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牆縫裡的生死訣別
「想走？」薩迪瑪猛然抽身想要去抓司沐，卻感覺一道白光，剛剛挨那一下也讓他心有餘悸，不得不閃身躲避，吳賴的另一發子彈已經掃著鼻子尖打過去，嚇得他一個激靈。
再回身的時候，吳賴早已經搶先一步衝到了密封艙的門口，同時第三顆子彈裝好，瞄著薩迪瑪就又是一下！
薩迪瑪心虛，躲避了一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再回身的時候，才發現吳賴這次松的是前面的手，虛晃一槍。
他剛站直了，吳賴卻又真的來了一發，又是正打在腦袋上！
當的一下，薩迪瑪被當場打翻在地，爬起來的時候，腦袋上又腫起一個大包，好么，一開始是獨角獸，這下變成地獄男爵了……
「吳賴！」薩迪瑪憤怒地高叫起來，「我看你還有幾顆子彈？」
吳賴嘿嘿一笑，站在密封艙的門口，把另外一隻手打開，木有了！
就在這個時候，電子音又一次最後響起：「警報！實驗室自毀程序啟動，最後逃離時間還剩十秒鐘，十、九、八……」
吳賴露出一臉的賤笑，對著薩迪瑪小手一擺：「再見啦，下輩子別遇到我了！」
薩迪瑪瘋了似的撲過去，吳賴卻已經一縮脖子，鑽進了厚厚的密封艙，啪的一聲，門鎖鎖上！
薩迪瑪驚慌了，本來他不甘心，想要拉著吳賴跟他一起去死，結果這傢伙卻不按常理出牌，躲進了密封艙里！
開鎖！薩迪瑪在指紋鎖上連搗了幾下，才想起來，自己的那一根右手食指已經被p先生咬掉了！
吳賴站在密封艙里，用兩根手指捏著那半截斷指，賤兮兮地揚著眉毛對薩迪瑪王子笑起來：「小子，你是在找這個東西嗎？吼吼吼吼……」
「吳——賴——！」薩迪瑪的怒吼聲被衝天的爆炸淹沒了，整個地下實驗室空間里充斥著的高濃度的液化氣被系統點燃，巨大的爆炸衝擊波陣盪之中，薩迪瑪被一團憑空出現的烈火包圍住，瞬間便炸成了粉末……
轟轟轟……
劇烈的連環爆炸引起整個大地的顫動，連留守在大清真寺里的眾位首腦也都感覺到腳下一震。
不遠處，正在開齋節上載歌載舞的民眾們也都看到了酋長辦公廳地下衝天而起的火焰和濃煙，巨大的地殼震動讓大家驚慌不已。
還好，實驗室中心這個密封艙使用的是超強化防彈玻璃，雖然空間小了一點，但四個人擠在一起還是夠用的。
一陣衝天的火焰騰起之後，四周便炸得只剩一片殘垣斷壁，瓦礫和碎石不斷地從頭頂上砸落下來……
嗡嗡……紅色的應急警示燈在漆黑的地下空間里亮了起來，不斷地閃爍著。
「不行，我們不能在這裡一直躲著啊！」吳賴大聲叫道，「如果整個地殼都坍塌，那我們就被活埋在這裡了，到時候，一口水晶棺材裝四個死鬼……」
「快快！」p先生也意識到了不好，立刻用斷指打開密封艙的門，四個人魚貫而出，在地下宮殿巨大的晃動當中朝來的路跑去！
嘩啦嘩啦，整個地下實驗室的天花板都在顫動著，燈罩玻璃和塑料的碎片被擠壓著掉落下來，到處都在晃動！
「你認識路嗎？」吳賴一邊跑一邊問p先生。
p先生背著虛弱的薩尼瑪，大聲地叫著，法克我也沒有來過這裡，怎麼可能知道出去的路？
「順原路回去恐怕不太可能了，下去三層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東西，找別的路！」房頂上不斷地掉下牆灰和碎石，在煙塵之中，吳賴大聲叫著。
司沐眼神好，忽然在濃霧之中，看到走廊的盡頭有一個漆成綠色的通道小門，上面亮著一盞應急燈！
「出口！」司沐大叫一聲，四個人立刻調轉方向朝著那大門跑過去。
司沐和吳賴自然身手靈活，跑了幾步，卻忽然發現那緊急出口的上方，一道電子閘門正在緩緩地關上！
「來不及了！」吳賴猛地一推司沐，送了她一程，然後轉身去幫p先生托著身後的薩尼瑪公主。
司沐是速度最快的一個，等她跑到大門前的時候，已經只能彎腰才能從緩慢落下的門底下鑽過去了。
但吳賴和p先生，離閘門還有十米遠！
來不及了……司沐大聲地叫著，轉頭左右看著，卻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撐住閘門的東西！
那道閘門是五公分厚的精鋼打造的，一旦落下誰也沒有力氣再能把它搬動起來……
眼看著那道閘門就已經離地只有不到半米了！
吳賴這才疾步趕到！
p先生背著薩尼瑪公主，沖吳賴大吼一聲：「你先過去，再把公主接過去！」
「好！」吳賴緊跑兩步猛然一個鏟球的動作，整個人從地板上滑過閘門，p先生拍馬趕到，把身後的薩尼瑪公主放下來，平放在地上，腳先順了過去！
吳賴也不敢遲疑，轉身和司沐一起抓住薩尼瑪公主的腿，飛快地把她拉了過來！
還好，薩尼瑪公主夠瘦，要是胖一點就卡在門縫底下了！
但可惜的是，p先生已經被隔擋在門外，進不來了！
「p先生！」司沐尖叫一聲，伴隨而來的，是那道無情的閘門咔一聲合上的聲音，連正在轟塌解體的實驗室里的聲音也都隔斷了開來！
「p……」薩尼瑪公主好像剛剛醒來似的，獃獃地看著那道鐵門。
