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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發布會

  暉城,中央廣場。


  自人們記事來便在城市裡猖獗不休的殺手逐漸被取締,暉城和過去也已大不相同。往日里到夜間整座城市活力便跌了一大截,可如今城市生活恨不得到夜晚才開始。就彷彿人們長久對夜晚的恐懼如今終於消解,引起了某種反彈,暉城儼然有向著不夜城發展的趨勢。


  今天尤為如此。


  因為在暉城的中央廣場,今天有著一場全城矚目的盛事。


  儘管已過夜間十一點,廣場上仍是人山人海。滿懷熱情的人們推搡擁擠著,整條街都熱鬧非凡。其中尤為顯眼的是幾名硬核Cos達人,純靠手工製作拼接出了一身笨重的鋼鐵俠盔甲,滿頭大汗地走在街上,引得行人一邊掏出手機拍照一邊駐足歡呼。


  更有人穿著鋼鐵俠紅金主題的T恤或外套走在街上,有孩子頭戴有些滑稽的大頭鋼鐵俠頭盔。你幾乎能從整條街所有的部分看到今天的主題。


  鋼鐵俠。


  這就是他們今天在這裡的意義,為改變而狂歡。


  鋼鐵俠在世人面前亮相時間不算太久,帶來的改變卻是翻天覆地。大到文明整體,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現在路上已經出現了新能源汽車,新概念地鐵。智能手機被斯塔克產品取代,全息投屏在大城市裡已越來越隨處可見。


  甚至在一些大型商場里,你對著空氣隨手一劃,都有機會劃出一個科幻感十足的懸浮屏幕。


  各種福利和便捷還是其次,對復仇者的崇拜更是在那場外星危機過去后達到了頂點。如今鋼鐵俠已經成為科技的代名詞,甚至有成為世界領軍人的架勢。


  今天是一次小型的發布會。斯塔克相關的產品如今遍布各地,各城市時不時便會有一些小玩意兒的發布活動。今天這場由星空技術委員會的彭教授主持。


  會場里此時已經被擺上了一尊鋼鐵俠的凋像。黑色的銅製塑像,做工精緻,細節栩栩如生。兩天前為活動被運來會場,此時旁邊已圍滿了拍照合影的人們。


  羅亞軍探員這會兒便站在不遠處,在人群外靠著欄杆抽煙。他遠遠看著圍著凋塑的那些熱切的人們,一時不由輕聲笑了笑。


  「不可思議,不是嗎?」


  聲音引他回過了頭。一位一頭白髮身板卻相當硬朗的老人正站在那,笑眯眯地看著他。羅亞軍認得這位便是今天主持的彭教授。


  這位教授雖不是特勤九處人士,但因為位列星空技術委員會的緣故倒也和九處有過合作。他是在斯塔克洗牌能源業後接受最快的專業人士之一,在能源技術和其他幾個相關領域都有著重大話語權,實是個非同尋常的人物。


  彭教授雖在和羅亞軍說話,但視線一直越過人群落在那高大巋然的鋼鐵俠身上,道:「我是說他們,來自天外的超級英雄。


  輕而易舉地改變了一切,改造這個世界.……這就是科技的力量,不是嗎?我們一直信奉的東西,我們這些人堅定不移的道路。


  他們只是把未來展示給了我們,讓我們更堅定地知道這便是正確的。科技和創造,那才是開拓未來的力量。」


  羅亞軍愣了一下。但他想這老人一生都奉獻給科學,如今親眼看到本以為今生難以見到的盛世,而且全是拜他信奉的科技所賜,難免有感而發。


  於是便應道:「是啊。」


  頓了頓,他吸了口煙,道:「我等了大半輩子,總算等來了這艹蛋的世界終於開始走向正確的方向。」


  「正確的方向嗎?」


  老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那在羅探員看來,什麼才是正確的方向呢?」


  羅亞軍又是一怔,沒多想便道:「公理能夠得到伸張,人們能放心地出門走夜路。不再有欺壓,不再有恃強凌弱,每個人都能安心地過自己的生活,自然就正確了。」


  「是么?」


  彭教授又笑了笑,卻不予回答也沒點評什麼,只道:「馬上就要開幕了,老東西我得準備上去講話了。希望羅探員在這玩得愉快。」


  莫名其妙地說完,他旋即便走開了。


  「怪老頭。」羅亞軍聳聳肩,換上了一支新的煙。


  主辦方可能低估了人們對活動的熱情,巨大的會場已幾乎塞滿,各入口卻仍不斷有人想要進來。


  一個頭戴兜帽的少年跟在隊伍里到了門口。會場入口處設有金屬檢測器,門後設有站崗的保安。只是人流量實在太大,保安滿頭大汗也應付不暇。


  少年走過了金屬檢測器,儀器給出了安全的提示聲。他在保安面前站住了,保安分別拿起包括感染源掃描儀在內的三部不同設備在他身上掃過,分別給出「安全」的結果后,揮揮手示意少年過去,跟著立刻應付起了下一人。


  人眼無法看見,但會場上空同時還懸著兩部無人機。隱形模式完全隱沒了它們的身形,它們就像幽靈衛士般在喧鬧的人群頭頂無聲地飛過。


  其中一部機器隱形的鏡頭也從那兜帽少年身上晃過,掃描儀順著人群一路掃描,內置畫面一側識別出的數個頭像接連蹦出,旁邊分別標註出了「安全」的標識。


  少年走到了主席台邊,混到了個相對靠前的位置。他將兜帽的帽檐壓得很低,擋住了半張臉,但帽檐的陰影下分明射出了銳利的視線,直鎖在台上。


  彭教授很快登台了。他對著話筒咳了咳,道:「很高興看到今天這麼多熱情的面孔。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今天的主題,也知道我們今天擁有的奇迹從何而來。


  科技——我向來堅信不疑——就是一束光。就像我們的祖先首次取得火種時那樣,它千百年來指引我們前進,賜予我們力量.……」


  「鬼扯。」


  兜帽少年低沉地道。但他聲音不響,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講台上,沒人注意他。


  直到他兜帽下的雙目亮起了鬼火般的閃光,雙臂也纏繞上了幽藍色的光束,有如一條條能量的水蛇。


  下一刻。


  會場的屋頂被炸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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