍？」鄭摯低聲感嘆道，「領主說起過，地底人在我們的世界里的身份就好像吸血鬼殭屍一樣。」
「是的，和古代人們傳說中的殭屍基本上一樣，惟一的不同就是他們可不會什麼魔法，既不會躲避也不會思考，他們只知道吃！」孟大帥一臉愁容地嘆息，「很快，感染地區的人類就會全部蛻變為行屍走肉，人類文明會倒退一百年，甚至可能從此消失……」
「沒有什麼彌補的辦法嗎？」鄭摯疑惑地坐起來，刷地一把扯掉手上的針管，焦急地問道。
「除非找到天道，利用裡面的基因技術，我們才可能找到克制這種基因病毒的辦法，但很不幸，領主死之後，天道就下落不明了。」
「或許還被他藏在醫藥大樓的某個角落裡呢，你們沒有仔細找找嗎？」鄭摯一拍腦袋。
孟大帥苦笑：「病毒爆發之後，我們撤退得相當倉促，根本沒有來得及徹底打撈，病毒爆發起來之後，我也派出過幾支探索小隊進入該區域，但全部失去了聯繫……
後來，我們的情報人員提供了一個可靠的消息，領主似乎在事發前一個月，把天道交給了西亞一個俄羅斯富商保管，
這個叫瓦西里的軍火商人，他很有可能是錢盟的前領導人之一，而這個人的另一個身份，是西亞最大的軍火因此，國際刑警組織不想打草驚蛇，亦不能正面審訊，以免他們狗急跳牆轉移或者銷毀天道。」
「那就不好辦了啊，我們總不能指望他上門自首啊？」鄭摯也皺起眉頭來。
孟大帥這才不緊不慢地拋出自己的底牌來：「剩下的路還有一條，我們查到瓦西里有一個獨生女兒，就在葉卡捷琳堡的中學讀書，那是我們惟一接近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