忽然之間，她猛然朝那鐵門撲上去，瘋狂地捶打著那道鋼鐵鑄造的大門，瘋了一樣的叫喊著，p先生！p先生……
「沒有用的！」吳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安慰薩尼瑪公主，「已經來不及了！」
司沐的眼圈也紅了，哽咽著抱住薩尼瑪公主：「算了算了……我們沒有辦法的！」
「不！」薩尼瑪公主掙脫開司沐的懷抱，又一次趴在鐵門上瘋狂地叫著，「p先生，都是因為我，如果你放下我的話自己是能逃脫的！」
「他又怎麼捨得把你放下呢！」司沐哭著喊道，「他連自己女兒的重生機會都放棄了，就是為了救你出來啊！」
吳賴也動容地一拳錘在牆上：「唉……這個傢伙，當時還跟我說，他殺了你父親，是他一生做過的最失敗的事情，他說，他希望有生之年可以有機會償還這筆債，想不到，今天竟然用自己生命還給了你，只希望你能原諒他吧……」
「我原諒，原諒，我都原諒……我只希望他能跟我們一起準備，p先生……」薩尼瑪公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一邊抹著淚一邊靠在那鐵門之上，重重地用自己的頭撞擊著閘門。
忽然，又是一震巨大的震動，地下實驗室主體框架開始坍塌了！
強烈的震動之中，忽然，在鐵門的一邊，掩體工事的花崗岩，裂開了一道窄窄的縫隙！
「公主……」實驗室裡面，傳來p先生虛弱的呼喊。
薩尼瑪公主像觸電一樣爬起來，在牆上到處找著，終於找到了那道窄窄的細縫：「p先生，你……你怎麼樣？」
p先生靠在那道細縫上，喘息著說話：「這裡已經全部坍塌了，我的腿……被砸斷了……」
「對不起對不起……」薩尼瑪公主的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掉下來，「都是因為我……」
「咳咳……傻孩子……」p先生喘息著笑起來，「怎麼能說是你的責任呢，本來，我就是要保護你的啊……
我害你沒有了父親，從我認識你的那天開始，我就心裡暗暗地喜歡上了你。
說實話，如果我的女孩還……還活著的話，其實，也應該有你這麼大了……
我總覺得是上天的緣分安排，讓我作為一個殺父仇人跟你相識，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吳賴先生說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傷害到別人，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心的，都必須要承認自己的錯誤，並努力去彌合一些……錯誤……
跟你在一起的那些時間，我覺得很……很開心，是你讓我時隔十年之後，又一次有了當父親的感覺……
我知道，我身份低賤，也做過傷害你的事……
我沒有資格那麼奢望你能把我當父親一樣看待，但我真的很開心，當你每一次笑起來的時候，當你……像一隻調皮的小貓一樣跟我撒嬌的時候，當……當你信任地靠在我的懷裡睡著的時候。
我看著你的樣子，就好像看到了這世間一切的美好……
能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與你同行，帶你去看看這個世界，我已經感覺很……滿足了……」
「p先生……」薩尼瑪公主早就在p先生說話的時候哭得泣不成聲了，她努力地貼著那道牆縫奮力地叫著，「不要不要，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活著，原諒我對你說了殘忍的話，原諒我當時那麼氣憤，把不能怪罪在哥哥頭上的罪都賴在了你的頭上。
我只要你好好的，我還要你帶我去看這個世界，我的親人已經全部都不在了，我只剩下你……p先生……我願意做你的女兒，這輩子也是，下輩子也是……」
轟的一聲，又是一陣震動，碎石紛亂的嘩啦嘩啦地掉下來，吳賴他們所處的掩體工事是防空工程，自然比外面結實的多，但p先生所處的實驗室的房頂就不行了，一堆亂石落下來，那道縫隙里透出來的紅色警燈的光也被堵死了……
「p先生！p先生！」薩尼瑪公主努力地隔著那道裂開的縫隙大叫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p先生終於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他取出懷裡的一個金色的u盤，填到那牆壁的縫隙里，然後，用手指朝里推了推，u盤上的鑰匙扣碰到了薩尼瑪公主的手指，她錯愕地摳了幾下，把那個u盤取了出來。
「吳賴……對不起，我出賣過你一次，這個……就當做是……我的一點點補償吧！如果你原諒我……我們就還是，還是……兄弟……」
吳賴接過那個金色的u盤，眼淚無聲地掉下來：「放心吧，我們一直都是，好兄弟！」
嘩啦的一聲，順著牆體的縫隙，一道鮮血流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